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夜出羽睦山庄
以庄飞鹤所知,古月族的行事作风也算严谨,一直在用拥有古月族血统的人做事,好像其他人都不值得信任似的。
古月族安插在百消楼里的奸细,如果真的是在那几个指证楚思婉的人当中,那十有八九是有着古月族血统的人。
这种对血统的在乎,倒是为庄飞鹤解决眼下的事件提供了一条解决办法。
庄飞鹤暗中一喜,心生一计,道:“我已经有办法让事情水落石出。”
秦明月目光灼灼,急问:“什么办法?”
以微笑作为回应的庄飞鹤卖了个关子,道:“明天就见分晓。”
楚思婉笑得甜柔,眼神中充满了对庄飞鹤的信任,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让自己失望过。
“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秦明月突然一拍脑门道,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未拆封,递与庄飞鹤:“这是仁悲寺两天前送来的信,是给庄飞鹤你的。”
庄飞鹤接过信,心止不住地突突直跳,他断定,信中的内容必与古月族有关,因为他与普慧方丈商量好了,关于古月族的消息,要互通有无。
这信封鼓鼓的,看样子里面的信息量不小。
庄飞鹤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打开信纸,认真又急切地读了起来。
他目光中闪着微茫,嘴角上挂着一丝笑意。
信中的内容,特别的重要。
看完信的庄飞鹤难抑心中激动,话语中带着颤抖:“你们,你们也看看。”
几人依次看过信后,表情各异。
秦明月内心激荡万分,一脸惊愕。
楚思婉的三观更是再次被刷新。
东方易不由自主地在屋子里面转起了圈圈,还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信上说,羽睦派曾经的掌门熊修齐和古月族皇族泷嘉公主育有一对龙凤胎,羽睦派的羽玄剑法其实是泷嘉公主所创。
他们四个谁都不会想到,羽睦派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和古月族产生了联系。
在秦明月、楚思婉和东方易还未回过神的时候,庄飞鹤已经率先镇定下来,掏出怀中的《古月记》。
“这本《古月记》,大概率是泷嘉公主所写。只有她所写的书,才有资格被放在落剑阁珍藏。”庄飞鹤道,心情有着些许沉重。
不知泷嘉公主在写下这本《古月记》时,心情是多么复杂和沉痛,自己的夫君是灭掉自己娘家的人之一,而她又跟他生了两个孩子。
或许,当初她有多爱熊修齐,那时就有多恨熊修齐。
庄飞鹤又翻到《古月记》里缺失的那部分。
这三页到底记载着怎样重要的信息,会被撕掉,让秘密永远成为秘密。
关于《古月记》的几点无关痛痒的疑问,已经迎刃而解。
庄飞鹤将仁悲寺送来的信塞进信封,然后一掌托着,信封在他手掌中竖了起来,然后就燃了起来。
一团火光映在庄飞鹤深沉的双眸中。
信中没有说消息来源,既然仁悲寺能知道这个消息,那其他人也能知道这个消息。
过不了多久,信上的内容,就不是什么秘密。
楚思婉怎会想到,自己一直在练的羽玄剑法,却是古月族皇族泷嘉公主自创的剑法。
她轻抚着自己的惊鸿,说不出此刻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不知为何,庄飞鹤腰间的宝剑轻颤,这让庄飞鹤想到了那把指引着自己得到《古月记》的舍念。
那把舍念,会不会跟泷嘉公主,也有着某种关系。
霁月、追月、舍念、执念。
