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反客为主,大王将成舔狗?
说话之间。
燕羽墨已然拔地而起,气冲冲地窜出府外,朝白小露爷孙俩的庄园奔去。
而且出“墨羽阁”之时,还顺带叫上了霍兵的骁骑卫,也就是所谓的羽林军。
来到庄园门外时。
车未停稳,燕羽墨就从车上跳了下来,直冲进门。
门口的守卫见到大明王府的旗帜,也是丝毫不敢阻拦,齐身跪下,想要喊“大王万福”之时,燕羽墨人已经疾走了进去。
后院。
白小露的房间外,燕羽墨人未到,声先至:
“唐小志,白小露,你们这对狗男女!马上给本王滚出来!”
大王此来,显然怒火朝天,一到院子里就开始大吼起来,声色俱厉。
大王第一次如此动怒,也是第一次如此为了一个男人而大动干戈。
他太可恶了。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表面说不会赴约,实则暗中行事?
他果真是这么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若是,今夜将会是他的“死期”!
也将是“情断”之时,本王要将他们碎尸万段,浸猪笼沉塘。
大王恶狠狠地想到。
可是当霍兵的羽林卫撞开白小露的闺房之时,见到的是白小露主仆二人正在做刺绣,却没有半点唐小志的踪影。
羽林卫动作迅捷,冲入房中后,便开始四处搜查起来,没几下就把白小露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但依旧是没有找到唐小志。
白小露主仆二人本就有意要引大王前来“捉奸”,早有心理准备,此时显得淡定如常,丝毫没有阻止羽林卫的粗鲁行为。
待羽林卫查无所获之后,这才缓步走出门外,一脸不卑不亢道:“大王这是何意啊?”
平常,白大小姐见了燕羽墨都会先欠身行礼,这一回却站得笔直,一副要与大王据理力争的样子。
燕羽墨冷眼盯着她,心中的醋坛子打翻,已是怒不可遏:“何意?你和唐小志这个狗贼瞒着本王私会,欲行苟且之事。还有脸问本王何意?哼,狗男女!”
“紫莺,剑来!”
说着,燕羽墨向紫莺伸出了手。
在紫莺将她的佩剑奉上后,便指向白小露,接着怒道:“说!唐小志那狗贼藏在哪?把他叫出来,否则本王立马砍了你!”
她一脸正襟之色,毫无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而熟悉大王的人都知道,她说敢杀,就真的敢杀,绝不是说说这么简单。
白小露见此,却不惊反喜,冷静道:“狗男女?恕妾身不知大王何意,口中所指又是为哪般?且不说君上已走,即便真的在此,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妾身与君上本就有婚约在身,他入我房中休息,怎么就成了苟且之事?大王直呼狗男女,可曾对君上与妾身有半点尊重?可曾看我白府一门半分薄面?”
燕羽墨满脸怒容,道:“笑话!本王就是不给你白府半点面子,你又能怎样?识趣的,赶紧把唐小志叫出来。不然,别怪本王不客气!”
白小露铁了心要硬碰硬,此时听了,冷面如霜,转过脸去,哼道:“不叫!大王蛮不讲理,恕妾身难以从命。大王要杀,就杀吧!”
“哼!找死!”
燕羽墨瞳孔一缩,手中剑一挥,便削落了白小露鬓前的几缕青丝,“嘴硬是吧?本王最后问你一遍,你叫不叫唐小志出来?”
白小露冷笑,毫不惊慌,似乎打定了心思燕羽墨不敢真的出手杀人,张口欲言。
正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了一阵急速的脚步声。
大王如此阵仗,兴兵“捉奸”而来,肯定是惊到白府的下人。
白府之人不敢出面阻拦大王,但却已经去找了能拦住大王的人。
而白小露察觉到这一动静,将自己吐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下一秒钟,就露出一副惊恐的神情,与侍女绿娥双双扑倒在地,状若大惊失色道:“啊大王饶命啊,您要杀就杀妾身一人吧,千万别怪罪君上”
绿娥也是演技上身,把脸贴地,道:“奴婢愿替我家小姐去死,大王先杀奴婢吧”
令燕羽墨不由一愕,讶然于这对主仆此时的表现。
这个贱人刚才不是很硬气吗?
怎么就突然软下来求饶了?
这个念头一起,眨眼间,当皇帝和唐小志、白凌峰在众多侍卫太监的陪同下赶来时,燕羽墨就明白了白小露此举的缘故。
这二人是在故意演戏?
燕云天在得到白府下人通报,得知大王竟兴兵进入庄园要问责白小露后,匆匆而来。
见到燕羽墨此时剑指向白小露,一脸杀气,慌忙出声阻止道:“住手!墨儿,你做什么?快把剑放下!”
