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借刀杀人!谁是鹬蚌,谁是渔翁?
不过燕文轩既然有此要求,就绝非唐小志简单一个推辞就可作罢的。
他微微冷笑一声,不容拒绝之色,道:“孤不是在跟你商量,是在通知你!你愿意也好,拒绝也罢。孤的这四个朋友都会跟着你!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得权衡利弊。今日之事,你若敢对旁人提起半句,后果自负!”
“也别想着到父皇面前去嚼舌根,莫忘了孤是嫡长子,未来储君!你说父皇会信你,还是信我多点?另有一事,孤听说白小露去求父皇准许她参加公开招亲,父皇也已经答应。孤对白小露并无儿女私情,但需要她身后的家族支持。你既是招亲的主官,便设法让孤一举夺魁,成为白小露的夫婿。”
“此事不容有失,孤必须利用白小露彻底绑牢太师一党,可知?”
燕文轩一脸严肃,提出了他的第二个要求。
唐小志微微躬着身子,心思一沉。
暗道:看来燕文轩确实已经有了造反之心,他不仅想利用白小露的关系,获得太师府的支持,还想通过秦弱弱拉拢秦家,震慑宰辅南宫昊,并向赵卿示好。这四大巨头在朝中举足轻重,联合起来几乎可以震荡朝野。此时与他硬着来,怕是讨不来半点好处。还不如先顺从,再作打算。
如是想到,他状若惶恐,应了一声:“谨遵大殿下嘱咐,下官定当谨记。有大殿下的这四位朋友在侧,下官可高枕无忧谢大殿下抬爱。”
燕文轩冷笑:“哼,你最好是真心谨记,孤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办好孤交代的事情,则你可继续过你太平日子,否则”
他没有把话说全,接着就下了逐客令,接道:“行了,孤已无事,你退吧!记住,谨言慎行!”
说完,便又坐到蒲团上,闭眼冥想起来。
唐小志道了一声“告退”后,也不多废话,转身走出了佛堂。
而那四名江湖人士,在换了一身行头后,也跟着唐小志出门,如影随形。
几人前脚刚走,后脚肖遥就走了进来,摒退左右后,躬身对燕文轩说道:“殿下,你真要与这些反贼为伍?日前,你暗中出城密会前朝太子燕荀后,便带来了这四人。要知道,这四人可是反贼燕荀的得力手下您当真要与虎谋皮?”
燕文轩连眼睛都不睁开,就自顾冷语道:“哼,燕荀这个狗贼胃口倒是不小,孤不过是想让他们配合演一出戏,迫使父皇尽快放权于我。谁知,那厮竟狮子大开口,妄想与孤共分天下?简直是不知好歹!不过也罢,先稳住他们。待孤大权在握,再将他们一力铲除!”
肖遥忧心道:“那殿下又为何将此四人留在唐小志身边?唐小志奸诈,恐会识破他们的身份,于你不利啊”
“无妨!正因唐小志奸诈,所以他更加懂得该怎么选择!”
“可是,那四人若是行刺成功,伤了陛下呢?你说过不会取陛下性命的”
“呵呵,阿遥啊,有赵卿在,你当真以为仅凭这四人和他们暗中潜伏进王府的死士,就能杀得了父皇?孤将这四人送给唐小志,不过是想换个方式除去燕荀的人,顺便敲打一下这个唐小志。”
“”
听此,肖遥也不再多言,幡然沉默。
另一边。
唐小志走出佛堂后,心中若有所思,下意识地向王府的正门走去。
对此,身后的那四人倒也并未阻止,想必燕文轩已经事先为他们安排好了能在王府中自由通行的身份。
刚走出一段距离,就恰好看见迎面走来的赵卿。
与燕文轩的密谈,比预想中结束得要快些,以至于此时赵卿才姗姗赶来佛堂。
赵卿一见唐小志,先是喊了一声“贤弟”,而后目光便锁定在他身后的四人上。
端详了片刻后,赵卿像是认出其中一人的身份,冷声道:“你们四个是何人?为何在此出现?”