庄飞鹤暗忖,定下了腰中宝剑的新名字。
念尘。
取舍念剑的念字,取汪尘的尘字。
霁月剑,本就是邵召安留给汪尘的。
这念尘二字,很好地概括下霁月剑和舍念剑所蕴含的精髓。
他们在这边商量,谢禾年那边也没闲着。
苏宏志和白玉城,是谢禾年最看重的两位弟子,此时一声不吭地站在他身后。
他面前,是因为受伤行动迟缓,上半身缠满绷带的卓青涟,和其他七位受伤,还能勉强独自活动的弟子。
这八位弟子后面,是一同前来的十余位百消楼弟子。
限于屋子的面积,屋外还有数十位百消楼弟子整齐立着。
不远处有几位羽睦派的弟子盯着,不能让百消楼在羽睦山庄生事。
那八个活下来的百消楼弟子,即是指认楚思婉的人。
回忆起那夜的惨剧,他们各个都心有余悸。
只有两个人,夜行蒙面,不言一语,见人就杀,下手利索,一剑封喉,不留活口。
打斗中正好有人扯掉了其中一人的面巾,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这一幕又恰好被卓青涟看到了,没想到下午的时候还见过她,晚上就被她袭击。
他十分肯定,那人就是楚思婉。
与楚思婉同行的另一个人,谢禾年怎么想,都绕不开庄飞鹤,尽管庄飞鹤从没在他们面前亮过真正的身手。
谢禾年因为四百余位弟子的死,急火攻心,已经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对卓青涟的话深信不疑,自始至终没有将这件事往古月族那方面想。
如果说最近这段时间有谁与百消楼有过节的话,谢禾年除了能想到庄飞鹤和楚思婉,想不出第三人。
“明天,我们就算不能杀掉楚思婉,也得杀掉庄飞鹤以告慰死去弟子的在天之灵。”谢禾年眼神恶毒地吩咐道。
庄飞鹤没有后台,好对付,而且谢禾年这次来羽睦山庄,带来了百消楼功法高强的前一百位弟子,不信拿不下一个庄飞鹤。
谢禾年身边,心情最为矛盾的就是白玉城,他身中庄飞鹤的蛊毒,每天过得提心吊胆,生怕蛊毒发作,所以他不希望庄飞鹤死,可庄飞鹤不死,也不会给他解药,想到这一点,他又不希望庄飞鹤好过。
谢禾年和其他弟子商议妥当,就等明天自己一声令下,对庄飞鹤群起而攻,杀之后快。
庄飞鹤既然来了,就不会有跑的道理,秦明月相信他的人品,也就没有安排人在他屋前值守。
后半夜,庄飞鹤又是从窗户出去,偷偷出了羽睦山庄。
一大早,有弟子向秦明月汇报。
庄飞鹤失踪了。
“怎么可能,或许是在山庄里哪个角落里转悠呢吧,再仔细找找!”秦明月眼眸一冷,心生担心。
早饭时,还是未寻见庄飞鹤。
这时的秦明月有些慌了,庄飞鹤在羽睦山庄羽睦派的严密看守下,失踪了,或者说逃跑了。
这可不好跟谢禾年交代。
他立即安排人下山去找, 他清楚这样无济于事,如果庄飞鹤要跑的话,那早就出了鹳州地界。
楚思婉听闻庄飞鹤失踪,先是去了他的房间,床上的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分明是没有动过,这说明他昨夜没有在这里睡觉。
不在羽睦山庄,楚思婉想不到他会去哪里。
谢禾年也得到了消息,再次找到秦明月,提出找不到庄飞鹤就带走楚思婉的无理要求。
“不可能,楚思婉本掌门是不会让你带走的。”秦明月脸上写着冰冷的四个字,没得商量。
“我们的人可是清楚地看到楚思婉的脸。”谢禾年也不退让半分,四百多位百消楼的弟子,不能白死。
“你怎么那么肯定就是楚思婉和庄飞鹤做的这事?”秦明月蹙眉道。
“庄飞鹤都跑了,就是他做贼心虚!”谢禾年语气强硬,坚信庄飞鹤和楚思婉就是杀害他们百消楼弟子的凶手。
“你们百消楼找不到真正凶手,就想嫁祸于人,那人家还不跑,要当替死鬼吗?”秦明月冷着个脸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