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吵起来
完全不知道被邻居当做了儿媳人选的周倩勤奋地练习自己的刺绣技艺。
秦姨娘偶然得知老夫人在指点周瑾的女红，于是也跟周倩说起。
“姨娘，祖母的绣工很好吗？跟你比如何？”
“没见过，我也不清楚。不过，你祖母见多识广，姨娘在这方面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她的。
瑾姐儿既然找她指点，肯定不会差的，就瑾姐儿那要强的性子，肯定要找好的学。以前，你祖母是伯府的老夫人，没人去打搅她请她教授这个，现在的境况，自然就可以了。”
“那我也可以去请教祖母吗？”
“不好说，若是莹姐儿去，也许能行，你去的话，我怕你祖母敷衍你，到时候你可能不痛快。”
“没事，我脸皮厚点儿，多去请教请教，总能学点东西。”
“你能这么想就行。”
周倩于是拿着自己的绣样去大伯家，说是给祖母请安，其实就是希望刘氏指点自己的绣技。
多跑了几趟后，周倩还是有了不少的收获。
虽然在伯府的时候，刘氏并不太注意周倩的存在，可现在落魄了，对她过来请安反而不像以前那样漠视了。
看了周倩的几样刺绣作品，老夫人觉得这个庶孙女还是有些灵性的，就是刺绣的手法稚嫩了些，毕竟学习的时间不长，但能看得出下了功夫。
于是她也耐心地指点针法，讲述刺绣各式不同花样时应注意的不同布局，哪里该留白，哪里该繁复，哪里该虚，哪里该实。
在老夫人和秦姨娘两个人的指导下，周倩的刺绣功夫渐渐扎实，成熟，居然有了自己的风格。
秦姨娘看到周倩在这方面的飞速进步，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如果此时她听到萧氏说周瑾的话放到周倩的身上，她不会觉得说得不中听，反而会认为萧氏说的对。
有着好的绣技，在遇到生存的困境时总会是一条挣钱的路吧。
周倩最初拿给货郎的两条熊猫绣帕很快就卖出去了，果然熊猫是个讨喜的形象。
后来，周倩又绣了好几条同样的帕子，一样受到欢迎。
随着绣技的提升，她改绣了别的花样，也不光是绣帕子，还有扇套、笔套、荷包之类的小物件，邓货郎也都收了。
她绣的这些小绣品如今用来改善伙食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周芸跟着她们一起吃饭，气色也比以前好看多了。
邻居牛婶子也曾带着牛妞儿的绣品到祁州的秀坊，希望她们能收，不过秀坊的要求比较高，牛妞儿的水平还差了一点儿，就没有收。
后来，牛婶子见邓货郎又收了周倩的几条熊猫绣帕，就磨着货郎也收了牛妞儿绣的帕子，结果，牛妞儿的帕子也有人买走了，不过价格比周倩的低一点儿。
见自己女儿的绣帕能够卖些钱，牛婶儿高兴得很，逢人就说自家牛妞儿绣技高，能挣钱。
后来，周倩的绣技进步飞快，拿了不少的各式绣品给货郎去卖，相比之下，牛妞儿的绣品差了档次，加之邓货郎出她的绣品时间也长了些，就不大想再收牛妞儿的绣品了。
这天，邓货郎的叫卖声又在村里响起。
前一阵一直下雨，货郎有些日子没来村里了，周倩拿上几个荷包、两条帕子、三个笔套准备出门。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秦姨娘喊住了周倩。
这次货郎的小推车停在周倩家和邻居牛婶子家中间。
货郎收了周倩的几个绣品，正准备收起，牛婶子拿着几条绣帕也过来了。
“货郎，我家牛妞儿绣了这几条帕子，还是按原价放你这里。”
“婶子，我现在不收绣帕了。”
“不收，为何？我才看见你收了周家姐儿的绣帕。”
“没有，你看错了，我只收了她的荷包和笔套。”
“货郎，你别蒙我，刚才我明明看见你收了绣帕，绝对没看错。”
牛婶子的话让货郎有些尴尬，可他也确实不再想收牛妞儿的绣帕了。
“婶子，我到处走动卖些零碎的货品，挣得就是个辛苦钱，绣帕现在实在不好出了，我总不能赔本不是。”
“那你怎么收她的？”牛婶子拿手指着周倩问。
货郎见牛婶子胡搅蛮缠，也有些生气，索性不给她留面子，实话实说。
“婶子，绣工有好和更好的分别，你家牛妞儿的绣工是不错，可周家姐儿的绣工更好，她的绣品很容易就卖掉了，你家的确实不好出，我也没办法。”
在牛婶子和货郎起争执的时候，村里几个在槐树下聊天的大娘媳妇们过来看热闹。
听了货郎的话，想起这些日子牛婶子老是在她们面前说自己家牛妞儿的绣技多好，话里话外都是对她们女红的贬损，此时终于逮着了机会，此起彼伏的话语冲着牛婶子就去了。
“哎呀，牛婶子，前几天我才听说你家妞儿的绣技很高呀，怎么回事？”
“绣技高不是牛婶子自己说的吗？我们又没见着。”
“我们没看到，货郎看见了呀，现在不收了，又比她更好的。可见也只那么高。哈哈哈。”
见货郎坚决不收手中的绣帕，牛婶子本就不乐意，她觉得是周倩挡了她家妞儿挣钱的路子，如今听着村里几个跟她不对付的媳妇的讽刺挖苦，顿时火冒三丈。
这火就冲着站在一旁，正准备返身回家的周倩她们就去了。
“是，我们家妞儿的绣技不够高，哪里比得上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姐呢。不过再富贵，那也是以前了，现在不一样住的土屋，还要出卖绣活挣几个花用。”
听着牛婶子对周倩的攻击，秦姨娘生气了。
“牛婶子，你这话就太不中听了。自己女儿绣工不够好，货郎不好收，回家勤练习就是，练好了，不光货郎会收，祁州城里的秀坊也会收。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往别人身上赖呢？”
“我往别人身上赖？再赖也赖不过你吧？你都赖成姨娘了。”
此时的牛婶子只想怎么吵赢这个架，完全忘了前一阵子还想着以后讨周倩做儿媳妇的盘算。
见秦姨娘和牛婶子吵起来，货郎推起他的小推车就往村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