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玉玲珑
江湖本就是纷纷扰扰。
如此惨烈的战斗就发生在眼前，空气中的血腥味叫人目眩神迷。
远处飞来的乌鸦正蹲在尸体上啃食血肉。
它们通体漆黑，代表着不祥，每当有尸体出现的时候总会有它们的身影。
崆峒派和南蛮的人马斗了个你死我活。
就算是还有气息的人也身受重伤，到处都是伤痕血口。
黄小二屏息叹气，穿梭在遍地尸骸的土地上，他的心里有一种怅然。
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但他说服自己要接受现实。
江湖，什么是江湖？
这就是江湖，刀光剑影的江湖，随时会丧命的江湖。
这么多条人命，不过一个时辰便消亡殆尽。
一脚踩在地上，差点摔了一跤。
黄小二低头看了一眼，急忙跳到一边。
他刚才脚踩的是一根白里沾染血丝的肠子，从边上一名崆峒派弟子的肚子上流出来。
那模样极具恶心，这名弟子的身体被拦腰斩断，内脏掉了一地。
看上去他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稚嫩的脸庞现在只剩下惊恐的表情。
他圆睁的眼睛显示出内心的恐惧。
本来他应该有大好年华，可惜如今一切都成了空。
黄小二弯腰低身合上了他的眼睛。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随后便继续向前。
而此时兽皮男人和白发老者的战斗已经结束。
老者气息萎靡半躺在地上，起伏的胸口表示他还活着。
可他也仅仅是暂时活着罢了，俨然进气多出气少，估计也没多少时日了。
另一边的兽皮男人则完全没有了声息，地上躺着的只是冰冷的身体。
他胸口插着一把长剑，正是先前老者手中的。
长剑自前而后透胸而过，直接刺了个对穿，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
“咕咕！”
猫头鹰断了一只翅膀，它低头在兽皮男人的脸上轻蹭。
它也感觉到了主人的死去，心中不免悲鸣。
有时候动物的情感远超人类，它们一旦认主就一生不会改变。
猫头鹰看样子也是如此，片刻过后它的嘴里发出令人惊惧的怪声。
随后猛的朝着地上的石头撞去。
这一下它明显使出了全部的力气，脑袋崩裂，白的红的一股脑冒了出来。
身体晃了两下后倒在了兽皮男子的身上。
主仆情深不过如此。
“救我！”
老者已然奄奄一息，他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大声呼喊。
黄小二来到他的身边，仔细观察着他的模样。
这位崆峒派的高手左肋的位置被砸出一个大洞，脸色惨白，嘴唇上鲜红的颜色也已经褪去。
看上去命不久矣！
“我怎么救你？”黄小二有些诧异，他不知道老者伤的这么重还有什么能救他。
“玉玲珑，玉。。。”老者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指向前方。
黄小二这才想起来，那对师兄弟讨论的就是这个东西。
据说这就是争斗起源。
但是他不明白“玉玲珑”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随即露出一脸疑惑的神情。
幸好此时战场上能够站立的人几乎没有，受伤的人大多也躺在地上，或者背靠大树歇息。
否则按照黄小二现在放松警惕的状态，定然凶多吉少。
想必是看出了眼前之人的疑惑，老者移动手的方向，指向了兽皮男人的尸体，“猫。。。猫头鹰。”
黄小二闻言感到意外，他来到尸体旁边，蹲了下来。
这时候的猫头鹰身体已经变的僵硬，俨然死的不能再死。
不太明白老者的意思是什么，但是看他坚定的眼神，黄小二轻轻拨动猫头鹰的身体。
“咕咚！”
也许是太用力，也许是角度的问题。
猫头鹰的右眼忽然掉在了地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幽蓝光。
这是一颗深蓝色的石头，居然一直镶嵌在猫头鹰的眼睛里面充当眼球。
此刻因为宿主的离世，它也掉了出来。
老者在看到石头的瞬间眼前一亮，本已涣散的眼神重新散发出光彩，“把它给我，给我。”
黄小二自然不是蠢人，他捡起石头仔细端详。
这颗圆球状的石头浑身散发着灵气波动，奇怪的是他之前从没感受到猫头鹰身上的气息。
在球体里面光华流转，就像是天空中的万丈星辰都被收纳进去。
看着老者焦急的神情，黄小二心中有了计较，不问可知，这定然是绝顶宝物。
“这东西有什么用？”他轻轻问道。
“给我，快给我。”老者还在撕心裂肺的大喊。
可惜的是现在这边的场地上，除了黄小二还在站着，已经再无一个活人。
原本按照老者在崆峒派的地位，他定然是掌门无疑，一声令下，从者云集。
可惜的是现在却是不能了。
他的门人死伤惨重，恐怕崆峒派就此在江湖上除名也未可知。
“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黄小二气定神闲，不见慌乱。
若是寻常时候，他还对眼前的老者忌惮三分。
因为明显老者也是紫气境界的高人，可是他现在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不要说威胁到黄小二，就是扶起身体也是不能。
“你。。。杂碎。。。畜生。快把东西。。。给我。”老者见状破口大骂。
他刚刚才看出来，面前站着的人竟然是一个紫气境界的人。
只是他之前的注意力全在“玉玲珑”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真是个好东西啊。”黄小二开始把玩球体。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个宝物，都是那样的深邃又神秘。
这可是遍地残骸争夺的东西，绝对的至宝。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小玩意。
那么，它的功效到底是什么呢？
“快给我！”
就在这时，老者忽然一跃而起，朝着黄小二的方向冲去。
能看出来，他这是透支了最后的一点生命力。
可惜终究是即将熄灭的烛火，哪能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老者看似用尽全力的一击没有伤到黄小二分毫。
直接被他闪身躲过，再看的时候，老者已经倒在血泊中气息全无。
他瞪大的双眼显示着内心的不甘。
调动百名门人和南蛮大战，却被他人捡了漏。
这无论换做是谁，内心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