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海洋霸主：言兮
雨一直下，打湿地面结成冰道如镜面反射，空气中带着丝丝咸味。
酒店内，众人依旧围在胧月身旁，在座的年轻一代无不想与第十军区等人亲近些，难掩心中羡慕之色，又恐无趣上前自讨没趣，只能隔道相望。
突然，一群术师闯进大厅，每一位核缩力等级都能匹敌天命境巅峰，三十多人将在座众人团团包围，只见为首堪比撼月境的术师老者持杖缓缓走向中心。
杨陆瀚火速上前叱问：“你们是什么人？！这是我杨家宴会，再不出去休怪我叫人把你们拖出去！”
众人起身聚拢，盯向术师老者。
林潜感叹道：“来者不善啊。”
老者话音沙哑，突然开口道：“我等前来只为寻一极度危险人物，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我族先知有预言，那人就你们中间。”
众人不疑反而心忧，即便总部有军主坐镇，然而术师是西方特别军制军区之人，尤其是术师军职较为少数，特例特权甚多，对于西方军区的管辖，总部力不从心，若与其术师产生矛盾纠葛进行维权反而吃力，其他军区遇见也是委曲求全。
“什么危险人物？！休要胡说，今日在座都是我杨家宾客，来人！”杨陆瀚大喊，然而大厅外守着的一众守卫早已瘫坐在地陷入昏睡。
“抱歉，杨军将，我们有要事与那人相谈，那人十分危险，他若是起杀念，我等即便有强者在场也难逃此人手心。”老者眸光看向一众术师：“得罪了。”
胧月天测读心一同发动，得知结果也懒得动手，印象中术师群体的为人反倒不错。
三十多位术师一同出手使出缚身魔法，一道蓝光在大厅中心闪过，将众人锁定不动，“你！”杨陆瀚瞬间恼怒，道：“这里是总部，不是你们术师的地盘，就不怕惹恼军主大人？！”
胧月心道：对方不惧总部威胁，难道还真有什么可疑人物没有测算到？
其他军将一个个斥道：“赶紧放人！你们术师是不是太过分了！真当我们好欺负？！”
“今日把话撂这，要是没找到人，你们术师这麻烦就大了！”
众人已经做好战斗准备，术师一旦进犯则爆发战斗。
老者不言，抚着胡须挨个挨个上前查看，前后左右使出核缩力感应，每当排除一人便为其解开束身魔法，直到所有人排除完毕也未见找出目标。
紧张的气氛瞬间消散。
感到羞辱的杨陆瀚紧握双拳，指着老者大斥道：“既然没有找到是不是该给我们赔礼道歉！”
“不应该啊，我家先知大人不会预言错误！”老者回头背对众人自言自语，反复思索。
宴会的主场是杨家，未受邀请无故闯入且束缚众人等同灭杨家威风，有意为难，随即气冲冲上前就要讨说法，怒道：“你们术师真是欺人太甚！今日之事我必定上报第十军首！你们休想离开！”
术师老者站立不动，突然转身，眼疾手快抬杖点在杨陆瀚肩膀，将其束缚，身后青年端来一条椅子让杨陆瀚坐下。
胧月心道：撼月境术师虽有傲气，束缚但没伤人，能给杨陆瀚老爷子端把椅子也算不错。
老者无计可施，突然将法杖置于地面，噗通一声跪下，大喊道：“大人，您无故上岸来已经违背与我等先祖的约定，陆地并非您的领地，您若想看人间繁华，我等自当欢迎，也定将力所能及满足您，可您一声不吭上岸已经给我们造成意想不到的危险，陆地不适合您多待，您爱众生如爱您的子民，还请您遵守约定速速回去。”
场面一阵寂静，第十军区众人自从来到总部，震惊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此时心绪毫无波澜。