皇帝深知自己这个女儿的脾性,情急之下,害怕燕羽墨会真的下手,语气便冷漠了一些,几乎是怒斥出声。
使得燕羽墨颇有些震惊,愣在当场。
大王天不怕地不怕,有时候就连皇帝都对她无可奈何,但有时候却也深有忌惮,例如皇帝真的生气的时候。
燕云天这一声大喝,尽显天子威严,大王显然是被惊到了,生生收回剑,后退了两步,有些错愕道:“父皇,我”
而见到皇帝出言喝斥,白小露暗中却露出了一丝喜色,故作慌张地爬到皇帝面前,声泪俱下道:“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大王要将妾身斩首沉塘,妾身没有意见。但此事无关君上,万不能连君上也杀啊。还请陛下做主。”
燕云天一愣,不悦地望了燕羽墨一眼,黑脸道:“你要杀人?杀了自己的君上和堂堂白府的千金?马上给朕解释!”
燕羽墨也是一惊,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父皇,用对待臣子的语气和自己说话。
蓦然心中一阵委屈,吞吐道:“父皇,唐小志这狗贼欺瞒本王,竟私下与白小露苟且。本王气不过这对狗男女,所以”
“所以你就要兴兵杀人?连当朝太师的一点面子都不给,想先斩后奏?”
燕云天冷哼道。
白小露的侍女绿娥,这时候插嘴道:“陛下明鉴。我家小姐并没有与君上有何苟且之事,此前相邀君上,只不过是小姐亲自绣了一张锦帕,要当面赠予君上而已。小姐与君上本就已经被陛下赐婚,私下相见,何以成了狗男女私会?”
说着,便指了指屋内桌子上的刺绣。
燕羽墨两眼一瞪,“贱婢闭嘴!这里岂有你说话的份儿?明明是”
却突然被燕云天打断道:“该闭嘴的是你!绿娥,你继续说。”
令燕羽墨幡然语塞,想不到皇帝竟想听这侍女的话。
绿娥应了一声是,接道:“我家小姐并非故意瞒着大王,此前已亲自登门询问过大王的意见。万万没有想到,大王会吃醋,竟对我家小姐起了杀心。方才若非我家小姐躲得及时,恐怕已命丧大王剑下。但我家小姐实属委屈啊”
“此前就因为受大王排挤,在船上干一些洗衣叠被的粗重活儿,如今又要被大王以剑指杀小姐的命真苦啊,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大王,竟遭如此待遇。奴婢愿死,以代我家小姐欲加之罪。”
她说着,便起身捡起了白小露刚才被斩落的那一缕头发,双手呈给皇帝看。
方才,燕羽墨确实是刺出了一剑,但并非要下手杀人,而是威慑。
白小露并没有躲,但绿娥却说成了白小露拼命躲开,这才留下一命。
而洗衣叠被之事,本是白小露自愿而为,也说成了是大王强加给她的。
可见,这主仆二人事先经过了缜密筹谋,已有打算在皇帝面前让燕羽墨受到斥责。
听此。
燕羽墨眼见这侍女隐隐有弯曲事实,故意挑拨关系的说法,当即怒斥道:“撒谎!你这贱婢竟敢”
但又被燕云天打断:“够了。墨儿,你只需回答朕,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事?你刚才是不是出剑了,在船上之时,是不是指使露儿干一些下人的活儿?”
燕羽墨回道:“是。但父皇”
“你承认就好,其他的不必多说。但朕这些年是不是对你太过宠溺了?以至于你目中无人,竟敢公然对太师府的千金下手?你可想过此举的后果?露儿若死于你手,朕如何跟白爱卿和满朝文武交代?又该不该让你偿命?”
“你身为幽都之主,行事怎能如此鲁莽?朕早就对你说过,幽都明王之位举足轻重,你当谨小慎微,事事以社稷为先,凡是再三考虑而为之。如今却为了私下争风吃醋,公然对太师府的千金下手。看来你还未成气候。”
燕云天冷冷说着,转身摆手,接道:“来人!小德兴,即刻拟旨。即时革去大王所有职权,只保留其藩号,幽都大权交由太师白凌峰代管,直接向朕汇报。大王回京大婚之后,暂不就藩,禁足九公主府。”
“是,陛下。”
太监小德兴当即应是。
听此一言。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就连一向沉稳的唐小志都不由侧目。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说革职就革职?
还把幽都大权交给白凌峰?
这是要闹哪样?
此前他拒绝白小霜嫁给大皇子,不是有意要压制太师一党吗?
如今,怎么转眼又要重用白家?
而且,皇帝居然不给燕羽墨解释的机会?
白小露故意激怒燕羽墨,本以为只是稍微挑拨,眼下竟似有陷害之意
唐小志内心泛起了一丝狐疑,脸色凝重起来。
白小露爷孙俩听后,眼神交触之际,微带喜色。
白凌峰直接状若震惊,当场跪下,故作惶恐道:“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大王只是年轻气盛,一时冲动,情有可原。且最终并未伤及露儿,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老臣万不敢接此重任”
嘴里帮着燕羽墨说话,但听在唐小志耳朵里,却像是在故作虚张而已,其实白凌峰恐怕对这幽都大权趋之若鹜。
燕云天却道:“你是不敢接,还是怕接不好这差事?”
“陛下”
“无需多言,朕意已决。白爱卿若怕做不好,那就提早告老下仕吧!”
