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自己杀了自己
“六皇子，我们既然出现在这里，你觉得会是自己决定的吗？”
宋若朝看了老神自在的齐宴离一眼，随后转头看向齐秉信，淡淡地开口。
“不过，忘了跟六皇子说了，我们都已经向三皇子投诚，所以你……就是我们的投名状。”
“齐秉呈！”齐秉信听到宋若朝的话，瞬间明白了她的言下之意，当下冷声问道，“他让你们杀了我，你们就这么听话吗？宋若朝，齐宴离，你们若是想得从龙之功，为何非得选他，选我有何不可？”
“六皇子还是莫要说笑了，三皇子许我们的那可是半壁江山，难道六皇子也能做到？”宋若朝当下嗤笑一声，有意让齐秉信相信他们已经选了齐秉呈，“若是你有什么更好的选择，我们……也不是不能谈一谈。”
这边宋若朝话音一落，那边齐宴离已经抬手，弓箭手再次对准了齐秉信。
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没剩几个，齐秉信很清楚，若是再来一次，只怕他会直接被射穿成刺猬。
“等等！”
齐秉信立刻抬起手，扫了一圈众人之后才深吸一口气开口。
“你们让人撤下去，我有话跟你们单独谈。”
宋若朝和齐宴离对视了一眼，当下挥挥手，示意人都退下，而齐秉信倒是很上道，竟然也让自己的人退到了远处。
左右他们两个想要对付一个齐秉信也是易如反掌，倒不如听听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齐秉信最信任的人并不是我。”等到周遭只有他们三人，齐秉信才缓缓开口道，“他最信任的是李言魁，而我，也不过是他拿来养蛊的蛊器而已。”
这些年，齐秉信看上去喜怒无常，其实就是因为齐秉呈当初利用他的信任竟然对他下了蛊。
说到这里，齐秉信竟然直接扯开了自己的衣襟，胸膛之上满是疤痕。
看得宋若朝目瞪口呆，直到齐宴离伸出手挡住她的眼睛，这才回过神来，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略带几分醋意的齐宴离，随后扒拉开他的手开了口。
“齐秉呈这么对你，你为何不告诉圣上？”
“他给我下了蛊，若是我不听他的，就会疼痛难忍。”齐秉信面无表情地说道，“在外头他为了让人感觉他是个温和的人，每次都让我在外人面前对他发火，回去之后再折磨我……”
说到这里，齐秉信自嘲一笑。
“这些年，他一直在找起死回生之蛊。”
“李言魁游遍大江南北，却始终没有找到这种蛊，所以齐秉呈很是不满。”
李言魁？
宋若朝眸光微冷，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福兴寺的那些画面来，随后灵光一现。
当时那具尸体虽然是李言魁，可站在人群后有个陌生面孔的少年好像凭空出现一般，一直跟在侯府众人后头，难不成那人就是起死回生的李言魁？
这怎么可能？
“如果你现在离开，岂不是也解不了蛊？”齐宴离似乎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当下微微蹙眉问道，“你就不怕蛊毒发作以后，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
“你说什么？”
李言魁的话让李氏直接打翻了茶盏。
但是看着李言魁一副平静的模样，李氏下意识地认为他在说笑，当下颤声开口。
“言魁，你与若修也算是一同长大，怎么能如此诅咒于他？”
“我知道他这次做得多少有些对不住你，可也不是他杀了你，你怎么能迁怒于若修？”
“姑母，我说的是事实。”李言魁似乎早就料到了李氏的反应，当下放下茶盏，抬眸看着她问道，“若是我在这个时候撒谎，对我有什么好处？”
“若是宋若修没死，他肯定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我说这些话岂不是一下子就被拆穿了？”
“姑母，你素来聪明，难道这点还看不透？”
李言魁的追问让李氏瞬间脸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摇摇晃晃，若不是她立刻扶着面前的桌子，只怕早就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谁杀了若修。”
在李氏这话一出口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她已经相信了李言魁所言。
“人是三皇子杀的。”李言魁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李氏，随后又看着她说道，“不过这件事，我觉得宋若朝也是罪魁祸首之一，毕竟如果不是她让三皇子选择，三皇子也不会因为宋若修沾染了五石散就杀了他。”
“若修染上了五石散？”
很显然，李氏对此事完全不知情，所以才会在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有些吃惊。
“这不可能！”
“若修那么乖顺，怎么可能会沾染那些东西！”
“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误会！”
“难道三皇子连调查都没有，就这么定了若修的罪名吗？”
“姑母，对于上位者来说，跟随他的人死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忠诚。”李言魁似乎并不觉得李氏说这些是对的，当下晃动着手里的茶盏，轻声问道，“三皇子有言在先，可宋若修偏偏不听，那他死在三皇子手里也没什么可怨的。”
“不对……”
李氏抬起头，突然好像察觉到什么一般看向李言魁。
“你现如今变成这般模样，所以你一定有办法救若修，言魁，算姑母求你救救他，他日你想要什么身份，姑母都绝对听你的好不好？”
她之前怎么没想到！
既然李言魁能起死回生，那一定有办法救宋若修啊！
“言魁，姑母知道先前对你多有嫌弃，都是姑母的错。”为了宋若修，李氏是豁出去了，直接起身走到李言魁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红着眼眶问道，“姑母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他死了，那姑母也不想活了，言魁，你帮帮姑母好不好？”
“姑母，你怎么不问问我是如何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的？”
眼见着李氏的情绪愈发激动，李言魁突然伸出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对于她跪在自己面前竟然没有半分推让，反而冷冷地盯着她，沉声开口。
“是宋若修亲手灭了我的蛊，明摆着就是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姑母觉得……我会救自己的仇人吗？”
“现在跟我谈以德报怨，那岂不是天大的玩笑？”
“还是说，在姑母眼中，我永远只配给宋若修提鞋，所以我就活该被弄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