凌雀道：‘难道是他们？’
胧月小声道：“你认识？”
‘如果这个术师小老头说的是海里的家伙那就有可能认识，说实话我也不确定。’
“海里的家伙？”胧月又道：“不会是你的同伴吧？”
‘不清楚，我感受不到任何气息，这里应该没有小老头要找的人。’
老者抬头，扫向众人，众人一脸疑惑看来。
全场安静半分钟，老者羞红着脸起身道：“抱歉，看来是我族先知大人预言有误，你们稍等，若真是失误，我等定当以最高格礼数与诸位赔礼道歉。”说罢，便使出言道魔法传音先知。
在场众人摸不着头脑，术师们一个个沉默无声，心情压抑至极。
十多秒后，老者突然转身，再次跪倒在地，大喊：“大人，先知大人测算，您就在其中，还请您速速回去，这是我等请愿，先知大人说了，您离开海域，海兽无主必定上岸骚扰，我等只能誓死抵抗，难免造成死伤，这里的天气已经被您的力量影响，恐怕再过不久便会成为咸泽，而海兽亦是大人您的子民，如果您不希望两族开战的话，可由我等替大人您完成上岸的目的。”
凌雀思索道：‘依小老头口中所言，应该是熟人，可这里确实没有他们的气息。’
胧月小声道：“会不会是现在的你太弱了，所以感应不到？”
‘绝不可能，我凌雀可是政司兄弟姐妹中实力数一数二的统帅，麾下十二万神兵，除了大哥二哥谁都没我强大。’凌雀反驳道。
“可你现在受伤了。”
‘这和受伤没关系，若有，我自然能感应到，你别不信，我凌雀’
凌雀话未说完，只见一男子走出身来，男子身高一米九，西装礼服，身材相貌较好，发色慢慢变成银色，拍手笑道：“你们的先知还真是厉害，先起来说话，我上岸也有几天，就如你所说，再待下去这里就要变天了，那位怕是要对我出手，是时候该回去了，不过”
男子突然转身走向胧月，林潜当即抓住胧月手腕想要将其护在身后，胧月反而示意林潜无需紧张，只见男子躬身轻笑，咫尺面向胧月轻声道：“小雀雀在吗？我知道是你哦。”
凌雀羞恼：‘真是！一定要现身打我脸嘛？’
胧月松口气，笑嘻嘻道：“你现在不用跟着我了，你同伴来了。”
男子轻声道：“怎么不出来见一见？小雀妹妹。”
凌雀出体，落在胧月身旁，指着男子鼻子道：“你来这干嘛？”
众人惊惧，二人的气息即便内敛，但言语间的答案已经清晰明了。
一高一矮的两人像极了大人与孩童，男子笑眯眯的双眼一脸和善，道：“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
“我来不对，差点被你套进去，言兮，这里可是暗王的地盘，你就敢闯进来，那暗王竟然没对你出手就算了！你还招摇过市，传言你和暗王关系好，果然是真！难道你是决定要背叛主上了吗？”
言兮一打响指，展开第二空间，顺带将胧月林潜一道拉入，往凌雀额头弹了一记脑瓜崩，冲凌雀道：“你可别胡说，小孩就是小孩？我这叫知进退，我怎么可能背叛主上，只要不伤主上利益，暗王我也可以相帮，化解他们的仇怨才是我的目的，我可不像你们愚忠，非要置暗王于死地。”
林潜吃惊：他们说的暗王…曾经完整的我？
“暗王吞噬诸世万界生灵，他本就不是善类。”
“那是他有本事，你以为主上为什么要创造秩序法则大监平衡各界生灵？那是因为诸世万界生灵本就好争好斗，哪有什么真正的纯善，世间生灵早就让主上一遍又一遍失望，主上需要更多同理念的管理者帮忙分担压力，尽可能减少斗争，暗王就是个不错的人选，有实力，成长快，特性也与主上一样，只是比起主上，他的性子暴虐贪食而已，主上对他是可气又惋惜并非是一定要裁决的对象，不然你以为主上为何一次又一次放过暗王？暗王仇视主上，但主上却未必。”
