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改变
想到靳离可能会遇到危险的宋若昭猛然起身。
如果梦真的是预示，那她至少也该知晓靳离的去向，到时候就算是想救人也得知道去哪救。
“大哥！”就在宋若昭斟酌此事的时候，收到她醒过来消息的宋若凝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直接扑在了她的怀里，抽噎道，“大哥，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这两日，宋若凝看着宋若昭躺在床上，这眼泪就未曾断过。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没事了？”宋若昭摸了摸宋若凝的头，有些无奈地劝慰道，“我只是旧伤未愈，再加上回来之后一直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不妨事的。”
“大哥，都怪我。”宋若凝坐直了身子，擦干净眼泪，肿着眼睛看向宋若昭说道，“若不是因为我的事情，大哥也不会这般辛苦，可我偏生还给大哥惹了那么多的麻烦……”
说到这里，宋若凝愈发愧疚，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落。
“大哥，我知道错了。”
“其实，很多事情并不能全都怪你。”宋若昭正说着，见谷雨端了粥过来，不禁轻声道，“你这两日陪着我，想必也没有好好吃饭，不如跟我一起吃点东西？”
宋若凝本来想要摇头，结果肚子倒是不合时宜地发出了叫声，惹得她的脸倏然红了起来。
看到妹妹这般，方才还有些焦虑的宋若昭这会倒是安心了不少，笑着将米粥跟她分着一起吃了，二人的气色都好了不少。
“侯府现在的处境是举步维艰，如果他们想要回到以前，重新得到圣上青睐，最可能做的就是毁了我。”
宋若凝以往性子平和，亦或许在外人眼中几近懦弱，可只有宋若昭知道，她的小妹绝不是从一开始就这样的。
当年能从那些贼人手里安然无恙地逃出来，已经说明了她的聪慧。
只可惜，女子被困于后宅，再加上侯府那些人的打压磋磨，终究还是让宋若凝慢慢磨平了所有的锐气。
如今见宋若凝的想法有所改变，宋若昭才细细地将这些事掰碎了教给她。
她早就知道，妹妹迟早有一日会想通这些事。
毕竟，她是经历过一世生死的人，又怎么能苛求妹妹快刀斩乱麻地抛弃一切？
“但是他们想要毁掉我可能会比较困难，到时候最大的可能就是以你为借口，而且现在大房三房的母族未必会袖手旁观，更别提平阳侯府了……”
“侯府的人明明与我们都是亲人，为何要这般待我们。”宋若凝垂下眼眸，半晌之后才轻声开口，“大哥，其实我知道有另外一个我存在。”
宋若昭眸光微缩，伸出手握住了宋若凝的手，并没有开口劝说什么，只等着她自己继续往下说。
“每次遇到我不想面对的事情时，她就会代替我出现。”宋若凝慢慢地解释道，“但是她也从未借我的手去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大哥，我可以留下她吗？”
“凝儿，七月说过，你现在看上去好像并无大碍，但是时间久了，可能会让你出现很多不可避免的问题。”
宋若昭拍了拍宋若凝的手，认真地说道，“所以，在我看来，你应该学会去面对人生中发生的事情，而不是一味的逃避，那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本身她就是你，你就是她，她能做到的，你又怎么可能做不到？”
其实，七月并未跟宋若凝说过这病症可能会出现的后果，毕竟他们以前从未遇到过类似的问题。
可宋若昭更希望宋若凝靠着自己努力摆脱病症，那样才能算真正的好起来。
“我也可以做到吗？”宋若凝有些犹豫地开口，“可我每次见到父亲和母亲，就无法克制地想要顺从他们，我怕有一日会因此再伤害到大哥……”
也是这两日，宋若凝突然意识到，她可以失去任何人，但是不能失去宋若昭。
所以，她才会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内心。
“无妨。”宋若昭微微一笑，鼓励道，“只要凝儿愿意，我相信，没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
翌日，等到宋若凝醒过来的时候，宋若昭已经出门了。
“大哥她昨个儿身子才刚好，怎么不再休息两日。”跟宋若昭谈过心的宋若凝一改往日颓然的模样，坐在梳妆台前让小秋为自己梳妆，还不忘小小地埋怨两句，“小秋你也是，怎么不叫醒我？”
“小姐，将军说了，不让奴婢们叫小姐起来。”小秋见到宋若凝这般精神，心情也倏然转好，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连声道，“外面天气特别好，小姐要出去走走吗？”
看着宋若凝窝在房间里，小秋的心里也特别难受，自然希望自家小姐能一直像今日这般开心。
“好。”宋若凝本来想拒绝，可一想到宋若昭昨晚的话，她就认真地点点头说道，“先前长公主不是送了冬日宴的帖子过来，我们出去买些东西。”
其实，像世家赴宴之前总会安排绣坊上门来做衣衫，可先前她浑浑噩噩，宋若昭又总在外面跑，自然没有办这些事。
眼见着冬日宴近在眼前，宋若凝更觉得自己愧对宋若昭。
明明她将这府邸都交给了自己，可自己不但没有替她管好，反而总是拖她的后腿，实在是让人惭愧。
想到这里，宋若凝愈发上心，盘算着今日总得给宋若昭置办些衣衫才行。
“小姐，这里是先前谷雨经常过来给将军置办衣衫的铺子。”小秋好似知晓宋若凝的心思，陪着她出来便直接吩咐车夫去哪里，到了以后才跟宋若凝解释道，“以前将军在京的时间不多，所以谷雨置办的都是些在外面奔波实用保暖的。”
宋若凝听到小秋这么说，只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忽略自家兄长了。
所以，当下决定待会只要瞧见好看的便给兄长买下来。
“这不错，倒是很适合兄长。”宋若凝进去以后，一眼就看中了其中一件鱼白色的素面杭绸鹤氅，当下指着那件对跟在身边不远处的小伙计说道，“那件包起来，待会……”
“这件我要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
“这位姑娘，很抱歉。”那跑堂的伙计也没想到同一件衣服竟然会被二人同时瞧上，当下解释道，“那件只有这一件，已经被先前这位姑娘定下了……”
“啪！”
都没等那伙计说完，女子身边的婢女竟然直接甩了人家小伙计一巴掌，随后目光落在了戴着面纱的宋若凝身上，趾高气扬地开了口。
“我们芝瑶姑娘瞧上的东西那就是我们姑娘的，你们算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们姑娘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