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木东哥
将少年带到厨屋后，蔡嬷嬷看到周倩，吩咐道：“幽兰你来得正好，将这些菘菜洗干净。”
“好。嬷嬷，今天早上您不是没买着合适新鲜的鱼吗？我在门口碰见这个小哥儿正提着个鱼篓，说是刚打的鱼，就将他带进来了，您看看他的鱼怎么样？”
少年赶忙机灵地将鱼篓递给蔡嬷嬷看。
蔡嬷嬷将手伸进去扒拉了两下，“还挺新鲜，收了。”
大概掂量了一下鱼的重量，蔡嬷嬷按照市价付给了少年买鱼的钱。
“嬷嬷厉害，随便掂量掂量就知道了这些鱼的分量，都用不着称。我虽没有带称，可来的时候已经称过了，和嬷嬷的估量一点儿没差。”
“那是自然，我做厨娘的时间比你的年岁都久，和摊贩们打了那么多的交道，手准得狠。那些买菜的摊贩从来不敢少我的称。呵呵呵呵。”蔡嬷嬷有些得意地笑。
“那我不打搅您做饭了。”少年礼貌地告退。
“嬷嬷，我送他出去。”
“他自己有脚，还要你送？”
“刚才带他进来时，答应了汤叔的，他第一次来，免得不知情打搅了楼里的姑娘。”
蔡嬷嬷点头。
刚要走出厨屋的门，“唉，等一下。”蔡嬷嬷又叫住了他们。
蔡嬷嬷走过来，问：“小哥儿，你可是经常在河里打鱼？”
“是，我以此为生。”
“我们这里经常晚上需要新鲜的鱼，你能否中午或是下午网了鱼再给我们送过来。”
“我一般是早上辰时捕鱼，不过嬷嬷既然有这个需要，那我以后中午的时候再撒一次网。”
见少年答应得爽快，蔡嬷嬷也挺高兴：“好，以后若是这个时辰你还有鲜活的鱼，就送到我们这里，数量嘛……和今天差不多或是多一点儿都行。”
“多谢嬷嬷关照，我明天一定也送来同样新鲜的鱼。”少年保证着。
“对了，幽兰，你和汤叔他们说一下，就说以后他来楼里送鱼的话就直接让他进来吧，一回生二回熟，这孩子看着就老实，用不着你进进出出的陪着。”
“知道了，嬷嬷。”
出去的路上，少年有些高兴地合不拢嘴，心想：只要自己以后在午后能提供新鲜的鱼，这迎春楼的生意就能一直做下去，以后的进项就有一部分的稳定。
“这么高兴啊？你以后会经常来这里，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王一栋。”
“哪个栋？”
“左边一个木，右边一个东。哦，幽兰你识字吧？”王一栋问。
“我若不识字呢？”
“你这话一听就是识字的，我识的字其实不多。”王一栋的笑容有些收敛，话里透出一丝的黯然。
“木、东，要不我以后就称呼你木东哥吧？”
“随你。”
“我跟你说，虽然刚才蔡嬷嬷说是要你午后再去网一些鱼，其实你可以上午打起鱼后，选一些特别有活力的用水养着，等到午后再拿来这里就是了，免得要到河里跑两趟。”
“谢谢你的提醒，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的小渔船带有一个小水仓，打上来的鱼立即放在那里面对它们伤害不大，能够活好久的。”
“这样啊，我自作聪明了，外行指导你这个内行。”
“没有，你是个心善的人，若不是你带我进来，这生意我可能就错过了。”
“那也是前些日子木东哥为我解围在先的缘故。”
王一栋笑了，有些不好意思：“举手之劳，你不必放在心上。你帮我的更多。”
到了门口，周倩将蔡嬷嬷的话转述给汤叔。
知道王一栋以后可能持续给迎春楼提供河鱼，汤叔自然是满口应承。
将在妙心绣坊接到的活计先放回自己住的屋子后，周倩赶忙去往厨屋洗菜。
“怎么去了这么久？幽兰你快些，手脚麻利点。洗完菜后，再给我备些姜丝。”
“好的。”周倩的心情很好。
后面王一栋送过来的鱼果然能一直保持新鲜，蔡嬷嬷做的鱼的口感更好了，在楼里吃喝的客人觉得鱼好，赏赐比以前有稍许的增加，点鱼吃的客人也比以往多了些。
虽然迎春楼的生意并不主要是做酒楼吃食，可这方面也占了利润的一部分。
花妈妈注意到了这一点，经过查问，才知道是因为食材的挑选缘故，她因此给蔡嬷嬷涨了一点儿月钱。
蔡嬷嬷自然是高兴，每次王一栋过来送鱼，只要她在，总是算给他足够的分量，两人可以说是双赢。
和王一栋认识后第四个月的一天，周倩从妙心绣坊出来，正好碰见经过的王一栋。
“木东哥，好巧。”
周倩此时已经与王一栋很是熟识了，在街上遇到，她很是自然地打招呼。
“幽兰，”王一栋望了望妙心绣坊的门脸，道：“你到这里办事啊？”
“嗯。”
周倩不多解释，王一栋也不多问。
和王一栋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个少年，年纪和他相仿，都是十三四岁的样子。
见王一栋和周倩熟识，一路上你来我往的交谈，就反复地打量周倩。
周倩蜡黄的脸色，宛如一个有病之人，他在心里为朋友的眼光有些担忧。
由于是和王一栋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他知道平日里王一栋对待同龄的小娘子的态度，有礼但不亲近。
‘似乎对这蜡黄脸的幽兰，一栋有些不同啊。幽兰？有点白瞎了这个好名字。’
王一栋的朋友心里琢磨着，陪着他们一路走。
到了岔路，王一栋和周倩告别。
两人转过街角，看不见周倩了，王一栋的朋友拉住他：“一栋，你是怎么认识这样一个小娘子的，看你的样子，和她很熟识亲近似的。你是不是眼光有问题呀，她那张脸蜡黄蜡黄的，跟得了重病似的，虽然现在看着没事，谁知道以后如何？”
“王二蛋，不许你这么说她，幽兰是个心善的好女子，她就是脸色差一点儿而已，将来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不要再在我面前如此说她，否则我和你朋友都没得做了。”
王二蛋的话让王一栋心里很不舒服，甚至有些难受。他忍不住冲着朋友发了脾气，甚至直呼王二蛋不喜欢的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