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回家庆祝
余城谨晃着包扎的手看了又看,姜盐慌忙握住,稳稳放在大腿上。
“谁让你乱动的。你这几天最好小心点,别动水啊。别觉得天冷,伤口小就不在意,要弄严重了,我可不管你。”
余城谨静静看着她,将凌乱的发丝利落地替她抚到耳后。
姜盐低低一笑,点开软件,准备订个蛋糕。
这时,手机消息通知栏猛地连番轰炸出十几条app通报,熟悉的文字登时吸引了她的目光,点开浏览。
她脑子顿时警铃大作。
新闻描写骇人听闻:秦家独子,无故失踪,已于今早六点于城郊大道发现踪迹,右手不见踪影……是幽灵作祟还是商场仇家报复?静待揭晓。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她不动手,有人就替她做了。
至于为什么断了右手,她没心思追究。
姜盐心里痛快得不得了,卸了一口浊气。
余城谨眼尖,瞟到了新闻标题,故意问道:“什么事?”
“有人遭报应了,开心。”姜盐说。
余城谨默默勾起唇,慢条斯理地半倚在沙皮座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正选着蛋糕款式,电话就响了。
是奶奶打来的。
“盐盐,是我,奶奶,今天不是你生日嘛,有时间的话回家吃个饭吧。我让陈妈准备了好多菜,都是你爱吃的。”
姜盐鼻尖酸酸的,大冷天的,心房像烘了地热一样暖。
在这个特殊的节日,家人对她百般刁难。
反倒是丈夫的奶奶对她心心念念。
她吸吸鼻子,“好,我们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她把奶奶的意思传达给余城谨,“奶奶让我们回家吃饭。”
余城谨掀了掀眼皮,“回家别激动,老太太要大展身手了。”
不明白余城谨的意思,姜盐一头雾水。
驾驶座的许游听到两人的对话,自觉改了方向,朝余家大宅开去。
姜盐和余城谨刚一下车,余世瑶裹了件厚厚的披风迎上来。
握着她的双手,喜不自胜,“盐盐,生日快乐。”
看到余城谨那一刻变了脸色,冷哼一声。
知道老太太还在为他昨晚“临阵脱逃”生气,余城谨自觉退到姜盐身后,不去掺合。
“谢谢奶奶,外面冷赶紧进去吧。”姜盐扶着老太太。
余世瑶唇有些发白,想必是长道的风吹的。
姜盐微微担心,给她捏紧披风的领口,扶着老人家进屋。
还没进羊肠小道,两边的灌木矮丛内悉悉索索一阵杂音后,半空爆出巨响,礼花齐齐绽放。
紧跟着藏在角落的佣人一拥而出,每个人咧出牙花。
庆道:“恭祝三夫人生辰安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十米长的横幅赫然印着这十几个大字,红底黄字,扎眼得很。
姜盐又好笑又感动。
好可爱的老太太。
进到大厅,余氏家族的长老们没有来,静谧一片,零落着复杂的尴尬。
范芳竹正在厨房里招呼饭菜。
厅里只有余简东,调动轮椅过来打了声招呼,打量着余城谨。
“三弟,面色苍白,最近身体欠佳?”
余城谨散漫扬眉,“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提步要走。
“等等。”余简东伸手捏住他的臂膀,大拇指往下,一点点使寸劲,恰到好处,又能试探。
“我这里有盒首饰,送给弟妹,生辰贺礼。”
余城谨面不改色,渊潭似的眼里布满挑衅,接过来拍开他的爪子,悠然道:“谢了。”
接着,姜盐就被拉走了。
她基本没怎么和余简东正式打过招呼,每次都被余城谨拉走或者岔开话题。
他好像很排斥余简东接触她。
不一会儿,长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以家常菜居多,大部分是姜盐爱吃的。
余世瑶走到面前,拉着她到长桌正中央走下,姜盐如坐针毡,小脸微侧,眨着晶莹的眼看向余城谨。
余城谨看出她的局促,一屁股坐到她旁边。
捏了捏她的指尖,低声说:“既来之则安之,脸皮厚点,吃完饭我们就撤。”
语调轻佻。
然而他的嗓音清冽低醇,像小鱼在静静的青苔溪水里慢慢游动的回荡,镇人心魄,抚人安顺。
跌进耳蜗里,缓缓套到耳朵上,姜盐心脏骤跳。
却也安心了不少。
余太雄在书房里处理好工作,下了楼。
径直越过姜盐,坐得老远。
余世瑶白他一眼,以茶代酒,眉目有种硬硬的慈祥,“今天是我们盐盐的生日,也是她嫁进余家的第一个生日。我一个老婆子也没什么好说的,祝盐盐心想事成、事事顺意。”
一口干下,又说:“要不是老大提醒,我差点错过你的生日。”
余简东提醒?
姜盐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余简东正举着酒杯隔空碰了一下。
初到余家,很多信息都是从新闻上看来的,她不了解余简东为人,只是第一印象不是很好,当下还是不扫了面子。
大大方方地回敬了一下。
余城谨半眯的眸子微微睁开,不动声色地掩了下臂侧伤口。
昨晚余老二东窗事发,今天他这位大哥就摆了鸿门宴试探。
余城谨眼底一片阴戾,目光冷如钢刀。
“姜小姐今年多大了?”
饭吃到一半,余世瑶撑不住困意,上楼休息,终于让余太雄找到机会,打开话口。
他本来是不会出现在饭局上的。
上回商量彩礼借口工作忙没去,老太太本来也不高兴,这次姜盐过生日是连骂带骗给叫回来的。
家世背景一无所有,姜盐嫁进余家又是靠一份合同,余太雄态度不可能好。
“二十七。”姜盐轻微放下筷子,礼貌地回话。
“比城谨大两岁啊。”余太雄切下一块牛排,刀叉与盘子发出震响,声音很大。
意有所指地说:“自打白玉芙离开,小谨就不再接受姐弟恋,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特征不同性格不同,人与人之间结婚的原因也会有很大差异,一时半会儿说不清。”
余太雄一顿,表情瞬间垮了,“我就想知道你们结婚的原因。”
饭桌上剑拔弩张,范芳竹出来圆场,端近一盘菜,“姜盐听老太太说这是你最喜欢的,多吃点。”
姜盐实在没心情吃任何东西。
余太雄明知故问,不打她的脸不罢休。
余城谨薄赖的声音响起,“还能有什么原因,两情相悦,朝朝暮暮,很难理解吗。爸。”
最后一个字音咬得极重,浓缩了足足的冷讽。
余太雄目光微滞。
自从那个女人疯后,这个儿子再没叫过他爸。
即使一腔幽愤,也堵在胃里咽不下吐不出。
姜盐眉如墨画,侧过脸,想跟他说声谢谢。
一下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