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对峙
一夜无眠，小兮半梦半醒着，睡得不踏实，梦境里老是梦到轩辕明阳冷着眸子看着她，看着看着便流泪了。
她醒来脑袋都是懵的，等缓了缓心神，才发现莫弈已经醒来了，天快大亮，天边太阳要升起来了。
她揉揉眼睛，莫弈贴心的递给她一块打湿的锦帕，让她擦拭擦拭脸颊。
她擦完后起身，吃了点野果后，便和莫弈开始骑马朝山间走去。
两人在马上，也算是自得其乐，正当她心神放松之际，莫弈回头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喊道：“姐姐，他们来了！”
小兮转头看去，轩辕明阳带着铁面军策马扬鞭而来，她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两人驾马朝远方奔去，两队人就这样在山间追了起来。
轩辕明阳看着前方的身影，他心愈发焦急，迫不及待想捉到她。
两人距离渐渐拉近，小兮和莫弈自知逃不过，遂调转马头与轩辕明阳对视。
小兮望着他容发随意，不似平时一丝不苟，便知道他一醒来就直接追来了，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追上了，看来是小瞧轩辕明阳了。
轩辕明阳则看着小兮风尘仆仆，衣衫已经不似在凤凰殿中整洁干净，整个人除了那张脸一尘不染，其他的就像奔波了许久似的。
他心中闪过一抹心疼，她本是神女，就该与他荣享天下。可为何她总不愿？总要逃？
他心中的气愤在激荡，目光从小兮身上移开，紧紧盯着女子旁边的男子，霎那间气质充满压迫感，仿佛下一秒就要取人性命。
在沉默的氛围里，轩辕明阳缓缓拉弓搭箭，对准了朝他怒目而视的男子。
修长的手指头搭在弓箭上，配着金弓寒箭，俊美的脸庞冷漠无情，整个人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祇。
小兮心提到了嗓子眼，在这一刻，她面容前所未有的平静，她并未说话，只是轻轻驾马，冷着脸挡在了莫弈的面前。
而那支箭，正对准了她的脸。
两人目光交汇，双方一个比一个冷，轩辕明阳看着她冷漠的眼神，心忽地一抽，一种无力感从心底升起来。
他冰冷的表情开始破裂，手忍不住发起抖来。
他咬着牙齿厉声道：“兮儿，你为了他，竟来挡我的箭！”
小兮淡淡开口，手捏紧了缰绳，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轩辕明阳，你要杀他，先杀了我！”
小兮看到自己这话一出口，那男子的箭忽地一颤，啪的抖动一声箭弦断了，箭就那般直直的掉在了地上。
卫一担忧的看着自己的主人，一声呼喊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陛下……”
轩辕明阳红了眼，眸子里隐隐约约藏着泪水。
他盯着小兮，心中的苦涩弥漫开来，他回想起她冰冷的态度，冰冷的眼神，一颗心就像那断弦一般，碎成一段又一段。
“白小兮，你欺骗我一次又一次……如今我只问你，你当真要离去？”
小兮看着他红了的眼尾，心中不由得揪了起来，她看着他愤怒又委屈难过的眼神，狠心的话想立马脱口而出，却不由自主的哽在喉咙。
她缓了缓情绪，压下心中的酸涩，回想起这一路的历程，终究是狠下心点了点头，向他喊道。
“轩辕明阳，当初你不强留我，我断不会欺骗你，如今走到这一步，希望你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轩辕明阳眼眸微冷，眼神里闪过不甘和决绝，他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白小兮，以前我强留你，是我不懂爱，我以为我是太子，想要什么都必须得到，可如今我不这么想了。
“你想要自由，我给你。”
“你想护住他，我便不杀他。”
他眼神深深地望着她，再次开口。
“我只有一个要求，从前我们的不愉快，就让它烟消云散好吗？”
小兮看着他诚恳的眼神，冷漠的面容破碎，她眉头皱起，神色凝重，她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卫一更是在身后震惊看着他家陛下，放下了以前的孤傲和身份，如此这般卑微的求一个女人原谅他。
这时卫一的脑袋里想起以前孟叔说的一句话，不知这女子得陛下喜爱，是福是祸？
如今看来，是祸吗？他心中暗想，不由得为他家陛下心疼。
轩辕明阳看着她发愣的小脸，想起绿姑姑曾说的话。
“想讨女孩子欢心呐，那得先尊重她，体恤她，明白她想要什么？”
他夜深人静时经常想，当初若是不强留她在东宫就好了，一步一步，走到了如今的局面。
现在，他更是看到她为了与他相抗，连命都不要，这不是他想要的。
罢了罢了，都随她吧。
他忍住心中的酸涩，等待着女子的回答。小兮看着他认真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想起东宫的一幕幕，其实也不全是坏。
她想着轻轻点了下头，眼中的冷意消散了些，朝他喊道：“行，只要你以后不再强行留着我，放了莫弈，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笔勾销。”
轩辕明阳得到她的回复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余光不曾给过旁边那人，继而忽地掉转马头，朝开路归去，只是背影比来之前要萧瑟的多。
卫一轻轻唤道：“陛下。”
那男子却未应声，缓缓朝前走去，来势汹汹的铁面军整齐的转身随他的主子离去。
小兮就这样子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始终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莫弈亦是一动不动，他感觉到姐姐似乎被那男子的话有几分触动。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待那金戈铁马声消失，山野间的风吹来泥土的味道，小兮才感觉回过了神，她努力不去想那男子伤心的眼神，冷着脸和莫弈继续朝远方出发。
小兮没想到这回轩辕明阳竟然没有强留自己，还对自己说了那番话，本来她已经做好了拼尽一切都要护住莫弈的打算。
她心中闪过一丝不自在，若是轩辕明阳继续霸道无情，她或许还更知道下一步应该如何做？
如今这般，自己倒是有几分手足无措，她压下心中的不自在，终究还是喜悦占据了上风。
如今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她朝莫弈笑笑，莫弈亦是开怀大笑，两人驾着马商量着该去哪里？
小兮率先喊了出来。
“去育灵山，出发！自由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