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自求多福
早在齐秉霖带着人闹事的时候，就有不少人围在了店铺门前，之前对齐秉霖恨得有多么咬牙切齿，现在对宋若昭就有多么的推崇
“有宋将军这样的人护我大齐，是百姓之福！”
“是啊！宋将军真的太好了！”
百姓没有那些华丽的辞藻去堆砌对宋若昭的赞美。
他们只知道面前这个少年一心为民，一心为国，是好人，也是好官。
但是这无疑将齐秉霖的脸直接踩进了泥泞之中。
“宋若昭！”
齐秉霖目眦俱裂，咬牙切齿地开口。
“吾乃王爷，这些人冒犯本王，本王就算打杀了他们又何错之有？”
“况且这些人毫发无损，你却仗着御赐之物，随意杖打本王，本王绝不会善罢甘休！”
“王爷不知悔改，那本将自会将此事禀明圣上。”宋若昭根本不惧齐秉霖的威胁，冷声道，“若是圣上觉得本将错了，那到时候不必王爷开口，本将自会负荆请罪。”
齐秉霖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他在外面横行霸道惯了，自然是因为他知道山高皇帝远，就算他做了再多的恶事，也不会传到他父皇耳朵里去。
可这是在京城，若是宋若昭真的在朝堂上参他一本，那到时候还不知道他那位父皇会怎么收拾他。
所以，事到如今，除了忍下这口气，他没得选。
“你到底想怎么样？”
“认错，道歉，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宋若昭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齐秉霖，沉声道，“是霖王的人进来之后找麻烦，还要砸了人家的铺子，而霖王你调戏良家女子，旁人不从竟意图用强，致人受伤，该怎么做，难道王爷还用旁人教？若是不会，我可以让人按着你道歉。”
“你……”
齐秉霖知道，自己今日若是不按照宋若昭所言，那她今日绝不会放过他。
但是，扫了一眼方才被宋若昭打得横七竖八的侍卫，他终究还是咬了咬牙，低了头。
打不过还能怎么办？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迟早会报今日羞辱之仇！
“抱歉，是本王思虑不周，让诸位受惊了。”齐秉霖咬着牙，弯腰朝着那店铺掌柜和宋若凝行了礼，随后还拿出一个钱袋子放在了桌几上，冷声开口，“这里头是五十两，算是本王的赔礼。”
随后，齐秉霖的目光落在了宋若昭的身上，目光冷然地开口。
“宋将军，本王已经赔礼道歉，可以走了吧？”
宋若昭后撤一步，面无表情地让开了路。
“走。”
齐秉霖看了宋若昭一眼，一甩衣袖径直往外走，只是那眼中的恨意已经压抑不住。
“二爷！”
芝瑶下意识地跟了上去，结果却被齐秉霖一脚给踹了出去。
“什么恶心的东西，也敢跟着爷！”
摔出去的芝瑶当场吐了血，用自己完好的手捂着心口，不可置信地看着齐秉霖。
“二爷，你……你怎么能这么待妾身！”
“这一路上，妾身替你做了那么多事，还替你杀……”
还没等芝瑶说完话，齐秉霖的剑已经直接插入了她的脖颈之中，鲜血汩汩地流出，带走了一个年轻的而又鲜活的生命。
“小姐！”
春意从刚才的惊惧中回过神，尖叫一声扑到了芝瑶的身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小姐瞪着眼睛失去了所有的气息。
“大哥，她……”
宋若凝也没想到齐秉霖竟然如此无情。
明明那个芝瑶姑娘方才还被齐秉霖宠着，眨眼间竟然就被杀了？
“这女人是本王买来的，犯了本王的忌讳，本王杀了她，想必将军也管不着吧？”齐秉霖好似出了一口气一般，毫不在意地擦着剑，转头看向宋若昭，故意开口问道，“说起来，这件事还得怪宋将军，若不是你砍了她的手，本王也不会嫌弃她，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不知道宋将军会不会因此有半分愧疚呢？”
齐秉霖摆明了是故意的。
芝瑶在受欢迎，那也是齐秉霖花钱买回来的，卖身契都在他手里，那就是他的奴仆。
在大齐，冒犯主子的奴仆被主子打杀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情。
“霖王性情暴戾，动辄打杀下人，难怪圣上会舍弃你。”
宋若昭当然知道齐秉霖的用意，只是历经一世，她早就不会因为旁人这种手段就内耗自己，当下冷声开口道，“只是不知道圣上能容忍你多久，还希望霖王自求多福。”
……
宋若昭并没能把宋若凝亲自送回府，因为皇上派人召她入宫。
对此，宋若凝十分担心，毕竟刚刚才跟霖王发生过争执，皇上就传召宋若昭入宫觐见，莫不是要替自己儿子出气？
反观宋若昭，完全是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在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到了御书房，宋若昭跪在殿中，半晌之后才听到皇上的声音响起。
“宋若昭，起来回话。”
“是，皇上。”
宋若昭起身，低垂着一副恭敬无比的模样。
“先前打霖王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皇上看到宋若昭这么乖顺，倒是不禁笑着开口道，“难怪侯府这些年能被你骗过去，先前靳离跟朕说你并非乖顺之人的时候，朕还当真不太相信。”
有些人的叛逆是刻在骨子里的。
也许一时可以忍受，但经历过生死之后，没有什么比痛痛快快的活着更重要。
只是，突然听到靳离的名字，宋若昭有那么一丝恍惚，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在天子面前，她不可能有一丝一毫的掉以轻心。
哪怕面前的人再和颜悦色，也不能改变他手里掌握在旁人生杀大权的事实。
“皇上，臣今日与霖王殿下……”
宋若昭眸光闪了闪，主动开口解释，却被皇上打断了。
“不过是一个废掉的皇子，打便打了，若不是他还有几分用处，朕也未必会留他性命。”
最是无情帝王家。
坐在这龙椅上，背负的是家国大业，百姓安宁，所以在他眼里，只有有用和没用两种人，哪怕那人是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皇上摆摆手，目光缓缓落在了宋若昭的身上，不急不缓地开口。
“宋爱卿，靳离身有要事，朕也不与你拐弯抹角。”
“今日朕召你来就是想问问，你可愿留在京城，做朕手里的那把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