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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一人横眉苍雷散 万剑如潮天光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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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一愣,下意识抬头,吃惊地望着她。

    在她眼里,黑衣少女的眼睛变为淡金色,似乎神迹。

    “你……你不怕我吗?”小女孩怯怯说道。

    “为什么要怕你?”夕雨很是疑惑。

    小女孩转头去着余岚两女,果不其然,余岚一脸骇然闭上眼睛,余洛更是吓得退到墙边。

    少年微微皱眉,望着少女不说话。

    余岚发问:“这是什么?”

    少年摆摆手:“不知道呢,反正我没事。”

    余岚望着屋子中的人,实在无语了,奇怪的人又多了一个,自己算剑修吧,在这里可没一点存在感。

    而夕雨也是疑惑:“你们……怎么了?”

    余岚看一眼她:“你看她的眼睛。”

    夕雨捧起小女孩的脸:“蓝色的耶,怎么了吗?”

    余岚放弃思考,坐着不说话了。

    夕雨挠挠头,小男孩也问她:“你……真的没事,不觉得心中不舒服之类的?”

    少女摇一摇头,小男孩跺了跺脚,去一旁蹲着了。

    这般样子让夕雨费解,她望着少年,似乎想问什么情况。

    “这个……”玄衣汗颜,这要怎么说,我自己也不知道啊,总不能又说一次“真灵目视,万人仓惶”吧,那是胡说的。

    小女孩对少年笑:“又见面了,大哥哥。”

    玄衣回应地笑了笑:“是呢。”想起什么,奇怪地问:“你一个人吗,阿朱呢?”

    小女孩神色慌乱起来;“我们被一个好可怕的人袭击了,但阿朱和阿叔他们应该没有什么事。”

    闻言,少年还是有些惊讶:“虽然已知五境实力在当下情景算不得什么,但你们不是出城了吗,是仇家找来了?”

    小女孩摇头:“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他。”

    玄衣皱眉,便望向一旁的小男孩:“你说你救了她,你怎么救的?”

    小男孩沉默,这个问题可就有些直白了。

    玄衣见他不说话,也没有着急,又问小女孩:“你记得什么吗?”

    小女孩挠头想了想:“我被抓了之后,就感觉一阵发昏,然后就到这里来了。”

    玄衣沉吟,又想问什么。

    夕雨打断;“你别问了,她都不高兴了。”

    玄衣也只能住嘴,少女拉着小女孩手,蹲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没和爹娘一起吗?”

    小女孩愁愁一笑:“阿朱说我叫青泉。爹娘……不知道。”

    玄衣又插嘴:“你不是说不知道名字吗?”

    小女孩往夕雨身后躲了躲:“阿朱说出门在外要小心,不要三言两语就把家底交代出来。”

    玄衣指着夕雨:“你相信她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玄衣无语,夕雨瞪他一眼,让少年撇撇嘴:“你跟她第一次见,就这么亲切,难不成前世姐妹了。”

    “要你来管!”夕雨转头去揉揉小女孩的脸:“青泉嘛,挺好听的名字。对了,你刚才说的阿朱是谁。”

    小女孩正看着她手边的长枪发愣,听她一问,便答道:“我也不清楚,自我记事起,阿朱就在了。她会做好吃的,还会逗我开心,哄我睡觉。我问她是姐姐吗,她都说不是,好遗憾的啊。”

    夕雨笑道:“只要你高兴,她就是你的姐姐。”

    小女孩眼睛闪闪亮亮:“那我高兴,你可以作我姐姐吗?”

    少女一愣随即笑了:“自然可以。”

    两人都乐翻天,但其他人就难说了。

    余岚静静地看着,仅一天之内,就见到了太多的神奇之事,真如少年说过一样,是自己修行不够吗。

    这世上有三种人可凌架于凡尘之上,术士、武者及剑修。其中资质上等为术士,资质下等为武者。这也就造成了凡人称术士为仙师,术士称武者为武夫。许多大宗门中皆以术为尊,毕竟言念口到,法由心生,自不会费劲去动手脚了。但也有武者方面超脱常人的,大乘武者一手搬山,一脚断江也是有过,只是修行刻苦。

    至于剑修……得看缘分……吧……

    余岚想着这些事,而余洛却看着说说笑笑的两人,竟嘟起了嘴,又不敢去看小女孩。

    玄衣走到小男孩身旁,正要问他一些事,可小男孩满脸嫌弃地往一旁挪了挪。

    少年啥也没说,一脸平静地上去揍小男孩。

    太阳怯怯地落下,这一日总算过去,而城中已是狼狈不已。

    一男子走在街,对满地尸体熟视无睹,轻轻绕过。

    又是无月无星的夜,男子倒是走得平稳,对于白天的事情,男子只是多皱一皱眉,不怎么去想。

    男子稍稍抬头,城墙上仍有个黑影,一动不动。

    前方右拐几步,在一座完好的屋子前停下,伸手敲敲门,里面传来粗厚的声:“是谁,报上名来!”

