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拂手天地荡世间 挥袖剑鸣渡谪仙
狭长的巷子中,三道身影并立,缓缓前行。
纪陨山与纪陨泽似乎放慢脚步,落于大相师身后三步。
“怎么?”大相师开口,“与大小姐一战,受到打击?”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低头。
大相师抬头望天:“大小姐天纵奇才,修道三载,便入三境。你们也不用自责,武道九境,一境一道坎,别说你们两人,就是十个二境也战胜不了她。”
纪陨山开口,神情复杂:“那个少年……”
大相师脚步一顿,两人脸色一变,低头行礼。
稍息,大相师又向前走去:“资质平平,品行低劣,空有身手,拳路毫无章法,野蛮莽夫一个。”
两人一愣:“那师尊方才······”
“大小姐面前,不能失了礼数,七日后再送亲,到时他若再来,除了他。”
两人再次一礼,随着大相师走出小巷,另一番繁华之景展现在眼前。
两人望着眼前陌生的街道,有些错愕,回头望着大相师。
“老夫的小纳阵。”大相师走入其中,“开荒的修士都在这。”
……
一座小屋内,布衣少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黑衣少女正端着一碗药走进来,看见少年:“醒了?”
少年点点头,回顾四周:“这里是你家吗?”
黑衣少女白了他一眼:“是你家、”
少年回头,眨了眨眼:“我家?”
夕雨身子一僵,脸上泛起绯红,低声小啐:“登徒浪子。”
少年笑笑,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应该就是年轻妇人口中的空屋子。
夕雨把药推过去,转头就跑:“你失血过多、快喝了这碗药,娘说能补充气血。”
少年笑道:“多谢姑娘。”
这时,跑到门口的黑衣少女停下,转过头,脸色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少年皱眉:“怎么了?”
“那个······”夕雨眼中出现一丝奇怪,“听娘说,你要住在这座屋子里?”
少年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原主人不是无缘无故搬走的,好像是·····”夕雨转过头,望着窗外,“闹鬼了。”
少年:“······”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夕雨被少年盯着,眼睛转了转,“是这原主人自己说的嘛。”
玄衣来了兴致:“说了什么?”
“他说,一到夜里,整个屋子都发出阵阵响声,还不小,整个人盖着被子都听得到,声音颤颤魏魏的。他讲的时候,我都觉得头皮发麻。”少女没有看他。
玄衣一挑眉:“他没看看是什么东西?”
夕雨一脸震惊地望着少年:“这种事情谁敢去看?你啊?”
少年挠挠头,“嘿嘿”一笑:“说不准哈。”
夕雨白了他一眼,继续道:“那声音是这几天才响起的,那人敖了几天,最后受不了,昨天就搬走了,然后今天你就来了。”
少年“哦”了一声:“这么说,还挺巧。”
夕雨回头笑道:“是挺巧。怎样还敢住不?”
少年一愣,随即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你笑起来真好看。”
少女一征,脸庞迅速飞起两片红,回头咬牙瞪了玄衣一眼,狠狠跺脚,头也不回地跑出去。
玄衣撇撇嘴,他自然不相信有鬼的,不过他还是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说不定是什么蝈蝈在叫呢!少年这般一想,傻笑着。
转头看着少女端来的药,少年端起,轻轻抿了一口,喷了啧嘴:“还行,比饭都好吃。”然后一口喝下。
少年抬头,望着门处的天空,喃喃自语:“不知道这巷子里另三户人家是怎样的。”
小巷的另一侧,一年轻妇人端坐在椅子上,怀里抱着一只小狐狸,沉默稍许,轻声道:“确定不阻止他?一个凡夫俗子,恐怕性命都不得保。”
另一座院子,同样朴素的小屋,一个青年男子坐在石桌旁,端起茶微微吹了吹:“难得有人进来,不试试吗?况且……”白衣男子突然一笑,“走进了五鸣界,怎么也沾了点这些因果吧?”
妇人皱眉,张嘴正要说话,却突然抬头,望向某个方向。
胡同口走进一位青袍男子,他脸上有些疲惫,眼神也飘忽不定。
石桌旁的白衣男子笑道:“石钟,一天就从听雨峰回来了,挺快嘛。”
各叫石钟的男子却一脸凝重:“那屋子里的……”
白衣男子打断:“没什么大事,来了个少年。”
“少年?”石钟皱眉、望向小巷深处,“为何我没有察觉?”