说着,竟想去握住腰间的龙头阔刀。
唐小志见状,赶忙快步过去按住了赵卿握刀的手,同时眼神暗示道:“哦,赵大哥稍安勿躁,这四人是我刚从王府挑选的助手,不是外人”
赵卿行伍多年,目光如炬,显然是从那四人身上洞察到了什么猫腻,这才会警惕起来。
但见此时的唐小志话有隐晦,眼神闪烁的样子,倒也并未发难,稳了稳心绪后,配合道:“原来如此,那便无事了。但贤弟何时来的王府,我为何不知?你跟我细细说来!”
说着,便拉着唐小志向前,而后示意自己的侍卫将那四人隔开一段距离。
赵卿明显说了假话,他本是接到刘芒的通知后,赶来佛堂“救援”唐小志,又怎会不知唐小志怎么进府的?
二人一边走向前,一边窃窃私语。
唐小志说道:“赵大哥刚才想动手,是不是察觉到这四人身上有猫腻?”
赵卿直言道:“这四人并非王府的人吧?你是从何处将他们带来?不瞒你说,我已认出其中一人乃前朝余孽燕荀的得力手下。哼,这些反贼自以为掩饰得毫无破绽,殊不知,他们的画像早已在本将手中。之所以还不动他们,只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罢了。”
“燕荀?”
“他是前朝太子,你知道的若没有陛下,龙椅上坐的应该是他。”
“这那赵大哥打算怎么办?”
“哼,自从陛下来了幽都之后,这些反贼便时常游荡在王府附近。平日里他们没有机会混进来也就罢了,现在既然来了,那就先拿下再说吧。”
唐小志听此,想了想,道:“不!我觉得赵大哥应该等等,既然是为了钓鱼,那么大鱼还未上钩,又岂能提早拉杆?”
赵卿皱眉道:“可是,他们混迹王府,很可能会对陛下不利。”
“没事。我会带他们离开王府,此四人由我来处理。”
“贤弟有把握拿下他们?燕荀手下的死士可都不好对付。”
“赵大哥就对我这么没有信心?放心吧,这四条鱼饵我帮你看着,大鱼你来收。”
赵卿沉思半分,倒也应允道:“好!不过,为保万无一失,我在你身边多安排几个侍卫?”
唐小志摇头道:“不用!这反而会打草惊蛇,一切如常即可,等我消息。我已有办法对付他们,保证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
说话之间,已经走到了王府正门口。
赵卿收了收心绪,做着样子,拉高嗓音分贝道:“贤弟啊,大哥仍有公务在身,就不送你回府了。”
唐小志也做着样子,拱手道:“赵大哥不必远送,改日我们再小酌几杯。”
“好!”
“请!”
随后,唐小志便坐上了绕过前门的马车,赶回城北别苑。
一路上,却思绪不断。
燕文轩给他强塞的这四个人,居然全部是反贼,且与前朝太子有莫大的关联。
也就是说,此时非但可以坐实了燕文轩的造反之心,而且还得知他暗中已经和前朝余孽有勾连。
但燕文轩为何如此心急?
刚有造反的心思,就想立马动手夺权弑父、弑君?
要知道,这四个反贼能出现在王府,就必然有行刺之心。
而燕文轩为他们提供掩护,便是同谋。
还有,他为什么要把这四人放在唐小志身边?
这一刻,唐小志猛然想起燕文轩特意嘱咐的一个“重点”!
他要我时刻都带着这四个人,并且特意强调:即便是去见皇帝也不能落下。
而这四人都是反贼,我要是带着他们去见皇帝,岂非是在给他们行刺制造机会?
平日里,除了赵卿和御前带刀侍卫之外,很少人能带着武器接近皇帝。
但若是在招亲大会上,人员混杂之时,就不一定了。
这四个家伙要是在招亲大会上伺机行刺,且先不说成功与否,事后都会被定为谋逆。
而我是将他们带进来之人,岂不成了同党?
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唐小志暗暗想到,心中一惊。
燕文轩这货果然不安好心,除了要拿这四人做监视我的眼线之外,还想伺机行刺。
但他应该也知道仅凭四人无法威胁到皇帝的安危,那么为何还要执意如此安排?
