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妥协
陆瑾之松开了她的下巴，没有强迫她继续看下去。
盯着自己冒着鲜血的手，男人怔怔看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滚烫的眼泪一滴一滴从她眼眶中滑落，砸在她和他的身上。
女孩弓着背，有些摇摇欲坠，恶心肮脏的画面还在她脑海中跳跃回放，似在敲打着她单薄的身子，令她微微颤抖。
铺天盖地的窒息笼罩着她，全身的血液仿佛倒流一般。
过往和现在的记忆翻腾交织，无力和绝望如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
“陆瑾之，你……究竟想怎样？”女孩抬起头，满含哭腔地开口。
男人悠悠抬眸，勾起唇角，安静地看着她。
半晌，他才缓缓张口，“宝贝，不是我想怎样，而是你。”
意有所指，他知道她能明白。
女孩似被踩了尾巴的猫，张牙舞爪地炸开，“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抓着我不放！”
“全天下那么多女人，想跟着你的女人不计其数，你为什么只盯着我不放！”
男人笑意加深，脸上的神色温柔缱绻，迷人又危险。
“因为我只要你啊。”
温念咬着牙，眉头紧锁，双手紧握成拳。
“霸占着别人的女友，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
听此，陆瑾之嗤的笑了出来。
“宝贝，你觉得现在谁还会认为你他是你的男朋友。”
“整个京都，谁不知道你是陆太太。”
又是陆太太三个字，温念恨极了。
“陆瑾之。”
“你放过我吧。”
“求你放过我吧。”
温念崩溃地哭了出来，眼前的画面瞬间在眼泪中模糊失焦。
陆瑾之挺起身将人温柔抱在怀里，然后圈着她往后靠在椅背上。
他的右手慢慢抬起，抚摸上女孩的头顶，磁性温柔的嗓音落下，落在她的耳边，“乖，别说傻话。”
温念哽咽着开口，“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
目光灼灼，噙着眼花不甘不服地盯着他瞧。
陆瑾之眸色微变，勾起的唇角渐渐凝住。
他圈住女孩的左手收紧，抚摸着她头顶的手掌转为了扣住。
他的唇贴近她的右耳，“你死了都得刻上我的名字。”
语气温柔而狠戾。
说完，他幽暗一笑，黑色的眼眸中仿佛淬了毒，盯着怀中的人仿佛在盯着猎物。
下一秒，手上的力道松了几分，他又换上了情人般温柔缱绻的语气，“我怎么会让陆太太死呢，要死也是别人。”
温念猛地瞪大双眼，抬起头来脱离了他的怀抱。
“你把他怎么了？”
“你把他怎么了！”
因为情绪激动，女孩吼出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瑾之伸出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冷眼反问道：“你觉得呢？”
说完，他松开了她。
“你是不是把他杀了？！”
“是不是？！”
陆瑾之抬起另一只手，勾起她脸颊处的长发，温柔地将它别在她耳后。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就这么直白地看着她。
温念越发的崩溃，她揪住他的衣领，眼眶猩红。
他忽然扯了扯唇角，扭过头去看向了桌上的电脑，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几颗按键，电脑屏幕上的画面瞬间切换。
转过了脸，他扫了一眼怀中的人，示意她看向电脑。
温念的目光放过去，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此刻，他瘫倒在冰天雪地里，浑身包扎着白色的绷带，旧伤未愈，却又添了新伤。
绷带被一点点染红，血色顺着他的身体流了出来。
他的呼吸微弱，整个人奄奄一息，寒冷的天冻得他脸色发紫。
忽然，站在一旁的雄壮男人朝着宋亦然走近，看着他手中蹭亮的匕首，温念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
惊恐的她抓着他的手腕，眼泪婆娑地放低身段祈求着。
“求你，求你。”
她一边看着屏幕中的人，一边望着他。
内心的焦灼越演越烈，她宁可躺在那里的人是她。
“你要怎样才肯放过他。”
“你说，你说你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给你。”
陆瑾之冷眼听着，看着，没有给予她任何的反应。
屏幕里的男人蹲下，按住了宋亦然的左手。
“不！不要！”
温念哭得歇斯底里， 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卑微祈求着他。
画面中的男人手起刀落，切下了宋亦然的食指。
温念怔怔看着，呼吸一滞。
她不敢想象着他该有多疼啊，不敢想象着以后的他该怎么生活。
那是一双精贵的手啊，他灵活漂亮，本该在钢琴琴键上舞动。
她最喜欢听他弹琴了，以前她在阳台写作业的时候，就喜欢伴着他房里传来的琴声动笔。
曾经那些美好的过往在这一刻化为了泡影，他的手再也不能弹琴了。
男人牵过一旁的狗，指使着它将断指吃下。
“啊。”
“呜呜呜。”
“陆瑾之，你放过他，你有什么怨气冲我来。”
“是我的错，不关他的事。”
男人没说话，幽怨的目光直刺她的脸庞。
屏幕里的男人再次举起了匕首，对准了宋亦然的中指。
“你可以冲我来，我可以把气撒在我身上，你别动他。”
男人终于有所动作，他抬起手靠近她的脸庞，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她的脸，一点点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趁我还没动怒前别再替他求情了。”
“否则殃及池鱼，你会后悔的。”
一句话，温念瞬间被抽了气，她咽了咽口水，所有话都哽咽在喉。
见状，陆瑾之满意地勾起唇角，随即挺起身圈住她，而后用下巴抵在她的肩头。
微微转动了底下的座椅，以更好的角度带着她看着桌上的屏幕。
宋亦然的中指已经被切下，被那条狗吞入腹中。
天好像黑了，温念的眼底一点点变黑，黎明弃她而去，她终究是逃不过他的手心。
他的惩罚还在继续，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迹象。
女孩咽了咽口水，微微扭过头，苦涩开口，“陆瑾之，我们订婚吧。”
身侧的男人双眸眯了眯，愉悦在眼底荡开，禁锢她的双臂松了几分力。
“确定吗？”
温念的眼底划过悲凉，扭过腰，主动牵起他的手，收起了眼底的情绪认真望着他，“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