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诶诶,是她吗？那个飞鸟？”
“好像是吧，但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会打排球的样子阿？而且她在的那个队伍是乌野？”
“哪一个学校啊？好像没听说过？”
“啊，还有那个人,不是新山的候补吗？”
周遭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众人的移动，视线也跟着随之移动。
“总觉得她们好像都在看我们耶？”
千鹤对于周遭的视线要比其他人敏感的许多，她有些不安的凑近了大家。
准确来说看的是飞鸟。
渡部望也跟着扫了眼四周，手枕在了脑后,不是很在意：“只要是新过来的都会被看吧,别管了,我们先进去吧——”
“乌野的。”
迎面走来的是一名有着十分惹眼的红色短发少女，她看着面前的几人,露出了张扬的笑容：“好久不见。”
鹤山赖花，青叶城西的队长。
道宫结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打招呼，稍稍一愣后,便也跟着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
“虽然很想报练习赛的仇,但是我们不同组,估计要很晚才会碰上了。”
鹤山赖花耸耸肩,而后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而且怎么说,你们运气还挺差的啊。”
飞鸟柚夏自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单论签运的话,那还真的是挺差的。
“第四场就遇到新山的事情吗,确实运气不太好。”道宫结叹了口气,但很快又振作了起来,“但是我们会赢的。”
“哦，这倒是很不错的眼神嘛。”
鹤山赖花扫了一眼乌野众人的眼神，嘴角的弧度又更高了些，哈哈大笑着说：“那你们加油啦,到时候我们击败你们也就等于打赢新山啦——咳呃！”
水谷薰默默收回了架拐子的手臂，表情依旧十分冷淡：“后面那句可以不用说出来，要是输了会很丢脸的。”
“我才不会输！而且你到底是谁家的副队长啊！！”
然而水谷薰直接无视了自家的队长，对着乌野的众人点了点头：“那么，我们赛场上见。”
※
挥别了青叶城西的众人，飞鸟柚夏一行人来到了后台准备区进行热身。
“我们第四场就要对上新山了吗总觉得好可怕。”
千鹤叹了口气，一边拉伸着自己的筋，一边说道。
她又想到了之前自己踏上球场时，不断失分时的场面。
总觉得脚步好沉重。
佐佐木千鹤看着正在认真热身的大家，默默垂下了眼帘。
然而就在这时，一双手却突然拍在了她的脸颊，发出“啪”地一声。
道宫结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短发少女，眼神十分认真：“千鹤，你看太远了，我们现在要专注在这场的对手上面才对。”
不管未来
会怎么样，现在的对手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已经充分努力过了，现在的我们，需要的不是其他，就是充分的热身，然后奋战到最后一刻，之后——”
“——赢吧！”
飞鸟柚夏望着眼前重新振作起来的几人，莫名觉得有些开心。
和一开始的不自信相比，现在大家都已经有所成长了呢。
她也不能输啊。
飞鸟柚夏伸出手，看着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的指尖，认真的做好每一个热身动作。
“到时间了。”
她看了眼时钟，回过身来看向了大家，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大家都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像是在告诉她：尽管上吧，后面有我们在。
飞鸟柚夏忍不住弯了弯眼角。
“那么，来做那个吧！”道宫结伸出了手，率先放在了前方。
众人愣了一下，纷纷意会过来，围成了一个圈，伸出手来交叠着，脸上露出了充满战意的微笑。
“乌野！fight！”
随着两方队员进场，象征比赛即将开始，球场上观众们的欢呼声也跟着爆发出来。
