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荣阳温氏
永昌元年八月。
整个南方因为新皇帝和新年号显得生气勃勃的样子。
然而,北方的流民还是源源不断的涌向南方。
京口县的名声打出去以后,陆陆续续终于有一些曾经的北方名门望族来投。
这些人无疑是在建康城受到了冷落,或者说因为来的太晚,所以想来京口县城碰碰运气。
对于这些人得到到来,京口县来者不拒。
只要能够安安心心的在京口县安顿下来,京口县一律欢迎。
京口县城外的一座渡口。
一条大船行驶而来。
穿上之人大多穿着得体,显然非富即贵。
船靠岸以后,仆从们率先开始搬运东西。
早早的有车队在此等候。
待到一些重要的东西搬运好了以后,主人家才缓缓下船,坐到马车中。
渡口的活计看到这种架势,便知道这些从北方来的人,恐怕是往建康城去的。
一名搬运工问道:“这是哪家的贵人?”
“听说是荣阳温氏,这次受皇帝征召而来。”
这些渡口的活计大多都是贫苦人家,能够知道这些信息,还是在搬运过程中,荣阳温氏的管事怕这些活计不用心,特意说出来威慑众人的。
荣阳温氏确实是受上官越征召而来,但是第一站却不是建康城,而是京口县。
荣阳温氏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来到京口县城外。
看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天地,坐在车里的温氏族长温向之感慨道:“我那好友极力推荐我来这里看看,我本以为他只是为了给他这学生添光,可没想到今日一见,当真和书信里面写的那般。”
同样坐在马车里的温氏嫡长子温玄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还是在北方,战场杀敌有意思。”
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恃才傲物,温向之也懒得再劝,只是淡淡地说道:“人家孟大人曾作为领边境五胡事击败过胡人大军,光凭这一点,你就得对人家客气点儿。”
听到此地的县令居然就是当初那个在塞外,力挽狂澜,将各路藩王大军带回潼关的统帅,温玄也产生了一股好奇。
想要知道这等人物,如今在这小小的县城之地,又该是什么模样。
在温玄看来,孟怀安只不过是机遇不错,恰好碰到了那一场大战,恰好出现在那个时间节点,恰好各路藩王军队群龙无首。
只是越靠近京口县,温玄便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京口县仿佛根本没有受到战乱影响的样子。
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人,也都是在劳作。
随处可见的农田里面种满了作物。
更让温玄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是,这里的人每个人的脸上仿佛都挂着喜悦的笑容,没有那种随时可能颠沛流离的感觉。
这样的场景对于温玄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在于,从前温氏底下的农庄,庄户们在丰收之年,往往也是这么忙碌而充实。
陌生的是,温玄已经好几年没有再见到此等景象了。
“或许这孟怀安在治理能力上,真的有一些独到之处”,温玄看着周围的场景,不知不觉之中对孟怀安的印象有所改观。
很快,温氏车队便行驶到了通往京口县的主路上。
这条路完全是由水泥铺设,正常情况下可以并排行驶三辆马车。
如今,路上没有同行的车辆,温氏车队自然行驶在水泥路的最中央。
也许是察觉到了异常,温向之探出车窗向车夫问道:“为何这段路如此的平坦,没有丝毫颠簸的感觉?”
车夫闻言笑道:“回贵人,这是用水泥铺设而成的马路”。
“马路?”
“对哩,听京口县的大人们说,因为是马行驶的路,所以叫马路”。
“原来是这个马路,倒是通俗易懂”,温向之在心里想道。
随即,在一旁的温玄问道:“那这水泥又是何物?”
听到温玄问水泥,车夫激动地说道:“这水泥可不得了,听说是县令大人从师门特地讨来的方子,不仅可以铺路,还可以盖房子,修城墙来。”
听到车夫的这番介绍,温向之明白了,看来这京口县的改变,每一个都和孟怀安有着千丝万缕呢关系。
于是温向之便不再询问,反正迟早会见到孟怀安,到时候再问也不迟。
温玄倒是有些等不及,毕竟听说此物还能修城墙,温玄心中便对这水泥的配方来了兴趣,于是问道:“那你知道这水泥如何制作吗?”
听到温玄这么说,车夫瞬间警惕起来,缓缓说道:“我等怎么会知道水泥的制作,水泥都是县令大人制作好运过来的,至于哪家需要,都可以向县衙申请购买的,公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事,我就说随便问问。”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温玄心里暗自想道:“不着急,反正等会儿也会见到孟怀安。”
就在温玄愣神之际,忽然听到一阵喊杀声。
温玄循声望去,只见有一群五大三粗的女子正在挥舞着木枪进行训练。
温玄看了一眼,朝向车夫问道:“这是?”
“哦,这是乡勇,我媳妇也在里面哩。”
“我知道是乡勇,可是乡勇一般不都招男人吗?”
听到这话,车夫眉头一皱,心里暗道:“这孟大人的贵客好生无礼”。
不过,想在温玄等人毕竟是孟怀安迎来的贵客,车夫还是耐心地解释道:“在我们京口县,没有什么男女之分,只要你能承受那份训练的苦,就能成为乡勇。”
“听说他们乡勇训练优异的还能进阶为京口县的守备军嘞”,姐夫笑着说道。
听到车夫的解释,温玄便觉得更不可思议了。
毕竟在温玄看来,也许出仕为官,这些女子还可以。
但是行军打仗,温玄在脑海中实在想象不出那般场景,于是淡淡地说道:“让女人进乡勇,你们的县令大人当真是与众不同。”
温玄的这句话带着一丝嘲讽的含义,车夫不可能听不出来。
就在车夫想要为孟怀安辩解两句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哪里来的狂徒,只敢偷偷摸摸的在背后议论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