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好！你不说是吗？那这样，我来问你来答，只要你回答就可以了。但是你听着，你要发誓，一定会说真话！如果说一句假话，就让自己爱而不得，这辈子永远都爱不到自己心爱之人！”
一听江妈妈这番话，纪云烟与杨诗雨全都一下子变了脸色，这毒誓也太强人所难了，不管是说真话还是假话，都让人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明知道江妈妈肯定会问出禁忌的问题，可真话一旦说出来，就等于撕开了那层朦胧暧昧的玻璃纸，将一切摊开在日光下检视，那她们以后该如何面对呢？可如果说的是假话，这誓言就像魔咒一样，该怎么办？
“诗雨，赶快发誓啊！难道你心虚吗？”江妈妈厉声催促道。
“我对天发誓，我回答姥姥的话，一定句句是真话。如果有一句假话，就让我爱而不得，这辈子永远都爱不到自己心爱的人！”杨诗雨无奈，只得遵从江妈妈的话发了誓。
旁边的纪云烟听着俩人的对话，紧紧地抿着双唇，一言不发，面无一丝的血色。
“诗雨，你说，你是什么时侯爱上纪云烟的？”江妈妈的问题一针见血，毫不拖泥带水。
怎么办？要回答吗？这问题让杨诗雨的心一下就揪了起来，她偷偷看向纪云烟。纪云烟正不停地对她摇着头，用唇语对她说了俩个字:“不要！”
这当然是在跟她暗示说——不要回答，或者是不要说出真话。杨诗雨知道以纪云烟对江凌寒的深情，对赵飞翔的疼爱，以她们现有的p-o--x-i关系，纪云烟是绝不可能接受她的，所以才会一次次推开她，警告她。
一直以来，就是因为害怕表白以后，纪云烟会躲避她，甚至不再见她。因此，杨诗雨一直不敢把满腔的爱意真正地说出口。如果没有一种契机，或许这辈子她都没有勇气向纪云烟表白，说出心里话。现在既然是天意让她说出来，不管代价如何，她至少要亲口告诉纪云烟一次，让她知道她有多爱她啊！
想到这，杨诗雨用力深吸了一口气，抱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大声说道:“是一见倾心！但直到结婚那天，新婚之夜才发现我爱她！”
杨诗雨的声音清脆响亮，因为她豁出去，不想再压抑自己的感情了，她一定要让纪云烟听到。否则，以后有可能真的没有机会说第二遍了！果然，清清楚楚听到这句话的纪云烟整张脸都变得煞白。
“你很爱她吗？”
“是，很爱很爱！”
“有多爱？”江妈妈严厉地步步追问。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愿意为她而死！”杨诗雨的回答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最后这一句“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愿意为她而死”！听在纪云烟的耳里，一瞬间犹如被五雷轰顶，炸得她脑袋一空，脚步一跄，脸色更是由白转青，额头上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她一直摇着头，脚步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她的脑海里蓦然闪过杨诗雨为她连挡俩枪的画面，那么的义无反顾捨身相救。江凌寒已为她失去了一条宝贵的生命，那样生死相许的深情，她再也背负不起了！
一直以来，纪云烟明知杨诗雨深爱她。所以，她一再警告，不准杨诗雨对她表白。她自以为只要杨诗雨不说出口，她们就能一直维持现状，她就能永远地逃避下去。然而，当杨诗雨真的在江妈妈的面前坦承对她的感情时，她才知道杨诗雨对她的爱，早已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竟深沉厚重到让她无以承受！
“云姨，小心！”杨诗雨一声惊呼，话音刚落，就听到“咚”的一声闷响，原来是纪云烟的后背撞到了那棵一人粗的柏树上。一阵闷痛从背后传来，但是，这身上的痛怎比得了她心里的痛！天啊！她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诗雨竟然在凌寒的芳魂前倾诉对她的满腹深爱，这让她情何以堪？让她怎么对得起江凌寒！她又有何面目面对江妈妈？
纪云烟一手抓在树干上，努力稳住自己好像要晕眩的身子，望向江凌寒墓碑的方向，痛苦地低语:“凌寒，凌寒，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纪云烟，我没冤枉你们吧！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今天，我就是要让你知道，你到底造了多少孽！我本来不想再生事的。但是，看到你这个e-r--x-i--f-u整个人就像寒儿一样，为你失魂落魄，我担心如果我不赶快阻止，不用多久，很快又会发生寒儿那样的悲剧！你知道你这个好e-r--x-i昨晚做了什么好事吗？她就像情人一样搂着你这个p-o--p-o，亲你，吻你！含情脉脉地对你说着‘我爱你’这种情话。那可是在寒儿的床上啊！你自己说，你们这样成何体统！”江妈妈越说越生气，从昨晚一直隐忍不发，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把多年的怨气全都倾吐而出。
“诗雨！你……你……你怎么可以……”纪云烟抬头看向杨诗雨，急怒攻心，气得说不下去了，怎样也不敢相信江妈妈所说的事实。
“我……我……”杨诗雨自知理亏，惭愧地低下了头，支吾一声后，再也不敢回应了。
“纪云烟，我想你肯定不知道，在你出国留学那段时间，其实，寒儿早就已经为你服过安眠药，早就为你自sh-a过一次了！”江妈妈走到纪云烟跟前，伤心地对着她又说出了一个深藏内心多年的隐秘。
