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一场火
温念来到了楼下,她前脚刚钻进厨房,兜里的手机就振动了一次。
这是她的新手机,上面弹出了一条信息,那边的人说陆瑾之已经离开了。
看到这里,温念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点开另一个号码,她给那边的人发了条信息,等来了那头的回复,女孩这才将手机放好。
悄悄探头看了一眼窗外,窗外很安静,她能看到那户住户亮着的灯,只不过那边的人看不到她。
确定安全后,温念动作迅速的从窗户翻身而下,周围的冷空气瞬间袭来,打在她身上又冷又刺激。
顾不得这些,温念猫着身子扎进了竹林。周围没有灯光,她也不敢用手机照亮,女孩就这样瞪大了眼睛,在朦胧夜色中穿梭前行。
前半程的路还算好走,可越到后面越艰难,踩过石子雪地,温念已经将身后的那栋建筑甩开了一段距离。
她回头看了一眼,一切还是原状,没有耽误半分,她转身继续赶路。
这片竹林的范围比她看到的还要广阔一些,她小跑了将近十来分钟才走到一半。
后面的路是一段坡,而这一片的植被是越来越多,脚下很多阻碍,可温念还是拼命在赶。
突然,兜里的手机又振动了一次,女孩停下了脚步,遮掩着手机的光悄悄看着。还是那个号码,上面的人说陆瑾之已经在半路了。
喘着气,温念加快了速度,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她终于穿过了这片竹林。
竹林之后是一段下坡路,而围墙就在她的前方。内心的激动似惊雷炸开,女孩的脸上已经扬起了笑容。
跑了这么久,女孩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身体有些累,但依旧阻碍不了她满心欢喜的朝着前方奔去。
这头的女孩狂奔着,那头的温夏也计算好了时间。
坐在床上的温夏起了身,最后看了一眼满是玫瑰花瓣的房间。
这是陆娴让人准备的,她知道陆瑾之和温念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面了,都说小别胜新婚,所以她特意让人给他们布置了一番。
只可惜,她的好心浪费了,陆瑾之是不会有机会看到的。
女孩的目光扫向了床边的烤火炉,橙黄色的暖光洒在床单上,驱散了周围的寒凉。
温夏拿过一旁的毯子搭在了火炉上,她等着它慢慢起火。
转身,女孩拿过茶几上的红酒,她把瓶盖打开,将红色的液体洒在了地板上。
等她倒完了红酒,回过头来时发现电火炉的上方已经冒起了烟。
刺鼻的气味渐渐传出,女孩面色未变的安静看着。
“轰。”的一声,橙色的火焰终于出现,伴随着浓烟,它们张牙舞爪的向四周扩散。
窗帘的遮光性太好,而这一片也没什么人,所以没人会知道这里正有一场火灾发生。
火势很快蔓延,温夏闻着这个气味已经开始难受起来。
她一步一步缓慢的爬向床尾,坐下,翻出了兜里的药。
这个药是温念给她准备的,她说不会有痛苦。
女孩笑了笑,盯着手里的东西,她将东西放进了嘴里,没有用水,她就这样将东西生生咽下。
药有点苦,但远不及她曾经吃过的苦,她笑着,眼泪跟着落下。
玫瑰与火焰在碰撞,瑰丽而危险,火势似一阵浪潮袭来,很快引燃了周围的一切。
浓呛刺鼻的黑烟肆意钻进女孩的鼻头,它们一点点催使着她晕倒。
为了不露出任何的纰漏和破绽,女孩用最后的一点红酒抹在了自己脸上。
她要将自己烧得面目全非,烧得只剩一具焦尸。
那片火海终于盛大,终于遍布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女孩睡在了床尾,她呈现出趴着的姿态,缓缓闭上了眼。
“刺啦刺啦。”
火焰窜到了房间之外,木制的墙壁,木制的地板,所有能被吞噬的东西尽数被卷入其中,与之灼灼共舞。
“妈妈,妈妈。”小女孩惊呼出声,她盯着那处,带着疑惑和不解。
“怎么了宝贝?”
“妈妈,你看那边为什么这么亮啊?而且我还闻到了臭臭的味道。”
女孩指着那片亮光的地方,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妈妈。她的视角看不到具体有什么,她只能看到散发出的亮光。
女人踩着拖鞋缓缓走来,顺着女孩抬手指出的方向放眼望去。
“起火了!!”女人瞪大双眼,面色瞬变。
“老公!快!打电话,那边起火了!”
在陆娴得知沂水竹居起火时她面如死灰,差点没晕过去。
“快救火啊!快!”
“快啊!”
……
迈巴赫疾驰而来,车子还没完全停稳,车内的男人就已跌跌撞撞的从里面冲出。
眼前的火海占满了他的双眼,陆瑾之愣在了原地,眼底只剩一片空洞、死寂。
“噗!”的一声,一口浓浓的鲜血从他口中喷出,男人狼狈的跌在地上,五脏六腑都在疼。
陆瑾之摇摇晃晃的爬起,他猩红着双眼朝里冲去。
“老板!!”
许程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的手臂,不想看他去送死。
什么都没有了,那里什么都没有了,他过去也没用了。
“放开我!!”
他转身,恶狠狠的给了许程一拳,许程咬着牙受着,死死抱住了他的腰。
他抬头,看向了周围的保镖,他们立刻会意,冲过来死死拦住了陆瑾之。
“放开我!!你们想死吗?!”
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瞪大,从他嘴里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
他看着那团火焰在他跟前耀武扬威,而他却救不了她。
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他拼了命的挣扎,灼灼的目光穿过火焰,他在找他的未婚妻。
水声哗哗的响起,那团早已焚尽万物的火焰心满意足的消失。
男人的眼底暗下,火光也在这一刻从他脸上褪去。
全没了,什么都没有了,火焰吞噬了一切,带着他的未婚妻一起离去。
许程松开了他,周围的保镖也不再阻拦,陆瑾之冲了过去,在那片坍塌的废墟中,是他徒手在扒他的未婚妻。
周围一片炭黑,男人下巴上的鲜血却格外刺眼,他猩红着双目,像个疯子,也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