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不得不说，宋若昭最近的做法让她的威慑力在短短几天内达到了一种立竿见影的效果。
刚才还闹哄哄的场面，随着她这种杀伐果断的出现瞬间安静了下来。
刘虎害怕的眼神闪躲，恨不得赶紧找地方藏起来，可人都到了眼前，他又能往哪躲？
“谁让你们来的。”宋若昭根本不理会惨叫的刘氏，佩剑横在了刘虎的脖颈上，冷声道，“你只有一次机会，若是不说实话，小心你的狗命。”
刘虎作为赌场里的老手，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所以他非常清楚宋若昭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
可是不管是宋若昭还是对方，他好像都惹不起。
一时间，平日里还有几分脑子的刘虎倒是有些进退两难。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宋若昭和刘虎身上，没有人发现刘氏躺在刘雪儿的怀里慢慢瞪大了眼睛，好似极其痛苦地慢慢失去了呼吸。
“祖母！”刘雪儿突然在一旁哭喊出声，怀抱着刘氏不停地摇晃着她的身子，“祖母，你不要吓我，你不要死，不要丢下雪儿……”
“老婆子！”刘虎被吓得一个激灵，登时转过头，结果发现刘氏竟然死不瞑目地看着天空，当下一个闪身躲过了宋若昭的剑，扑到了刘氏的身边，大声哭喊道，“老婆子你不要死啊！你还没有看着咱们儿子出狱，没有看着雪儿成亲，你怎么能这么抛下我们啊！”
宋若昭缓缓放下佩剑，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哭得呜呜咽咽的刘雪儿。
而宋若凝这会已经快步走到了宋若昭身边，担忧地扯着她的衣袖，刘氏死得蹊跷，可现在很显然已经成了事实。
“宋将军！”果不其然，没等旁人反应过来，刘雪儿突然站起身，一脸悲怆的开口，“你害我父亲入狱，现在又杀了我祖母，难道在你眼中，我们平民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不得不说，刘雪儿很会煽动旁人的情绪。
刘氏辱骂宋若凝在前，可现在人死了，宋若昭方才的举动就变得有些太过残暴。
更何况，刘敦是侯府的奴才，可刘氏他们不是。
杀平民者，杖四十，激起民愤者，并下狱，问斩。
也就是说，如果宋若昭失手杀了刘氏激起民愤，那就算宋若昭是皇子也要按律法处置。
“你祖母刚才还叫得那么大声，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宋若凝害怕宋若昭出事，当下忍不住出声解释道，“而且她方才那般辱骂我，我尚且还未处置她，如今她这般不过是咎由自取！”
“你们到底有没有良心！”刘虎眼睛滴溜溜地转，当下怒声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砍死了我婆娘，你们现在竟然还不承认，这是根本不给我们一点活路啊！”
“就是，原以为宋小将军为了百姓征战沙场是个好人，原来跟那些贪官没有区别！”
“他们这些人根本不把咱们的命当命！”
“告官！”
“对，杀人偿命，就应该告官！”
“你……我根本没有此意！”宋若凝眼见着群情激奋，着急地想要解释，却被宋若昭拉到了身后，忍不住担心地看着她说道，“兄长，他们今日来分明就是想要闹事，这刘氏……”
宋若昭抬手打断了宋若凝的话，反而十分平静地开了口。
“对方给你多少，我出三倍。”伸出三个手指，宋若昭看着刘虎说道，“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来的，我立刻给银子。”
“宋将军！你现在是在拿银子羞辱我们吗？”刘雪儿眼见着刘虎竟然有些意动，当下突然出声打断了宋若昭，“我祖母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可以用银两来衡量的牲畜，你怎么可以如此漠视旁人的性命！”
“一千两，三倍。”
宋若昭并不理会刘雪儿的斥责，反倒是抬了抬手，谷雨立刻让人抬了一箱子白花花的银子扔在了刘虎的面前。
“只要你说，这些银两都是你的。”
刘虎瞪大了眼睛，贪婪的目光落在那一箱子雪花银上，理智开始慢慢消散。
“祖父！”刘雪儿娇声呵斥了一声，随后好似十分委屈地开口道，“宋将军这是想要藐视律法吗？杀人偿命，难道宋将军以为给了银子，这件事就能了结？我祖母怎么可以白白身死！”
“刘姑娘，你大可不必如此激动。”宋若昭毫不在意地看了刘雪儿一眼，平静地说道，“我从始至终问你祖父的，只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并未说我要了结刘氏之死的事，为何你要频频阻拦？难不成此事与你有关？”
“怎么可能……”
刘雪儿脊背一凉。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宋若昭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这让她感觉无所遁形。
只不过，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
如今她的祖父早已经被眼前的真金白银迷花了眼，恨不得立刻揣着银两冲进赌坊，至于刘氏……死了便死了，等到他有了银两，要什么样的婆姨没有？
儿子？
不重要！
等以后换了婆姨，自然也能生儿子。
可若是他拿不到这些银子，那他就什么也得不到！
“你闭嘴！”刘虎听明白了宋若昭的话，也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顿时转头呵斥了想要开口的刘雪儿一眼，好似不敢确认一般地不停地搓着手问道，“宋将军，只要我说出是谁让我们来的，这箱银子真的给我？”
“祖父！”刘雪儿咬着牙说道，“我们就是普通百姓，谁也得罪不起！”
刘雪儿恨得牙痒痒。
她就知道刘虎和刘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今刘氏已经死了，刘虎若是为了银子敢出卖背后的人，到时候能不能活着进赌坊都是另一回事！
“我说！”
只可惜，现在的刘虎早已经被贪婪吞没了所有的理智。
普通人可能根本无法理解赌徒在看到银两时的那种抓心挠肝的感受。
只要有银子赌，哪怕让他立刻就死在赌桌上，那恐怕这些人也只会埋怨为什么不让他们赢一把再死……
“让我们来这里闹事的，正是……”
就在刘虎刚要说出背后之人的时候，一支冷箭倏然射出，直冲他脖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