    男子皱眉,双手后背:“韩夫子。”

    一阵沉默,不久门打开,里面黑乎乎的,不见得人影。

    韩泥无所畏惧地走进去,接着是一阵响动。

    “呼!”一朵小火苗在韩泥指尖燃起,照亮整个屋子。便看到屋中情景,有好几个人昏倒在地,手中还握着些兵刃。

    韩泥四处看了看,叫道:“常德。”

    一道影子映在韩泥眼前的墙上,一出现就矮下去:“夫子。”

    韩泥面前不见人:“你们是连这几个小辈又打不得了?”

    声音道:“夫子,小的无法像您一样无声息。”

    韩泥点头跳过此话题:“我是来讲一事。你也见着了,亓荒城是开始乱了,而你们也不必再守着,回玉流去吧。”

    沉默一小会儿:“夫子,我们已在此潜伏多年,就如此轻率的回去,怕是不妥。”

    韩泥道:“本源尚未出现,就有众多强者浮现,那再两三日,便可谓神仙打架了。如此一看,你们留在城中并无意义。”

    又是一阵沉默,随即说道:“是。”

    看着影子似乎欲言又止,韩泥皱眉:“怎么了?”

    声音:“夫子,我多日潜伏,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

    韩泥听完,神情凝重。

    接着,影子一颤,便消失了。

    韩泥手指一甩,火苗熄灭,转身就走了出去,正想往一边走时,身形却停了下来。

    面前出现一个小男孩,笑着对他说:“韩泥小师弟,你在干嘛呢,如此神秘的。”

    韩泥往直走开,小男孩赶紧跟上。

    韩泥不禁道:“你想说什么。”

    小男孩摸了摸额头上的洞:“我就是想来跟你说说话,毕竟太无聊了,本尊又被一个臭小子缠上了。”

    韩泥听了,还是皱眉:“一个凡人少年,用得了你费如此的心思?你来亓荒不就是来看五鸣的嘛,现在他们都在你手心里了,你还在这里干嘛,不如回秋花庭多读书。””

    小男孩撇撇嘴:“韩泥小师弟,这就是你不知道了。我跑这么远来打一群跟我没关系的人,我是有多闲。那柄剑让小子给拿了,但只要他不走,这种情况下总会有那剑出来的时候,我还要好生看着呢。”

    韩泥不觉冷哼:“你就认为那少年一定能拿出剑来?”

    小男孩耸耸肩:“要么是涂抱英眼瞎认了剑,要么是剑眼瞎认了那小子,我是不得吃什么亏的。”

    韩泥对这些事迹毫无兴趣:“你不是说有人端着亓荒城,让我不要担心吗?这话一说完就给打回去了。你怎么说法?”

    小男孩挠挠头:“你这话是在质疑我?我怎么知道有那个突发事情,你不是会算吗?自己没本事,怪我了。”

    韩泥一甩袖子,大步流星,小男孩不得不跑起来:“算着时间,你的惩罚算是结束了,你咋不回去?”

    男子不搭理,一步十余丈,快速离开。

    小男孩是懒得追了,他喘了一会儿气:“什么脾气,活该你被罚!”

    小男孩转身就要走,谁知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出现。

    小男孩被眉:“干什么?”

    余通望着他好一会儿:“祉楼主,你会干预吗?”

    小男孩嗤笑一声:“怎么,我若是有兴趣,你就要对我出手了?”

    余通摇头:“不敢与祉楼主较量,但我决不后退。”

    小男孩伸伸懒腰:“说到底,你只是想护你那两个宝贝女儿罢了,她们现在还挺安全,所以你拼个什么劲儿嘛。”

    余通沉默,僵持中,小男孩又不舒服一样抠了抠额头上的小洞,洒了一些灰出来。

    余通眯眼:“社楼主这是……”

    小男孩冷起脸:“让人戳了个洞。怎么,你感兴趣?”

