第50章 酒肆
“咕噜噜！”
忽然肚子也叫了起来，黄小二已经有时日没有吃东西了，真是饥饿困顿席卷而来，他此刻身心疲惫，只想寻个去处。
江湖路是不归路，江湖人是过河卒。
有多少英雄好汉是为五斗米折腰，又有多少人仅仅是为了吃饱就铤而走险。
这就是眼下的社会，阶级分明，无法反抗。
黄小二茫然的走着，突然附近出现喧嚣声，他提起耳朵细细倾听，这好像是酒肆里在狂欢的叫喊声。
不远处的酒楼内灯火通明，和周围漆黑的夜色格格不入，他感到有些意外，现在不是战时吗？大多数城镇都有宵禁，这是什么人居然顶风作案？
来不及细想，他的腿不由自主走向了这处黑夜中的明灯。
这家酒肆大门敞开，里面杯盏交错，人头窜动，不大的屋子里面挤满了人，他们在放肆的大喝大叫，旁若无人。
黄小二进入酒肆，压根就没有人注意到他，于是他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一张桌子前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其实这张桌子上是有人的，两个彪形大汉在位，不过他们都已经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这满桌的肉食酒水自然不能浪费，黄小二倒是成了个白客，吃的那叫一个欢快高兴。
“来来来！满饮此杯，酒再上杯莫停，今夜不醉不归。”一名穿着华贵的公子东倒西歪，他满脸通红看上去喝了不少。
这位年轻人全身贵气，光是这一套衣服就价值连城，只一眼就能辨认是真丝制成，腰间佩戴的玉带也不是凡物，更令人瞩目的应该是他脖子上挂的吊坠，居然是一颗泛着幽光的猫眼，价值连城。
在这个时代，他简直就是一座移动的金库，如果黄小二是贼人，眼睛一定已经瞄上他了。
不过似乎他还安全的原因是周围的护卫，两桌八人，这些护卫个个精神抖擞，面露肃杀之气，绝对是经历过战场洗礼的老兵，一身武艺自然不必多说。
一炷香以后，黄小二酒足饭饱打了个嗝，现在他感觉自己好多了，就连困意也消退下去。
与此同时那边的聚会还没有结束，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找来的歌姬，就在这酒肆大堂内载歌载舞，侧边还坐着一位姑娘在演奏琵琶。
眼前的场景和外面穷苦百姓的生活形成鲜明的对比，底层人民操劳一世恐怕都吃不上几顿肉，可是今夜的酒肆内，地上都掉落着大块肉食无人问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大概就是这样了。
黄小二又坐了一会，琵琶弹奏的是《兰陵王破阵曲》，虽然缺少了一些战场的肃杀之气，不过技艺倒是还不错，听着图一乐倒是够了。
看现场的氛围，估计是通宵到天明的节奏，既然如此，反正自己也身无分文，找个角落将就一晚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黄小二来到靠墙的位置上半躺着，眼睛闭上以后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他轻微的打着“呼噜！”这表明他今天真的很累，不过如此喧嚣的环境，也根本没人在意他发出的这点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似乎也没人注意到，酒肆内依旧是歌舞升平，欢声笑语。
黄小二眯起眼睛，他此刻睡眼惺忪脑袋还有点模糊，入眼的是一个身穿黑色，头戴斗笠的蒙面男子，看身形龙行虎步，明显是个练家子，腰间还配着一把长刀。
这名陌生人转头四望，最后把目光放到了那个华贵公子的身上，“铿锵！”长刀出鞘，一阵寒光夺人心魄。
“撕拉！”一刀砍在护卫的身上，霎时间鲜血狂喷，惨叫声此起彼伏。
蒙面男子实行的是无差别攻击，凡事挡住他去路的无论男女老少全部一刀一个，还没片刻的功夫满地皆是尸体。
“你是什么人？”与此同时，华贵公子的护卫全部站了起来，他们手拿钢刀严阵以待，为首的是个粗狂汉子，他待在主人的身边。
蒙面男子冷笑一声说道，“我主在西南，天命所归，巴山不愿投效倒行逆施，今日就先处置了他的儿子。”
言罢，他展开了进攻，以一敌多，竟然丝毫不落下风，一把长刀在手中翻飞，宛如在碧波秋水中荡漾，叫人目眩神迷。
尽管这几个护卫是精挑细选的八旗精锐，但仍然不是对手，仅仅两个照面就倒下去三个人，形势显然不容乐观。
黄小二靠在墙上看了个真切，这几个护卫包括那名华贵公子都是鞑子，脑后的金钱鼠尾辫就是证明。
其实鞑子和汉人不同，鞑子的辫子是那种整个头就一条老鼠尾巴相当丑陋，汉人的辫子只是前半个脑袋没头发，两者之间的差别显而易见。
不过听蒙面男子说的话，这个穿着华贵的年轻人是巴山的儿子，巴山他是知道的，江宁将军，掌管江南驻防的八旗兵，曾经见过两次，两次都对他以礼相待，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缘由，不过这份情总是记下了。
黄小二眉目流转，根据先前的一番话，他判断应该是吴三桂想要集合所有的力量共抗清廷，邀请巴山带领江南驻防的八旗兵攻打清军。
但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巴山的姓氏可是爱新觉罗，大概是吴三桂自己当叛徒当惯了，觉得别人都能像他一样动不动就造反。
显然巴山没有搭理他，于是他就派出这个蒙面男子绑架巴山的儿子，也就是眼前这个被护卫住的年轻人。
不过这些都和黄小二没有关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
唯一令人愤慨的就是这个蒙面男子胡乱杀人，明明有些人跟此事无关，只是来此喝酒的，但都被他一股脑全杀了，地上的几具尸体就是证明。
其他酒肆中的旁人早已逃之夭夭，现在除了还靠在墙壁上假寐的黄小二之外就只有在打斗的几个护卫和蒙面男子活着。
可惜的是看情况，这些护卫明显已经撑不住了，他们根本不是蒙面男子的对手，现在也只剩下护卫首领还在苦苦支撑，不过看样子也撑不了多久了，他全身挂彩，血水通过伤口流遍全身，俨然生命就快要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