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姜姜，生日快乐

    姜盐开着车在马路上狂窜。

    也顾不得限速标志，脚踩死油门，车子一贯而出。

    眸光红了又红，半眼眶的泪水浑浑荡荡，她却怎么都哭不出来。

    就是心里堵得慌。

    这个时候，电话铃声响起，在惊惧中尤为响亮。

    本来就神经崩胀，突如其来的声音震破，一个分神，姜盐眼前花乱一瞬。

    车身跌宕扭转，堪堪撞向拦路肩带。

    被迫停止。

    有惊无险，她一阵后怕，头皮发麻。

    大口大口的呼气，电话铃声还在耳边响。

    她偏过头，颤手摸过手机，来电显示也没顾得上看。

    “喂。”音线抖得不成调。

    余城谨察觉到她呼吸局促，蹙了蹙眉，“在哪儿？陈妈从乡下回来，给你送特产过去，你没在家？”

    前照灯线忽明忽暗，姜盐呆愣地出了会神，再说话情绪基本平静下来，声音也恢复正常。

    “有点事，马上就回去了。”

    玉镯坊已经没了，余城谨想不出来她近期还有什么事，从她的语气里只能听出她情绪不高，心情不好。

    淡淡地说：“特产放在家门口。你忙完就回去，我暂时回不来。”

    想了想又说：“接下来的几天会出趟差，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电话给我。”

    出差……

    姜盐心底猛地落了一记拳头。

    今天之前，余城谨一个字都没透露过。

    是为了白玉芙回来吧。

    三年不见，再深的怨，再长的遗憾，在经久不见的一面后，一切都会烟消云散吧。

    是该花时间陪陪她。

    “好。”姜盐喉咙一紧，“那我挂电话了？”

    再多说下去，怕他听出哭腔。

    她天生敏感自卑，所有的自信都来自玉镯坊，玉镯坊没了，她的三头六臂断了两头四肢，普通人一个。

    许久，窗边的雪锐利无华倾斜进车内，余城谨说：“姜姜，生日快乐。”

    四个字重重砸进心窝，姜盐泪流满面，咬着牙没有出声。

    她胡乱地挂了电话，没有听出他沉重的语气。

    一颗头又沉又疼，挨到方向盘上，无声哭了起来。

    凌晨三四点，到她生日了。

    流了许久的泪，姜盐整理好情绪，重新发动车子。

    车箱盖头撞得不严重，中缝些微开裂，不影响使用。

    一路上，她都特别小心，车速维持匀速，不敢开得太快。

    回到别墅，提上门口的两袋特产，进了房间。

    这么一折腾，困意全无。

    无意间瞥到角落里，玉镯坊的乐高积木，余城谨送给她的。

    闲来无事，她第一次把这东西拆开。

    花了些时间拼好底座，将零零碎碎的零件分好类别。

    弄得腰酸背痛，她双手上举狠狠伸了个懒腰。

    此时，天边泛着鱼肚白，潮昏昏的云秘密波动，雪已经停了，空气中全是昏天黑地的白。

    积木没有收，她合衣躺上余城谨平时睡的一边，枕头上有淡淡的柑橘香，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全亮，她捏灭震动的闹铃。

    时间还早，她打算去蛋糕店定一个蛋糕。

    进入换衣间挑了件白底青竹的修身花边裙，平时素颜淡洁，今天她画了个明艳点的妆，明明淡淡的绒衣显得她的脸瓷眸剔透。

    无论余城谨和白玉芙昨晚怎么样，即使是她一个人，生日也得好好过。

    这些年来，生日的仪式感，她都做得很好。

    车子停在车库，车头刮了层皮，她想着等余城谨回来，送到4s店维修。

    刚出家门，王阿姨的电话就过来了。

    “盐盐，你家里好像来了人，门敲得咚咚咚响，又吵又闹，说是你爸妈，什么你故意躲着不见他们。我看着不像，要不要给你报警？”

    姜盐神色一紧，苍白着脸说：“不用，我马上回去。”

    自打她离开家，没有再像读书的时候一样寄钱回家里，何香莲和姜建树隔三岔五就要去她的小区闹。

    更何况昨晚的饭局，彩礼全进了她的兜。

    她租住的是旧小区，没有电梯，安置的环绕楼梯，每层两户人家。

    赶到楼下，姜盐深呼了口气。

    楼道却很安静，落针可闻。

    空间内，唯有门嘎吱嘎吱晃荡的声响。

    她心底微沉，汗毛从脚底竖起来，两步登上楼。

    出租屋的门歪歪扭扭卸了气力，门锁被撬开，单单斜掉着。

    她眉眼一顿，冲进屋里，原本收拾好的房屋被翻得七零八落。

    衣柜的衣服被甩了一地，连厨房灶台的油烟机都拆开来看过，锁着的柜子全都被开一遍。

    放在这里的翡翠珠宝存货全没了。

    姜盐环视一圈，心凉了半截。

    跑到一个大开的抽屉搜查，空空如也，一瞬间虚脱无力，犹如抽掉了脚筋，双腿又软又麻。

    妈妈留给她的房产证以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