    余通缓缓抬手,小男孩心头一惊,抬起双手。

    “砰!”小男孩身体猛退好几丈,手臂上震起一阵灰尘。

    止住脚步,抬头冷笑:“你还真敢啊。”

    余通深吸一口气:“我不知你有何目的,对亓荒来说都是威胁。我不敢与你较量,但仅一具化身,我也没有如何的弱。”

    说着,脚下一蹬,身形冲过来,一爪抓向小男孩。

    小男孩拍拍手,地面炸开,几道水柱刺向奔来的男子。

    余通身体一偏,贴着水柱冲至眼前,一拳正取。

    小男孩也对出一拳,一声炸响,小男孩又退数大,右手已经粉碎,不断洒出灰尘,而眉心的洞也裂开一些。

    余道不忘说道:“祉楼主本是纯修术的,而化身倒有化意之风采,这练制手法倒不错。”

    小男孩脸色不太好:“你可想好了,我这化身没了,便要来寻你,你可有本事来招架!”

    余道握了握拳,并举到面前:“如是如此,我认命便是。”

    小男孩面色狰狞,但还是转身跑,一步凌空,踏出凡界。

    余通站着未动,两手抬起,眼睛微闭。

    小男孩逃到了那般须臾之界,也不敢停歇,在云层之上奔逃,不时回头看看身后。

    他不敢大意,自己没有那诸多法宝,是敌不过眼前的男子。

    想着又来气,是闲着没事故意来找打吧!那城外那么多人,不去好好守着,硬说我意图不对。

    话是这么说了,小男孩与韩泥交谈的某个时刻,也有犹豫过。

    过了许久,小男孩也不知自己到何处了,正停下观望时,只觉身后风声一紧,急忙回过头来。

    “咻!”一道光自眉间穿过,那本就裂开的洞又经一击,彻底龟裂开来。

    未经风吹,小男孩带着一脸冷色化作垢土,瓦解消散了。

    戏楼中,抱着小狐狸靠墙休睡的小男孩睁开眼睛,黑夜中冷意煞人。

    原处,青年男子收回手,缓缓睁开眼睛,面无表情。

    也慢慢地感受了一下城中寂静的夜,余通又缓缓向城门走去。

    方才那化身消逝一瞬间,他也看到了小男孩的所在地,当然也感受到其他人。

    男子开始担心起来,仅一日未见,却有这般想念,又只能在心中叮嘱那个少年。

    他的名字叫作余通。“通”字之意,天地不所不挠,却自小患着眼疾,平时都不能多睁眼。

    而以此代价,却换来了除眼之外的四识,让看见与不看见差若虚无。每日用眼之时,便都去念书了。

    看不见时,外人也可看到眼中白灰。孩童时候,自喜玩耍,可是他教锐地知觉永远优势出局,也让他人孤立,指着眼睛骂他“半瞎子”。

    没了玩要时间,教书先生就让他多念书,时不时也讲一些古今来往的道仙诸圣。说大下非凡者共三,其为术、剑、武,每又分九,又一一讲通道:

    术法九境为其一体受天地之气,以双手纳引为通手;其二拿气游走大小周天,沉气丹田为合气;其三通天地灵物,气化浊物为法象;其四净炼身骨,洗徐灵脉为命阳;其五造化神秀,与天地共鸣为天玄;其六通达耳脉,临鬼神不动为明心;其七神游天地,念万物为己身为念神;其八道法入门,仙法前庭;其九道若虚无,先知后明。便只讲气引诸天万法之变,起凡脱俗。

    武道九境为其一换皮炼体,力破山石为破砠;其二脱胎换骨,力如鼎钟为力鼎;其三呼啸山河,山挡破之为撼山;其四横涛断浪,观水踏江为震水;其五鼎立凡尘,日月同辉为握阳;其六力若游水,登峰造极为化意;其七比肩神明,造化通灵为比天;其八武道至极,万千归心;其九一眼千年久,回首知落殇。本为蛮力为主道,却有千万般奥妙。

    至于剑道,先生朗朗道,抬峰,倚峰,开峰,卧峰,观峰,明峰,踏峰,跓峰,藏峰。

    便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小余通听了出神,没追问,而是一脸好奇地问:“先生,你是哪个境的?”

    “我吗?”教书先生笑,“我不再其中呢。”

    小余通表情失落:“原来先生与我们一样是凡人啊。”

    教书先生笑:“是的呢。”

    ……

    城墙上,男子再看远方,一夜时日悄然已过,光辉洒过来映在脸上,余通稍稍扭头,闭了闭眼:

    “先生,你不在其中,我却想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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