白衣男子:“就是一个普通人,正常。”
石钟一愣,有些愠怒:“凡夫俗子也敢沾染五鸣巷!”
白衣男子摇头:“任他住一两天,到时也自行离去罢。”
石钟冷哼一声,走进拐角一座院子:“我等他离开!”
白衣男子摆摆手:“你也没个气度,你看大姐都没慌。”
年轻妇人轻声道:“大姐有多久没回来了?”
“呃……谁记这个?她十天没两天镇着她那屋。”
年轻妇人不再言语,: 一个黑衣少女跑进来:“娘,药送到了,我接着去炒饭。”说完急急往一旁走去。
可或许少女自己也没注意,她的脸颊仍泛着微红。但妇人却“看”在眼里,面无表情。
但白衣男子却哈哈大笑:“说到底这小子还是跟你家小夕雨来的,八成是喜欢她啊!”
年轻妇人睁眼,隔着几堵墙狠狠一瞪:“赵天策,注意你的言辞,我不想把你揍成猪!”
“噫!”被一双金眸瞪住,青年男子一个激灵,不以为意地笑笑:“没事、没事。”
妇人又微微闭眼,可没过几秒,青年男子又问:“话说这五鸣巷可不让外人居住哎,你家小夕雨……”
妇人有些不耐烦:“她通过了考验,过不久这位子就是她的。”
“通过了!”男子欣喜一笑,“不愧是小夕雨,厉害!”
妇人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可没多久,青年男子又道。“啥时候的事……
妇人睁眼:“滚!”一阵怪力压来,男子身前石桌粉碎。
青年男子表情僵住,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脾气跟以前没变啊。这么暴,怎么找到夫君的?
于是,原本安静的巷子变得更宁静。没过多久,一缕炊烟升起。
夜幕很快降临,闹腾一天的开荒城安静下来。在黑暗的小巷里,却有四人没睡。
晨里侧的小屋中,布衣少年枕着一块石头,半倚在地上,一双明净的眼睛似在黑夜中泛着光。
布衣少年手指微卷着发丝,心中却思虑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周围凄凉的气氛却让少年停下思想。少年微微坐直身子:“这亓荒城的晚上这么冷啊,明天找张毯子去。”
突然,一阵怪风吹来,少年不禁一个寒颤:“噫——”
屋子里依旧黑暗,除了这阴风,什么东西也没有。
但少年眨眨眼,看着眼前不远处毫无动静的木匣子。
约莫三息,木匣子突然剧烈一抖,一阵阵嗡鸣声响起,无形的音波带着特殊气势荡开,连房梁都“咔咔”作响。
这一刻,小巷里的空气突然一紧,隐隐看出了三道气旋,包围着三座院子。
少年一愣,似乎被吓住了,一动不动。 眼
半晌,屋子中渐渐平息,少年仍然未动,两盯着木匣子,眉间竟浮过一丝抵触。
似乎是不明白少年的平静木匣子微微一颤,少年仍然未动,这让水匣子不解、
下一刻,木匣子再次剧烈一颤,嗡鸣三声也响起,仿佛整个世界也不得安宁。
但少年不知道,屋子外仍然一片安静详和,只有三座院子里气氛紧张,夜间的蝈蝈一声声啼鸣、更显夜的静。
布衣少年深吸一口气,眉头微皱,似乎不耐烦木匣子的吵闹,起身来到木匣子面前、一脚踢出:“吵死了!”
“呼!”木匣子格外的轻,被一脚直踢向墙角,墙角倚着一个四叶灯笼。
下一秒、少年愣住。木匣子虽不大、也三尺之长、一掌之宽,到理应砸倒灯笼的。可木匣子撞回叶灯笼时,却哀鸣一声,倒飞而出,正对着玄衣。
布衣少年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欲挡,可当手触及匣子时,木匣子直接化作白光,印中少年额头。
撕裂的痛楚从额头上传来,少年意识开始模糊,但死咬着牙,眼中的光也微微闪动。
少年突然暴起,一拳砸在墙上,鲜血四溅:“滚开……
少年这般动怒,是因为在不属于他的视线里,他看到一个现在的他生厌之物:
一柄三尺青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