“乌野？”
白户女子高中的队长，泷川香野好奇的瞥了一眼对面：“没听过呢，不强？”
“最近几次都是一轮游的队伍吧，lucky～”身为副队长的花田雪乃耸了耸肩，“虽然好像加入了那个二传很强的家伙，但一个二传也不用太在意，我们只要小心第四场的新山就好了。”
说的也是。
泷川香野赞同的点了点头：“那就赶紧两局结束吧，必须得要好好保存体力。”
她们这次，一定要打赢新山！
——
乌养一系看了眼跃跃欲试的众人，本来想说的话看这个样子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他还以为会有什么太过紧张的问题呢，看来她们自己就能处理的很好。
“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已经踏出了第一步，那么就向着自己的极限努力往前飞翔吧。”
乌养一系勾了勾唇角，多年作为教练的气势自然无人能比。
这样重要的日子，原本只是作为挂名的小野水穗也过来了，她扫过众人的眼神，随意的摆了摆手：“我可不像小武老师那样会说什么激励人心的话。”
然而和说出的话不相符的是她的眼神，小野水穗一瞬间认真了起来，用着锐利的眼神微笑着说道：“所以可别浪费我给你们找练习赛的功夫，给我上吧，狠狠把所有轻视你们的人都给我啄下来。”
“哦！！！”
——
在经过短暂练习与握手后，比赛终于正式开始了。
佐佐木千鹤作为首发，肉眼可见的很紧张。
直到站在场上的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周遭替对手加油的声音有多么影响自己。
她和飞鸟学习的发球还没有那么
快练好，成功率大概只在三成左右。
要赌吗？还是稳稳发呢？
紧张感使佐佐木千鹤喉咙滚动了下，吞了口口水。
但很快，她原本摇摆的眼神就逐渐坚定了起来。
自己现在在场上就是最弱的，会让自己作为首发一定是早就想过她发球不稳的事情，但却还是让自己上场了。
所以她根本不需要思考这么多。
现在的队伍唯一需要的就是她的发球！
随着哨音的响起，佐佐木千鹤呼出一口气，紧接着就像是练习时的一样，将手中的排球抛往了高空。
糟糕，好像抛太高了。
但她已经抛球，与其直接失分，现在的她也已经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么多了。
佐佐木千鹤向前跑动着，努力瞄准了球的位置后，用力挥下。
排球在空中几乎不会旋转，以极快的速度划过一道弧线，最后直接打上了白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碰巧过了网。
白户的队员愣了一下，连忙向前扑救，却仍旧差了一步。
球落地！
乌野得分！
“nice！千鹤！”
相原真绪对她比了个拇指。
佐佐木千鹤呼出了一口气。
好险啊。
“刚刚那球只是碰巧的，别在意。”
白户的队长泷川香野拍了拍队友的肩膀，“跳飘球没那么好打，我们站位稍微往前一点。”
哨音再度响起。
佐佐木千鹤再次将球抛起，然而这次就没那么好运了，排球在经过短暂的飞行后直接打在了网子上，被弹了回来。
发球失败。
“抱歉”
千鹤的脸上满是失落，她刚刚的球又抛的太低了。
飞鸟柚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别在意，不如说千鹤前辈做的好。”
看着银发少女脸上微微勾起的嘴角，千鹤有些懵。
她发球没过怎么会做的好？
然而飞鸟柚夏却没打算解释，在对方下场与自由人轮换后，她的视线也随之转向了对面的场地。
对面的气氛很松散，估计是轻敌了，更不用说在经过千鹤的发球后，对方应该更笃定了这件事情。
这样的话，就趁她们没反应过来前多拿几分吧。
虽然现在的问题是
瞥了一眼因为场外对白户的加油声而多少还是有些僵硬的几人，飞鸟柚夏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
只能多打几球热热身体了。
对方很快就发了球，渡部望双手伸直，轻松将对方的发球给接了起来：“飞鸟！”
既然心里认定我们很弱的话，那就让我好好利用一下这个想法吧。
飞鸟柚夏望着空中传到位的球，跳了起来，轻轻一拨，像是运气很好一样，球打到了白线上，刚好爬过了网垂直掉落在了白户的场地内。
二次攻击！
白
户的人皆是一愣。
居然是幸运球！