“这老臣遵命!”
白凌峰本就想要这幽都大权,只是稍作推诿,以降低自己的目的性。
一听皇帝要让他告老下仕,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好!那就这么办,来人,送大王回去休息。”
燕云天沉了沉声,摆袖就要离去。
这时,一直得不到解释机会的燕羽墨,这才高声喊道:“父皇,你宁愿听信这奴婢的话,都不愿听墨儿解释吗?”
燕云天止步,回身:“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
燕羽墨正色道:“父皇,在船上之时,墨儿确实有让白小露做下人的活儿,但那是她自愿的。墨儿派紫莺去监察她做事,也只是做做样子而已,并无歹念。还有白小露撒了谎!”
“午时她来找墨儿之时,说的并非是要送唐小志锦帕,而是要侍寝!”
“依我朝伦理惯例,男女之间未举行大婚便偷尝禁果,有伤风化。墨儿暗有阻止之嫌,又有何错?再者,唐小志已经当场答应不会赴约,但他又瞒着墨儿,偷偷地来墨儿能不生气吗?”
“更加令人气愤的是,刚才父皇未到之时,白小露胆敢顶撞忤逆墨儿。父皇难道觉得墨儿不该生气?”
她义正严词地说道。
一旁的紫莺也开口道:“禀陛下,大王所说句句属实。当时奴婢就在身旁,便可作证。”
燕云天听后,却冷冷瞟了紫莺一眼:“哼,朕让你作证了吗?你是墨儿的人,自然是要维护她的,证言难免偏颇。朕要问,也该直接问露儿。露儿你说,大王所说是否真实?”
白小露目光一蹙,道:“回陛下,并无此事。妾身只是给君上送一条围巾作为礼物,但君上说不喜欢。妾身才回来绣锦帕,想再赠予君上。”
“原话并没有说要婚前侍寝君上,若有那也是下人曲解了意思而已。让大王误会了,是妾身的错,但罪不至死啊。而且,君上也从未来我房中,请陛下查证。”
燕羽墨怒道:“好啊,白小露,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撒谎还不会脸红?本王亲口问过那是不是你的原话,那传话的侍女再三确认无误。你本就是想与唐小志行苟且之事,还不肯承认?”
“紫莺,你马上去把那个传话的侍女找来,与她当面对质!”
紫莺刚要转头离去。
却听白小露说道:“对不对质都一样。大王身前的传话侍女,又怎会帮我说实话?大王要构陷于我,那我承认便是。”
令燕羽墨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白小露。
这个女人似乎在这刹那间,变得城府深重,判若两人。
“好。不对质也可以,本王倒要看看你能瞒到什么时候!”
说着,燕羽墨转头看向唐小志,接道:“你当时也在场,你自己说实话,实情是如何?还有,你为何欺瞒本王,明明说了不会赴约,却背着本王偷偷来此?本王真是看错你了,哼!”
谁知,唐小志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燕云天就抢先道:“唐爱卿确实来了露儿这座庄园,但不是偷偷地来。而是事先告知了朕,且不是来找露儿的,是要找朕和白爱卿商量与你回京大婚的事宜。他来此之后,便一直与朕在一起,何来苟且之说?”
“什么?”
燕羽墨听了,明显一愣,道:“父皇,你是说唐小志是来找你谈大婚之事的不对,紫莺得到的消息是,他要私下和白小露苟且!他肯定是知道父皇你也在这里,所以用你来做掩饰!”
话声落地。
白小露在这时巧妙地插嘴道:“陛下与君上一直待在一起,君上是否有意掩饰,难道陛下会看不出来吗?大王。”
言外之意,却是在暗指燕羽墨强行“构陷”。
“你”
燕羽墨再次语塞。
燕云天却蓦然一叹道:“墨儿,原则上你和露儿都是唐爱卿的未婚妻,未来会是一家人。露儿私下要单独见见唐爱卿,也是正常之事。你又为何一定要阻拦?难道说这就是你身为一藩之主的气度和胸襟?”
“实话与你说了吧。唐爱卿本要和朕约在墨羽阁相见,是朕让他来此的。你还说他此来有猫腻吗?朕对你太失望了。”
说完,人已转身离开。
见此。
同是“知情者”之一的唐小志,本想出言拦一下皇帝,但话即将说出口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生生止住。
皇帝离去时的神色黯然至极,显然对燕羽墨今夜之举尤为失望。
大王似乎正在遭遇某种失宠的危机
唐小志此时本该站出来,帮忙解释一下。
但却鬼使神差地学着皇帝的样子,也是一叹道:“原来本君在大王心中竟是这样的人,也罢。大王,卑职告退。”
言尽,便瞟了马户一样,甩袖离去。
白小露主仆二人从地上站了起来,毫不避讳地朝燕羽墨投去了一眼挑衅的眼神。
大王又如何?
还不是在本小姐手下,毫无自证的机会?
本小姐哪里比她燕羽墨差?
而唐小志必成我的裙下之臣,任我摆布!
这一刻,白大小姐心中得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