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72章 茶摊遇老者
南北夏江在申邑相汇,合流处即是入海口,江海相连,一望无际。
申邑有多个码头,赵吉祥担心官兵盘查,选了处荒野靠岸。
三人两马,行至官道,在分岔口道别。
二人向西,一人向北。
此时,已是黄昏时分。
前方官道旁边有面旗帜飘扬,上书二字:茶水,不远处隐约可见村庄。
赵吉祥与姜清语决定歇息片刻,打探情况。
那茶摊有三张桌案,一名老者坐于竹席之上,悠闲品茶,身旁放着行囊。
一名年轻男子,坐在炉前,专心煮茶。
赵吉祥将马放在林间,与姜清语找了张桌案,坐了下来。
那年轻男子上前,笑道:“二位,要白水,还是茶水?白水免费,茶水每人一刀币,赠送两盘点心。”
“我等自越国鄞邑而来,尚未换取刀币,只有圜钱,可否?”
赵吉祥边说边暗道:“以后一定要把货币统一起来,还能收波铸币税。”
“自是可以,一个圜钱即可。”
此处仍是申邑管辖,南北客商众多,各国钱币皆能使用。
赵吉祥说道:“那麻烦掌柜来壶茶水。不知距申邑尚有多远?”神识探查四周,却被老人身旁的行囊吸引了。
正要传音给姜清语,却见她从老人的行囊收回了目光,向自己微微点头。
她也察觉了。
“此地距申邑尚有五十里,倘若天黑到达,若无路引,恐难进城。”
赵吉祥奇道:“我等皆有符牌,为何不让入城?”
掌柜端上了茶和点心,一边倒茶一边说道:“二位有所不知,日前码头发生血案,传闻合夏岛谋逆,意欲攻打申邑,是以城内戒备森严。若是天色将晚,二人不妨到前方驿馆歇息,明日再进城。”
赵吉祥作揖道:“多谢掌柜。”
哒哒,哒哒,马蹄声,自南传来。
为了节约灵气,赵吉祥轻易不敢放出大量神识,怕到了关键时刻,没了灵气。
所以,等到马蹄声近了,才看清是一队红甲军士。
公主府惨案,死亡人数众多,赵吉祥对这些军士,没有什么好感。
十名军士下马来到茶摊,领头之人见只剩下一张桌案,向老者作揖说道:“老人家,可否与那二位拼桌,容我等兄弟歇息。”
老者轻啜茶水,摇头说道:“老夫不喜与陌生人同席。”
有个军士不耐烦了:“老头儿,我们乃是王上亲属铁甲军,搜捕犯人到此歇息,你莫不识好歹。什长是个好脾气,兄弟们可有些暴躁”
“是啊,我们怀疑你是他国奸细,可有身份符牌?”
领头的什长静立一旁,任属下发难。
老者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的玉牌,抓在掌心,伸手到军士面前。
什长看到牌子,躬身作揖说道:“冒犯了,冒犯了。”向身后军士一挥手,“我们坐那席挤挤。”
老者把玉牌放入怀中,悠悠说道:“此处可不止老夫一人,为何只查我的符牌?是欺负我老吗?”
赵吉祥一听,这老头儿是冲自己来的?没得罪他呀,难道要上演打脸剧情?
什长会意,向属下扬头。
一名军士走过来,说道:“二位从何而来,可有符牌?”
赵吉祥拿出早已备好的符牌,说道:“我等自越国而来,去往姑苏投奔亲戚。”
“亲戚是何许人也?”
“姑苏醉仙楼东主,正是在下伯父。”
这军士也分不清真假,为难看向什长。
“符牌拿来,老夫看看。”
什长点头,军士将符牌递了上去。
老者扫了一眼,伸出的手缩了回来,接都懒得接,说道:“这是假的。”
“老人家,话可不能乱说。”
老者淡然说道:“你这个符牌过时了,越国去年就换了新符牌。况且越国也不使用圜钱,你究竟从哪里来,还是再想想吧。”
赵吉祥笑道:“可否将你的符牌让我一观?”
“老夫的符牌,岂是你能看的?各位军士,此事如何处理,你等自行决定。老夫只是多管闲事,不再过问。”老者又喝起了茶。
“你不敢拿出符牌,只因它是假的。你这老儿,伪造官府符牌,可是重罪。”赵吉祥说道。
姜清语笑道:“老人家,你确实是闲事管多了,是否近来肋下生疼?依我观之,你恐不久于人世。”
老者面色一变,哼了声,不再言语。
赵吉祥说道:“各位军士,为怕你们为难,不如我们一起去申邑,让官府查验,何如?”
哒哒,哒哒,又有马蹄声,转瞬已到茶摊前。
这是个魁梧的光头中年人,下马喝道:“抓到人了吗?怎么还在此处?”
什长上前,附耳低语。
光头中年看着老者,说道:“符牌容我一观。”
老者拿出符牌,光头中看了一眼,还给了他。
又从军士手中拿起赵吉祥的两块符牌,眯缝着眼,转身朝二人走去。
却又忽然顿住,抬头看着二人,他感受到灵气的波动,远远胜于自己。
赵吉祥似笑非笑的目光,盯得他有些发麻,双手高举,将符牌呈了上去,说道:“公子、夫人,让你们受惊了。”
此人尚未下马,赵吉祥便察觉到他身怀灵气,不是修真者,就是觉醒者。
散发出的气息较强大,但甚为紊乱,他和红甲军士在一起,难道是太子府的兽人战士?
红甲军士不是监管兽人战士的吗?
这个光头看上去行动是自由的。
光头中年转身,说道:“老头儿,少管点闲事,不然哪天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翻身上马,向什长一摆手,“老赵,我们走,先干我们的正事。”
什长和兵士急急跟上去。走出百来丈,什长老赵问道:“老李,那两人有问题?”
“大有问题,十个我都干不过,惹不起,躲着点。”
“他们也是……”老赵倒吸了口气。
“正是,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
“那老头儿还敢去招惹,真是不怕死。”
“这就是无知的凡人啊。”
说话间,一行人往村庄奔去。
老者情绪有点崩溃,气得茶也喝不下去了,扔出一枚刀币,准备起身。
赵吉祥笑道:“老人家,怎么,随意诬陷了人,这就想走?”
“老夫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二位是何方高人,但符牌是真是假,二位应当心知肚明。”
赵吉祥说道:“老人家,或真或假都不重要,只是你我无怨无仇,何必要陷我们于险地呢?”
老者干脆沉默。
姜清语淡淡说道:“留下你的行囊,便可以走了。”
老者怒道:“光天化日,你等想要打劫?”
姜清语笑道:“不,这只是你管闲事付出的些许代价。”
“绝不可能!除非让老夫去死。”
赵吉祥说道:“不如各退一步,我们只取行囊里一件物品,如何?”
老者恍然大悟,笑了起来,说道:“原来你等果然是为了剑而来,可是受越王指使?”
赵吉祥和姜清语对视一眼,二人是探查到他行囊里有柄扫一眼就心动的剑,但这和越王有什么关系,这老头越来越古怪了。
老者见二人不答,以为自己猜中,说道:“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他将身旁竹席上的行囊拿到桌案上,看着行囊,眼神无奈,说道:“老兄弟,又要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