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是误会,是错过
陈宝宝看着走来的姜笙,还淌过几滴水珠的脸上流露惊讶,“鎏金会所的新老板…怎么会是你?”
姜笙手放在她肩上,“上楼说吧。”
她晃过神来,跟着姜笙与十七步入电梯里。
五楼办公室,屋里的装潢与物品仍在,就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走。
陈宝宝伫足在门口,姜笙唤了她一声,她才即刻回神,踏入屋中,在松软沙发上落座。
十七带上门,同保镖侯在门口。
姜笙拿起桌上的茶杯,“你失踪那天,我来会所找过你,苏先生接见了我,他给我一条线索,让我帮他一个忙。”
陈宝宝放在腿上的手不由紧攥,“你在医院为什么没告诉我。”
“很抱歉,我答应了苏先生等我接手鎏金会所过后再告诉你的。”姜笙垂下眼睑,“苏先生知道你或许并不想见到他…”
“所以呢?”
陈宝宝肩膀颤了颤,她在拼命忍住情绪,“他一直以一个神秘陌生人的身份关注我的生活?把寇婉的事情都告诉了我,对我有求必应,躲起来不见我,就做这些没有意义的补偿?”
姜笙也没想到苏青延的名字对陈宝宝影响这么大,看这情况,陈宝宝与苏青延当年不仅是认识这么简单吧…
难道——
看到陈宝宝低头落下的泪,她抽出纸巾走到她身旁坐下,递给她,“你想哭就哭出来吧,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哭得再大声,楼下也不会有人听到。”
陈宝宝听完这句话,在她面前放声痛哭起来。
姜笙也不打扰,人在压抑崩溃情绪低落的情况下大哭一场,比说什么都好用。
哭得痛快了,陈宝宝倒没那么难过了,她笑了,浮肿的眼眯成一条线,“我现在很丑吗?”
姜笙笑起来,“不丑,哭完了也还漂亮着。”
“居然在你面前失态了。”她笑得有些勉强,“我以为这辈子绝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掉眼泪呢。”
陈宝宝告诉她,她恨过苏青延,如果当年那件事苏青延肯救她,她或许就不会看到绝望。
她恨苏青延也不全是因为他的不救,而是因为她当年最想要嫁给的男人是他啊。
苏青延是她倾慕过的男人,也是她唯一动过心的男人,可当年他对自己的遭遇视若无睹,彻底击溃了她的心。
陈宝宝靠在姜笙肩上,哭颤着声,“我差点被易阳毁掉,我还杀了他,我成了罪大恶极的人,我什么都不奢求了,可为什么会是他…”
姜笙轻轻抚着她背,视线落在墙上,“你有没有想过,他没有救你,是误会。”
陈宝宝戛然而止。
姜笙深吸一口气,扶住她坐稳,“当年包间里太暗,他没有看清是你,寇婉当时又故意引导他去别的地方,他着急找你,才错过了。”
她肩膀颤了颤。
眼眸里仿佛折射回当年,她在包间里求救,易阳让几个男人捂住她嘴给她灌酒。
她甚至在心里呐喊,祈求,如果能有人来救她不管是哪个男人,她宁愿以身相许。
直到苏青延出现在门口,她的心猛然颤动,她也因此看到了希望。
可苏青延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又匆匆离开了。
那时,她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如同窒息般的感觉。
那一晚,没有人来救她,她也成了“罪人”,从天堂一下子跌入地狱里。
姜笙叹惋,“他知道你出事,还是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二天,他才知道那晚包间里的人是你,所以…他一直没有勇气面对你,他知道你看到他了,而他知道你也许在恨他。”
陈宝宝怔然坐在那,一动不动,心底里漏掉了什么,空了一块。
“他没办法出现在你面前,一直都只能躲在手机后跟你联系,知道你想报仇,他指引你对付寇婉,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给予你帮助,这也是他能够为你做的。”
姜笙转头看着她,“他当年是警方的卧底,早就知道高佟朱缙他们私下的交易,他接近你们,是因为想要从易阳身上调查易阳的舅舅高佟,其实他也清楚你对他的心思,但他因为卧底随时都可能牺牲的身份无法回复你。
在你那件事发生后,他一直都在后悔,他说当时并不是不想救包间里的女孩,是因为他的卧底身份不能暴露,可他也说,如果早知道那包间里的女孩是你,他一定会豁出去救。”
苏青延找不到陈宝宝,有返回过包间,但当时包间里已经没人了,直到第二天他才知道陈宝宝的消息。
他后悔。
也痛恨自己。
后来陈宝宝改名出国了,他隐姓埋名开了鎏金会所,暗中帮陈家不少忙。
朱缙的洗浴中心被她父亲查,也有苏青延背后的功劳。
他聘用寇婉,让她以色伺人,活着见不得光。她傍上朱缙是他的计划,但寇婉不肯安分,企图靠朱缙脱离鎏金会所,甚至还爆出你的事情。
所以他让寇婉经历了当年陈宝宝也经历过的事情,但比陈宝宝的遭遇更残忍。
而她叔叔出车祸后,苏青延不让她插手就是担心她卷入其中,可最终高佟还是抓了她,好在他在高佟身边安插了卧底,警方才得以找到了他们的下落。
还好,也是他扣住了朱缙的儿子,分散了其他人的注意力,给陈家主跟警方留了充分的时间。
陈宝宝再次哭出了声,无力的,充满遗憾的。只因一个错误的判断,她活在阴影里,他活在愧疚里。
那条短信里,从他不再喊她“陈小姐”而是“阿媛”,她才认出了他,也偏偏是这一声“阿媛”,勾起她藏得最深的过往,也已经淡忘了的过往…
蓝湾别墅,窗台雨珠划过一串串痕迹,印在玻璃窗上,屋内落地灯泛着昏黄光色。
司夜爵靠在贵妃椅上闭目养神,又像是睡着了般,手里的文件还敞开着,一层浅浅光晕笼罩他英俊眉眼。
姜笙蹑手蹑脚走到他面前,动作很轻地拿走他手里的文件,悄悄合起放桌上。
正要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替他盖上,他突然伸出手将她揽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