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5章 师娘巧开导
这一声，正是是周清清呵斥。
人群分开一条道，让赵吉祥、姜清语、周清清走了进去。
姒烽听到大师姐的声音，立即站了起来，又看到师父，马上退到了萧婉晴的身后。
“赵公子来了。”
“赵公子从来都是秉公执法，看他怎么处理。”
“你不知道吗？这萧家丫头，还有打人的姒家小子，都是他的徒弟。还能秉什么公？”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亲戚在公主府当差，当然知道了。”
“我相信赵公子，今天要不秉公处理，会寒了全城人的心。”
“对对对，我们不服，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这还没处理呢，你喊什么？”
被打的三个男人，也站了起来，在赵吉祥面前抚着脸哼哼，尤其是胡子男，确实被打得比较惨。
赵吉祥略运神识，说道：“好了，你三个留下，其他人散开，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声音看似平静，但在神识的催动下，又清清楚楚响在每个人的耳边。
有些人散开了，有些好事的，一动不动。
“我们不走，我们要看赵公子处理。”
“对对对，想徇私枉法，我们都盯着呢。”
“你瞎说什么呢，赵公子还没处理。”
“让大家走开，不就是想私下解决吗？”
“对对对，公主府审案都能公开，让大家旁观，怎么今天就不行了呢？”
“肯定是心里有鬼，想徇私枉法。”
赵吉祥扫视一眼众人，说道：“马三，把不愿意走的，名字都记下来，一个也不要漏掉。既然这么闲，明天就送去服劳役。”
马三走上前，问：“你要走还是继续看，报个名吧？”
“不不不，我老婆快生了，我要回家了。”
“这有什么好看的，没意思，我听戏去了。”
不一会儿，围观的闲人，就都走远了，
附近商铺里倒也有人远远围观，只要不乱起哄，赵吉祥也懒得搭理。
姜清语已经从粥铺里走了出来，向赵吉祥摇了摇头。
她刚才进去检查了死者，没救了，死透了。
周清清已经蹲在萧婉晴身边，见她木然的表现，搂着她的肩，让她靠在了自己的怀里。
吕舞和姒烽都站在周清清的身后，盯着那三个揉臀抚脸，不停叫唤的人。
“赵三，你有什么事吗？”
胡子男赵三说道：“这丫头害了她爹娘。”
“我会带回府内审问，我是问，你有什么事？”
“她娘是我表姐，我表姐死了，自然有我的事，我为我表姐鸣冤。”
“那你应该请个状师，到公主府提告。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三指着姒烽，说道：“他殴打我，殴打我们。”
另两个男人也跟着附和。
赵吉祥盯了眼姒烽，说道：“过来。”
姒烽耷拉着脑袋，走到师父身边。
“你打了他们？”
姒烽点头。
“他们打你了吗？”
姒烽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马三指着姒烽的背，说道：“你这背上的脚印，是他们的踢的吗？还有这里、这里……这三个人是不是都打了你？”
姒烽连连点头，说道：“是是是。”
马三看向赵三，大声说道：“互殴打架，互赔医药费，再各拘留十日。”
吕舞冲过来，叫道：“他们还绑了二师姐。”
马三立即说道：“还私设刑罚，滥用私刑，罪大恶极，老大，要不要全抓起来？”
一看这个形势，赵三就知道讨不到好，赶忙说道：“我们只是路过，没有打架，也没有斗殴，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拉着另两个男人，风一样的跑掉了。跑到半途才喊了句：“公主府徇私枉法，包庇凶手。”
可能怕有人追上去，喊完跑得更快了，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马三，先上封条，再让仵作来验尸。”
赵吉祥回头看了看抱着周清清，不断抽泣的萧婉晴，说道：“把她带回府。”
马三指了指门口的小孩，说道：“这个怎么办？”
“没亲戚肯领回去吗？”
马三摇头道：“就刚跑掉的三个家伙，占便宜来得快，让领孩子，可能难。”
“也先带回去。”
周清清扶起萧婉晴，搀着她向前走。
马三去关上店铺，拉着宁广明，说道：“小孩儿，跟我走吧。”