“别在意别在意，那只是刚好而已，下一球就不会这个幸运了。”
泷川香野拍了拍手掌，让大家注意力集中一点。
坐在场外的白户教练却敏锐的感觉到有一丝不对。
那个二传有点不对劲。
刚刚还给人一种强烈的存在感，现在却像是隐藏在所有人之中，丝毫不起眼。
比赛继续进行，飞鸟柚夏跳起的瞬间又是一颗离网超近的吊球，几乎堪堪过了网，引得白户的其他人奋力向前扑救。
然而球是接起来了，却也过了网变成了机会球，被早已等候多时的道宫结轻松接起。
飞鸟柚夏望着高空的排球，再次跳起，趁着白户的人还没回到位置上，直接就是一个背传给了同样跳起的相原真绪，瞄准空隙迅速打了个快攻。
“哔——！”
乌野再次得分。
这样子进行了好几球，白户女子她们原本以为是碾压局的局面，最后却发现比分竟是乌野率先站上了15。
“白户她们好像没有想像中的那样强啊？好几球都刚好没接到。”
“是今年的乌野太强了吧，那个攻击手打的位置真好！”
听着周遭群众们吃瓜声，同样坐在观众席的白鸟泽的副队长，四谷冬枝忍不住戳了戳一旁的高云寺系叶：“队长，你说飞鸟那家伙该不会是——”
“嗯。”高云寺系叶淡淡的说，“那是她算好的。”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有的不过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借由离网超近的不确定球来逼迫对方进行走位和扑救，打乱了阵型的同时趁机发起快攻。
真是可怕的观察和预测能力。
四谷冬枝沉默了。
如果是她的话能做到这种事情吗？
答案恐怕显而易见的——没有办法。
“别想太多了，即便没有这种打法，我们也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高云寺系叶的声音很淡，却一字一句都像是敲在了四谷冬枝的内心，奇迹的让她有些自卑的心里平静了下来。
没错，即便做不到这种预判，她也有自己能做的事情。
四谷冬枝再次定下心来看向场内的比赛。
相较于场外看的清楚，当局者迷的白户只觉得对方运气好的过份。
不对劲，很不对劲。
又是一球堪堪擦过网的球要落下，泷川香野连忙向前救了起来，却也因此而过网，被飞鸟柚夏顺势单手直接扣了回去。
这样下去不行。
白户的教练率先叫了暂停。
“乌野她们的运气也太好了吧，好几球都是顺着网刚好过去的。”
刚到休息区，花田雪乃喝了口水，就有些不满的说道，“而且她们攻击手意外的好强。”
像是早就知道了一切，每当她们稍微挪开一点位
置，下一秒球就会准确的打在那道缝隙上。
其他人对此也十分赞同，白户的教练看着眼前这群人完全没看出来的模样，忍不住破口大骂：“笨蛋！重点根本不是攻击手，而是那个二传！你们完全被对方那个二传摆了一道！你们没发现所有经过那二传手的二次攻击，几乎全都是那种很难处理的球吗？”
刻意利用了她们轻敌的心理，做了好几次暧昧不清的攻击，只为了让她们放松戒心。
“你们轻敌了。”
白户教练冷冷的看着这才恍然羞愧的众人：“连眼前的对手都不放在眼中，你们还妄想打赢新山吗？”
能刻意制造出这种“巧合”的人，绝非一般的对手。
在这种每一球都十分快速的比赛中，能冷静判断出要往哪里进行阵型破坏，谁会上来接球，谁会在这时防守，最后甚至就连后续攻击手的进攻位置都算到了吗——
那家伙，根本就是怪物。
白户教练忍不住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群孩子们，太容易因为最近几场的胜利而骄傲了，碰巧又刚好遇见这么个擅长心里战的家伙。
她们这边的二传相对来说就不太擅长这个了啊。
飞鸟柚夏坐在板凳上回复着体力，视线从对面场地收了回来。
嗯，感觉被发现自己的打法了。
果然能做教练的都很厉害呢。
不过她刚刚也不是完全都在制造巧合就是了。
虽然对于自己的体力负担比较大，但是打到现在，学姐们也差不多能够无视场外声音，放松的接球了。
“现在可没时间再让你们继续紧张下去了啊，刚刚明明有好几球都能接到的！往前多踏一步！脚不要定在原地！还有你——”乌养一系对着众人指出了刚刚他看到的几个问题点，而后才扫过面前比其他人要出的更多汗的飞鸟柚夏，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刚刚那种打法要换了，对她们已经不管用了。”
这家伙的体力消耗