难道说他想借刀杀人?
燕文轩明知行刺必然失败,但仍执意如此,是为了借皇帝之手杀死这几个反贼?
而在此之间,因为唐小志是将反贼带进来的人,也必会被定为同党。
燕文轩此计,非但能借机除去这些反贼,还能使唐小志身陷漩涡。
只是,燕文轩既然想和反贼合谋,又为何要借刀除去他们?
既然想通过唐小志之手救出秦弱弱,以示好赵卿和秦放,又为何要置唐小志于死地?
心中寻思着这些疑惑,唐小志脸色暗沉。
不对!
燕文轩不是真的要置我于死地!
试想一下,如果在大会上那四个反贼跳出来行刺之后,燕文轩要是将他们斩杀了呢?
那岂不是护驾有功?
而他在护驾有功,斩杀逆贼之后,再出言为唐小志这个“同党”求情、辩解,救下唐小志一命,那岂非又成了唐小志的救命恩人?
燕文轩安排此举,是想给自己制造功劳,并设计“收服”唐小志!
这四个反贼本就是诱饵,就是要去送死的。
只要他们动手行刺,燕文轩就会马上跳出来护驾!
而唐小志深陷“同党”的漩涡,理论上只有燕文轩可以救他。
那么燕文轩要是出手救了唐小志,唐小志感恩戴德之下,还不得对他誓死效忠?
好一个如意算盘!
唐小志心中层层剥茧,倒是巧妙地洞悉了燕文轩的计谋。
这计划要是能顺利实施,反贼与皇帝殊死相搏,唐小志成了“牺牲品”,幕后护驾有功,得利的是他燕文轩这个“渔翁”!
此计,不可不谓之一举两得的妙计。
燕文轩可以借此上位,稳固他“未来储君”的地位,又可让唐小志感恩效忠。
毕竟这几年因为当年九狼山之事,燕文轩与皇帝闹出了很多不愉快。
有了这次的护驾有功,他可以消除皇帝对他的坏印象。
只是,如今唐小志已经大致获悉了他背后的用意,还能让他顺利上位吗?
呵呵,好一个燕文轩!
竟将我视作了棋子?
这可是你设计在前,那就怪不得我筹谋在后了。
谁是鹬蚌,谁是渔翁?还犹未可知!
车厢中,唐小志露出一抹黠笑,暗暗想到。
回到别苑后。
唐小志一切如常,按部就班地做自己的事。
但身边突然多了四个眼线,难免有些放不开手脚。
索性就在命人通知马户和周成龙再次加快甄选的速度后,啥事也不干了。
整日窝在后花园,赏花遛狗,悠然自得。
等到了深夜凌晨,趁着那四个“贴身膏药”休息的间隙。
唐小志将刘芒和韩飞,以及另外两名手下叫到了密室,并着手组装了四把手铳,吩咐道:“你们几个,这几日无事就躲起来练枪,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熟悉火铳的特性和使用方法。”
“招亲大会的重头戏,在于三十强往后的甄选。届时,你们听我命令行事。我让你们毙了谁,你们就毙了谁。”
四人同声应是。
这间密室是唐小志进驻别苑后,才命人紧急打造的。
私密性和隔音性都不错,在里面试枪,外边只能听到轻微的闷响,正好可以给刘芒韩飞他们用来训练。
几日后。
在唐小志的督促下,招亲大会的六十强选手已经决出。
会场地址也由两家茶楼,转移到了别苑举行。
按照唐小志的赛程规划,三十强往后的甄选,才会在王府举行。
也是那时,皇帝会亲自出面观赛,大会的四大导师也才会出现,乃是重头戏之一。
而在此之间,唐小志每天都能看到那四个反贼趁着甄选的契机,将一些陌生人带入会场,并授意唐小志将他们收做工作人员。
唐小志一一应允,并未过早地打草惊蛇,只是暗中记下他们的容貌和化名。
就目前而言,便有两方人马谋划着在大会上对皇帝展开行刺。
第一个,便是那个写出《将进酒》的潜在“穿越者”。
另一个,就是眼前的这四个“膏药”。
而他们都终将注定失败,成为某人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