宁广明死命倚着门，说道：“我不走，我不走，这是我家，我哪都不去。”
马三轻轻用力，就把他拎着走了。
小孩子对着前方的萧婉晴，口齿不清地喊道：“姐姐，我恨你。”
一直失神抽泣的萧婉晴，扭头吼道：“闭嘴，我不是你姐姐。”然后，又哭了起来。
那小孩子，也哭了起来。
众人往公主府走去。
赵吉祥和姜清语走在最后，一路上，姜清语都看着前方的萧婉晴。
-----------------
公主府，赵吉祥居所，正堂内。
那小孩子宁广明哭个不停，赵吉祥让马三带了出去，和姜清语走到坐榻前，坐了下来。
四个弟子站在面前，有的紧张，有的惶恐，有的担忧，有的失神。
萧婉晴双眼空洞，没了色彩，偶尔又闪过一丝欣喜，嘴里不时发出一声抽笑。
情绪复杂，分不清她是忧伤，还是欢喜。
赵吉祥正要说话，却听姜清语说道：“天舞、天烽，你们很好，但要再冷静一些，懂得保护自己，先回去吧。天清，你也回吧，让府内的人，不要乱嚼舌根，谁背后议论这事，都记下来。”
她起身，走上前，扶着萧婉晴。
三个弟子张望了一下，见赵吉祥没说话，便行礼默默退了出去。
姜清语搀着萧婉晴，边向赵吉祥扬扬头，边向坐榻走去。
赵吉祥一想，女人和女人，可能更好沟通，也起身，出门，关上门。
姜清语扶着萧婉晴，坐在自己旁边，轻声问道：“天晴，你有什么为难，就和我说吧。”
萧婉晴看着地面，只是默默流泪。
“可能有些事情，难以启齿，但你毕竟杀了两个人，而且街坊邻居全都知道了，得给你师父一个保护你的理由。”姜清语的心里，已隐隐有了轮廓，斟酌着言辞，害怕刺激到她。
萧婉晴抬眼，望着姜清语，叫了声师娘，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姜清语给她擦拭眼泪，低声说道：“天晴，我向你保证，今天你和我说的任何事，我只会告诉你师父，不会让其他人知道。你若不便言说，我来问你，你如实回答，可以吗？”
萧婉晴点头。
姜清语小心地说道：“是有人……欺辱你？”
萧婉晴点头，眼神中泛起恨意。
“是你的……是那霸占了你家财产的恶人？”
萧婉晴扑到姜清语的怀里，再也控制不住，大哭了起来。
有解脱，这么多年难以启齿的事被人道破，更多的却是羞愧，无地自容。
恨不得去死，她只想死，最痛恨的人，已经被她杀了，她可以死了。
与其肮脏地活在这个世上，日夜煎熬，不如去死吧。
姜清语不说话，任她哭泣。
“师娘，我活得好累。”萧婉晴停止哭泣，坐直身子，沉重地说道：“这些年，好累好累，我以为进了宗门，随师父修行，就可以解脱。但我做不到，心里像有一根刺，每当我想忘记，它就狠狠地扎我一下，让我不得不想起那些难堪的事。”
姜清语轻拍她的肩头，默默听着。
“师姐前几日说，宗门要迁到荒山野岭去，这正合我意，远离尘世，不再有可恶的人来打扰，不会再有肮脏的事。今天那家人来唤我回去，我想正好，收拾了我的东西，做个最后的告别吧，毕竟那是我爹娘辛苦经营的铺子。”
萧婉晴目中恨意更浓，说道：“哪想到，畜生，叫我回家，只是想发泄兽欲，可他们错了，我不是那个任人欺凌，只会默默承受的可怜虫了。”
姜清语听萧婉晴说完，又搂住了她，抚着她的后背，说道：“现在都过去了，他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可以更好地修真，更好地过日子了。”
“可是，师娘，我突然觉得活着没有意义，好想去死。”
“天晴，你是为自己活着，不是为别人，如果杀掉两个畜生，反而让你不想再活下去，难道你是在为他们而活吗？他们值得你去死吗？”
“可、可我不想师父为难。”
“他不会为难的，你若这样沮丧，毫无生气，才会让他为难。现在你心里最厌恶的人都已经死了，你应该高兴才对。他们活着，你看到的天都是灰色的，那他们死了，你的天空，不是应该亮了吗？”
“师娘，杀人偿命……”
“你只是复仇，又有什么错？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的父母财产被霸占，你又受到欺辱，如何复仇，都不为过。这件事你不要想了，到此为止，你放心，不会有人再议论这件事，你就当它没有发生过。如果你有时觉得难受，可以来找我说一说。”
姜清语双目清澈，温柔地盯着萧婉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