众人自然也发现了这件事情，她们想起了方才因为太过紧张，而总是传不到位的球，导致二传为了托球，跑动的比以往的频率更高。
飞鸟柚夏发现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深紫色的眼睛眨了眨，倒是没有说什么，反而冷静的说出自己的观察：
“她们的副队长擅长斜线球，但是容易打偏出界。其他人的攻击多半都是直线球顺手，而且基本功很扎实，接球很稳，至于二传”飞鸟柚夏思考了一下刚刚的几球，有些犹豫的说，“很耿直？所以等一下我会以走位限制对方的托球位置。”
耿直到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几乎是谁位置好她就会传给谁的程度。
这倒是也不能说她不好，并竟对方二传托球确实精准，能够最大限度发挥攻击手的实力。
但是——打法太单纯了。
如果撇除对方也是在进行误导这件事情的话，对方的二传应该是自己最近看过
最直接的人了。
这件事情还真的不能怪她，毕竟飞鸟柚夏最近遇到的二传们，几乎都是“心脏()”
“◣()_[(()”
相原真绪拍了拍她的背，“等下我的托球就靠你啦！我要打个帅气的压线球！”
“咳咳！”
飞鸟柚夏被拍的差点一口水呛出来，“相原前辈你想杀了我吗还有你怎么会单纯——”
后面那句她说的很小声，所以对方并没有听见。
能在空中瞬间看出自己制造出来的空隙，进而迅速攻击的人，怎么想都不是一般人吧！
不过现在对面的防御重心应该会摆在自己身上，确实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多做点球给攻击手。
倒是须藤前辈虽然也是作为主攻，但是她的球就比较需要更多处理了。
论起进攻能力，还是相原前辈要强上一截。
暂停很快就结束了，众人纷纷又回到了场上。
隔着网子，飞鸟柚夏能感觉到对方的眼神全部都变了。
那是她最熟悉不过的眼神——对着胜利的渴望。
随着道宫结的发球，白户女子的自由人迅速接了起来。
攻击路线在脑中铺展开来，飞鸟柚夏眼神一凛，视线动都没动，依旧望着空中，脚下却迅速移动了位置到了对方二传的面前。
二传托球，然后会往这里攻击——
白户的二传下意识看了眼乌野众人的位置，直接朝着无人阻拦的花田雪乃托出了球：“雪乃！”
花田雪乃瞬间跳起，却没想到菊池萌与相原真绪早就在等这一刻，迅速冲了过来，同时跃起！
“砰！”
拦网成功！
白户的二传愣了一下。
她刚刚看明明那里没有人的。
然而接下来的好几球，几乎都是相同的结局，比数很快就到了20:24，乌野这边到了局点。
白户的众人对于这个结果都很错愕。
她们居然被一支名不见经传的队伍给逼到了这样！？
这个乌野根本不像是她们想的那样。
很强！
现在的顺序，正好轮到飞鸟柚夏发球。
她们没有啦啦队，所以自然场边加油的口号都是向着白户的，对于初次踏上这个舞台的人，或许会被震慑到。
但是对于飞鸟柚夏来说，有没有加油团对自己那是一点也不重要。
稍微压了压手上的排球，飞鸟柚夏确认着自己的手感，慢慢闭上了眼睛。
周遭吵杂的声音逐渐远去，耳边静的像是只听的见自己的呼吸声。
紧张感、兴奋感混合在了一起，她不会在这里选择退缩，也不会因此而止步不前。
再次睁开眼时，深紫色的眼眸中只剩下了对于排球的执着，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被她所吸引住了目光。
第一局的局点，就让自己来拿下吧！
将球高高抛起，起跳，最后用力挥下。
银色的身影像是飞向了空中，手中的排球瞬间指向了对面的场地，只不过一刹那，就来到了泷川香野的面前。
她瞳孔微缩，即便清楚的看见了球的轨迹，身体却没办法反应过来，只能眼睁睁看着球擦过了自己手臂，带起了一阵气旋，最后重重的砸落在身旁的底线上。
“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空气像是被什么给凝滞了，使得全场一片静默。
没有人反应过来这一球。
直到象征第一局结束的哨音响起，全场短暂的安静过后立刻爆发出一片哗然。
那个乌野，居然率先拿下了第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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