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你为何跟我说这么多？”
在这个瞬间，于氏突然有些警惕地看向陈启天，冷声开口。
“咱们一直以来就奉行各负其责，你做的那些灰色也不必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
知道太多，她怕自己死得太快。
“你这么害怕做什么？”陈启天见于氏退了好几步，忍不住嗤笑一声，随后端起茶盏一边喝茶一边问道，“这么多年，你这谨慎的性子还真是半点没改。”
于氏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陈启天，我跟着你们这么多年，为你们也做了不少事，你们现在是看侯府不行了，所以要过河拆桥？”
“侯府既然废了，那便没有留下暗桩的意义了。”陈启天微微一笑，看着于氏问道，“当初你亲手杀了自己的小徒弟，不也挺放得下吗？”
“你别忘了，宋若昭回来了。”这一刻，于氏反而无比庆幸宋若昭的归来，当下冷眼看着陈启天说道，“当年那孩子是背叛了我们，所以我才会清理门户，少跟现在混为一谈。”
于氏心里头这会直打鼓。
要知道，这么多年，她早就甚少练武，所以荒废了那么久肯定不会是陈启天的对手。
只是她也没想到，自己有一日竟然会被抹杀。
“没了你，还有秦悦。”陈启天缓声开口，“你应该知道咱们的规矩，这侯府只能留下一个暗桩，秦悦尚且年轻，还是宋若昭的夫人，甚至会是未来的侯府主母，如今的你……有什么资格与她相提并论？”
……
于公公此刻实在是太过平静了。
以至于齐秉钰都有些迟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看过去，赫然发现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把匕首。
还没等他说话，那边于公公已经猛地扑向了齐秉远，下一刻，匕首便扎进了他的脖颈处。
齐秉远其实本来应该躲过去的，却因为服了药物之后反应慢了些许，喉咙直接被戳了个对穿，竟是当场一命呜呼。
甚至，连半句话都没有留下。
“于公公！”
皇上虽然恼怒齐秉远做了不少恶，但也从未想过让他直接死在自己面前，毕竟那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半点感情全无？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
这边皇上话音未落，那边于公公已经用匕首扎进了自己的心口。
“皇上，老奴做错了事，就先走一步，这也是老奴能为皇上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说到这里，于公公甚至还笑了下，对着皇上露出了格外灿烂的笑容，好似当年初见一般。
“还望皇上看在老奴这些年侍奉的份上，给老奴留个全尸吧！”
“如果有来生，老奴还要侍奉皇上！”
话音落下，于公公已经吐血身亡，直接倒在了地上再无声息。
一时间，御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齐秉钰闭了闭眼睛，终究是微微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今日能把齐秉远所有的罪名都坐实已经是很困难的事了，却不想于公公这边快刀斩乱麻，直接把人给送走了。
“远儿！”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略有几分低沉的声音在御书房突然响起，随之而来的，竟然是个与皇上眉眼格外相似，却明显看上去年轻许多的男人。
“皇兄？”
皇上看到男人的那一刻，猛然起身，好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你还活着？”
“当然活着。”
来人竟然是死而复生的安王。
或者说，那个本应该成为皇帝的男人。
“你竟然杀了我的儿子！”安王看着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齐秉远，猛然抬起头看着皇上说道，“这些年，你占了这个位置那么久，现在竟然还把我的儿子给害死，那我总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说罢，安王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倏然朝着齐秉钰出手。
“住手！”
得到消息的皇后恰好赶到，看到这一幕顿时喊出声来。
“瑶儿。”
安王的手一顿，回头看向皇后，却不想被她直接推开，愣是退了好几步才站稳了身子。
“本宫不管安王殿下到底为什么会死而复生，但钰儿是本宫的儿子，想杀他，安王不妨先杀了本宫！”
皇后这些年身子不好，此刻瘦弱得好像风一吹就能倒，但偏生这会挡在齐秉钰身前，却带了一种不死不休的狠劲儿。
“为什么？”安王看着皇后这般待自己，好像格外受伤，指着皇上，一字一顿地问道，“是他抢走了你和本属于我的皇位，当初你喜欢的不是我吗？为何现在要护着他的儿子？”
“本宫从开始要嫁的人便是皇上。”皇后听到安王这么说，只是冷眼看着他，沉声道，“当初本宫见到皇上的第一眼就知道他不是你，至于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与本宫没有半点关系，凭什么现如今回来就口口声声说旁人对不住你？”
“你竟然恨我？”安王看到皇后眸中的恨意，忍不住瞪着眼睛，好似无法接受一般地说道，“当年我之所以跟他换，就是我以为他要娶的人是你，我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你，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人与人的缘分，总是很奇特，就像安王与皇后，似乎总是差一步。
一开始他以为嫁给安王的才是皇后，所以他想尽办法逼着皇上跟自己换了身份，却不想阴差阳错之下，竟然错过了自己心仪的女子。
可那个时候早已经木已成舟，他再无退路。
在安王看来，自己为了皇后连皇位都能舍弃，皇后本就应该对自己感激涕零，又怎么能恨自己？
果然，女人的心根本不值得相信！
他就知道自己当年没有为皇后停住自己的脚步这个决定是对的，否则岂不是后悔一辈子？
“当年皇上刚刚登基，四国来犯，你怕自己会成为千古罪人，便偷偷诈死离京。”皇后听到安王的话，不禁嗤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若不是圣上殚精竭虑，又怎么会有大齐如今海晏河清的今日？”
皇后气得手抖。
这些年，她亲眼看着皇上日复一日的付出，自然很清楚皇上是个顶好的皇帝。
至于安王，年轻时瞧着是风流不羁，离经叛道，着实吸引你年轻的姑娘们，可现在看来，分明就是没有担当，不知所谓的登徒子！
不等安王反驳，皇后再度开口。
“那个时候安王在做什么？”
“左拥右抱，游山玩水，甚至还做出反诗来嘲讽圣上，现在你跑不动了，又想回来摘桃子？”
“安王殿下的脸皮莫不是比这护城河的城墙还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