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咬
是舅妈和自己表弟抱在一起的照片。
很显然,舅妈眼角有伤,露出的胳膊也有一大块深深的淤青。
还有自己的小表弟,头上也有伤,包了大半个头。
邹晴低头,秀眉紧紧地蹙着,【小艾,救救你舅舅吧,昨天讨债的,去了你舅妈厂里,还出手打了人,你弟弟都不敢去上学了。】
“炎炎,晚自习我不能陪你了。”邹晴按灭手机,对炎炎说。
“为什么?”
“有事,下回陪你。”
说完,邹晴就跟炎炎挥了手,朝楼梯口小跑而去。
炎炎来不及反应,人趴在三楼护栏上喊,“你是不是要去约会?”
邹晴没回话,一直朝着校门走去。
她不能再这么被动地等席铮出现了,就算不为了舅舅,也得为了还不懂人世的表弟。
这个世界很残酷,但她不想这么快,让表弟尝到。
邹晴刚出校门口,邹传雄的车,就掐点的到达。
他在后座拉下车窗,难得露出一抹长辈的笑容,“丫头,要去哪?”
“大大伯。”邹晴驻足,很是惊讶。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邹传雄来学校找自己。
十多分钟后,两人落坐在一间学校附近的茶室里。
面对面坐着的邹晴,眼神有些飘,不知该看哪里。
话说,她和大伯的关系,只属于亲戚关系上的那种关系,其他,一点亲近感都没有。
她摆弄着手边的茶杯,不知所措。
邹传雄打量了她一下后,问:“放学肚子饿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邹晴:“”
她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大伯居然在问自己想吃什么的话,这还大白天呢!
随后,她还是乱指了一点茶点,反正花的是邹家钱。
一开始,邹传雄只是看着她吃,自己借了一两个电话。
看到她把一旁小点心吃完后,才正式进入主题。
“丫头,你是不是已经正式在和席廉交往了?”
咳咳咳咳
邹晴差点被这句话给送过去,猛喝了一整杯茶水。
“你这丫头,冒冒失失的,这要是在席家,岂不得让人看了笑话。”
邹传雄没发现,他假装出来的长辈关爱,真是维持不到一秒就破功。
邹晴抽了张纸巾擦嘴,漂亮的水眸里,闪过一丝不为人知的轻蔑感。
原来,他今天来学校找自己,只是为确定自己是否真与席廉在交往。
够可笑的。
邹晴坐直好身子,纸巾还在手心里捏着,“大伯,你这是听谁说的?”
“你还在跟我打哑谜?”
话刚出口,邹传雄意识到自己有些着急,稍顿了下又说:“席家都开口说你去了生辰宴,你还想瞒着大伯同婶婶?”
见她不开口,邹传雄继续:“大伯知道你有本事,这个月你妈妈的住院费是自己垫上去的,可是你邹晴,别忘了,你妈妈要还骨髓的资源还在我手里。”
邹晴抬眸,眼神锋利,邹家死拽着她的命门,一直威胁她。
邹传雄看到她要冒火的样子,继续拐着往,软硬都玩一把。
“大伯公司的经济也是一天不如一天,要是你堂姐在,大伯也不会沦落到要拿你当筹码,你真的忍心看你大伯和婶婶,到老了没依靠没保障?”
听到堂姐,邹晴还是软下心头的气。
邹传雄将人送出茶室后,又说了句:“这个周末,大伯会以长辈的身份邀请席廉到邹家做客,你早些到。”
“对了。”他又从包里拿了一小叠钱塞到邹晴口袋,“去买几条好看的裙子,邹家千金,记住身份。”
交代完,便上了车离开。
谁知,就邹传雄塞钱那会,对面小卖铺里有个学生,一直拿着手机在拍她。
——
周六当天。
邹晴穿上漂亮的新衣服,九点半就打车到了邹家。
席廉前一晚有跟她联系过,【明天上午十点见。】
邹晴只当是一场需要她这个人客串的戏码,灵魂是可以抽离开的。
起码这样,她不会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
今天的一切,像是邹传雄制作出来的假象。
她一下车,守在门口的管家,就特别殷勤地上前给她开正门。
之前住邹家的那段日子里,她和妈妈,都是走侧小门进入的。
就算正门开着,也是走小门。
林惠说了,这叫“寄人篱下”。
邹晴不动声色地配合着,今天所有的变化,把自己当成了邹家千金。
一进屋内,打扫的佣人都会时不时来上一句,久违的:“小小姐好!”
林惠今天更是穿得体面,端着邹家夫人的架子到她身边。
虽面容和气,但眸里尽是挥之不去的厌恶与鄙夷。
“邹晴来啦,今天的打扮,终于不是个市井里的乡下小丫头了。”
邹晴抿唇笑了笑,“谢谢婶婶夸奖。”
“等会席家少爷来了,你要好好表现,别枉费了你大伯,连夜给你妈联系的那几个愿意捐骨髓的人,知道吗?”
林惠的一字一句,都带着浓烈的警告与威胁。
邹晴轻捏了下自己放在身前的手,继续微笑:“知道了婶婶。”
林惠看得出邹晴是不走心的道谢,但无所谓。
今天,她是整个邹家的希望。
“诶诶诶,说了,这花得放这边,都多少次了,还这么笨。”
林惠话语刻薄,一处的小女佣浑身发抖,“是是,夫人。”
邹晴懒得在屋内听她训话人,转身独自走到屋外的大院里。
邹家大院有个小池塘,一直种着许多漂亮的荷花。
之前,她就喜欢放学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一早太阳不大,院子里还有徐徐的清风吹来。
她走到池边,跟小时候一样,凑得很近找蝌蚪。
就在那抹黑色的小身影,机灵地从她眼皮底下游过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无温告诫的声音。
“当心掉下去。”
邹晴一惊,倾斜的身子不稳。
“啊——”
倏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她的臂弯,将她稳稳拉了回去。
“谢谢!”
在邹晴忙着同身后人道谢时,那股极其熟悉的雪松香气从她的鼻腔钻入。
她呼吸一滞。
那人的呼吸很轻,就靠在她耳根上方,无形中,将她的心搅得一团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