“什么？这事我竟然不知道！凌寒竟然从没跟我提过。”心灵的冲击一波胜过一波，纪云烟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抖，双脚不由一软，一下子跪在江妈妈的面前，叩头请求原谅:“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凌寒！我以为我替她嫁入赵家，给飞翔一个名正言顺赵家孩子的名份，是为凌寒好，也是为飞翔好。我从来不知道凌寒之前就已经为我自sh-a过一次。如果我知道，就算我妈把我逼死了，我也绝不会嫁入赵家，凌寒也不会因此想不开，我对不起您，更对不起凌寒啊……”
“那是因为你低估了寒儿对你的爱！我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寒儿对你的爱有多深！你抬头看看，我手上这本日记本写得这是什么？”江妈妈边痛哭流涕，边把手上一本泛黄的日记本打开，只见那扉页上面用水笔写着俩行斗大的黑体字——
心爱的云:
此生，我为你而生，为你而死！
寒
“这是寒儿第一次为你自sh-a时留的遗言！”
短短十五个字，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江凌寒的深情遗言却仿如一把利刃，残忍地刺入了纪云烟的心脏，心就像在滴血一般，让她痛不欲生。
“寒儿满心满眼都是你，她说生是为你而生，死也是为你而死！这条遗言，她都没提到我和翔儿，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你知道吗？她从小学习就特别优秀，高考是以省状元的成绩考入b大的。我们村里自有村庄以来才出了这么一位省状元，寒儿是我和她爸的骄傲，是我们全村的骄傲！可是，为了你，她毁了！她抛母弃子就这样走了！她辜负了我和她爸的培养和苦心。你以为你替寒儿养孩子，替她孝敬我这么多年很苦吗？我知道，你确实也不容易。可是，比起寒儿对你的深情，比起寒儿为你付出了生命，比起我失去心爱的女儿，比起翔儿从小就没有亲妈陪在身边，你所受的那点苦又算什么！”提起往事，江妈妈禁不住老泪纵横，泪流满面。
“纪云烟，我讲了这么多，你能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了吗？其实往事已过去那么多年，我本来也不想再提。可是，刚刚诗雨说的话，我相信你一定听得清清楚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寒儿的悲剧再一次重演啊！接下去要怎么处理你们的关系，我相信你应该心中有数！不过，纪云烟！最后，我要再提醒你一句——诗雨，她是飞翔的妻子，是你的e-r--x-i--f-u，更是寒儿的亲儿媳！你好自为之吧！”说到后面，江妈妈是提高了音量一字一字慢慢说出口的。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早已受不了一连串刺激的纪云烟，来不及回答一句，头一晕，俩眼一黑，“扑通”一声巨响，重重地晕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云姨……云姨……”
“云烟……云烟……”
江妈妈一看到纪云烟晕过去了，曾经当过村里赤脚医生的她，知道这并不是病理性的晕厥，而是心理上受到刺激所致。赶紧蹲下身子，将纪云烟抱在怀里，用右手掐住纪云烟的人中穴，左手轮流掐着纪云烟双手的虎口穴。
“姥姥，云姨要不要紧？我打120急救电话吧！”杨诗雨心急如焚，担心地问着江妈妈。
“这里山高路远，山路崎岖狭窄，就算有救护车，也进不来，打了也没用。云烟只是一时情绪过激才会这样，休息一下自然就会醒过来，应该不要紧，你不要过多担心。”江妈妈望着怀里的纪云烟，故作镇定地安慰着杨诗雨。以前村里的医疗条件不好，她虽然在医专培训过，有丰富的相关经验，但即使这样，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担心得不得了。
“可是，我心里好害怕，万一有个……”杨诗雨心慌意乱，满脸都是担忧之色。
“我说不要紧就不要紧！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你看你自己这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像什么样子！你是飞翔的妻子，心里却对他妈存着不一样的感情，你怎么对得起飞翔！”江妈妈又气又恼，恨铁不成钢。杨诗雨长得太像江凌寒了，一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重生后的江凌寒，让她就是莫名地喜欢杨诗雨，或许这就是移情作用吧！明知道杨诗雨爱着纪云烟，心里气归气，可内心对她的喜爱并没有减少一分。
“姥姥，其实飞翔另外有爱的女人，我们应该很快就会离婚了。不信，您看看。”听到江妈妈用肯定的语气，说纪云烟不要紧。杨诗雨这才稍微放下心来，边说边掏出手机，将昨晚收到的小视频播给江妈妈观看。
小视频很短，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是，赵飞翔把白佳琦压在榻榻米上狂烈亲吻，那可是看得真真切切，尤其那一句“佳琦，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更是听得清清楚楚。这让看完视频的江妈妈惊得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罢了罢了，你们这俩夫妻，怎么事情这么多？一人各一样心，夫妻不同心还算夫妻吗？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我不管了，也管不了。唉……”江妈妈边说边摇头，深叹了一口气，看着怀里的纪云烟，不再说什么。
正在这时，休息过后的纪云烟终于缓缓醒了过来，看着抱着她的江妈妈，虚弱地说:“妈，我要……我要看……凌寒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