林潜再次吃惊：阿月体内的创灭王，于我是仇敌，但他却不在乎对我动手，原来是这样…那我的仇怨是…？没关系，不重要了！警惕疯子准没错！疯子的特性，我的特性…
凌雀怒视，反驳道：“不可能，暗王邪恶，坏事做尽，不仅对诸世万界下手，光是他多次进攻王都山，导致百万神兵百位神将彻底魂灭，又设计让王都山数十名新神将叛变，主上心善一次次放过他，他却一次次设计将主上巡界法身弑灭，你又怎么说？！”
言兮躬身，抚着凌雀脑袋道：“每个人感受不同会导致评价不同，小雀雀，咱们各执己见，都有不同观点，我只希望暗王未来能成为主上的帮手，我担心主上一人快撑不住。
二人争执不下，言兮懒得继续争辩，转向胧月林潜，问道：“他们是谁？我总觉得他俩与我们有种命运连接。”
“什么连…？！”凌雀话未说完，暗王之息向四人弥漫过去。
“哼哼！帮她？本尊恨不得让她彻底魂灭神销！”轶世划破空间现身。
凌雀惊惧，迅速遁入胧月之身。
轶世不屑对凌雀动手，双目紧盯言兮。
言兮仓惶打开空间旋涡，却被轶世虚空定格，后者斥声道：“擅自闯到本尊地界！就得付出代价！”说罢，一掌拍下，巨大的黑色掌影震碎空间界幕冲言兮砸去。
言兮连忙抬手爆发神性护身，硬生生承受一击，嘴角渗血，大喊：“停停停，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轶世不言，瞬闪胧月面前，轻笑道：“本尊好奇，怎么每次你都在？”只是随手一挥，暗王之力辟出一道暗王空间，空间之内，犹如午时山间的幻境美轮美奂，四人已在莲池小亭，面前是禅石桌，佛墫石凳三位，轶世朝林潜虚空一掌，将其推出空间。
胧月忧心，朝林潜抓空，回首斥道：“你把他怎么了！”
“知道你担心，本尊怎么可能伤他，他回去了。”轶世轻笑坐下，转而冲言兮斥声道：“过来！”
言兮身体束缚消失，浑身一激灵，立即小跑上前，笑眯眯道：“暗王阁下有何吩咐？”
“你家主上可有踪迹？”
“并无，不然我等肯定在您出手前将主上接回。”
“你还是从前那般，对本尊一股无畏模样！”
“您无心杀我，肯定无畏，您若有心，我也逃不了，您也知道，您的怒火只有主上可解，杀我等于白费。”
轶世不言，看向胧月，指着言兮问道：“你觉得本尊该不该杀他？”
胧月心惊：怎么扯到我这来了。
“这是玩我呢吗？两个答案，要么杀要么不杀，杀了我就有责任，创灭王肯定找我麻烦，不杀，你找我麻烦。”胧月无奈摆手。
言兮吃惊：暗王能如此，这小子身份不简单！
“你是本尊的宝贝，怎么会找你麻烦，创灭王找你麻烦，本尊替你挡着，怎么说，近日本尊可没有为难你，你的要求本尊都有满足。”轶世朝胧月虚空擒拿，将胧月揽在怀中。
“您还是自己做决定吧。”胧月放弃挣扎，叹口气又道：“最近我和分身有一次感应，他是不是在你那？你把他关起来了？”
“没错，他现在被本尊好吃好喝供着，即便不关他，他也不跑。”轶世伸出食指勾着胧月下巴，凑到耳边又道：“本尊不与那蠢货相比，你觉得本尊如何？要不你跟了本尊，如何？”
胧月皱眉，对视而上，心疑开口道：“跟您还是算了，您是暗王高不可攀，长着和他相似的脸，未来林潜的体型或许与你一般，你们有时候性子也很像，他不坏心中有善，但是你，我看不懂，能在您手底下活着可不容易。”
言兮站在一旁错愕，欲言又止。
“有何看不懂？”
胧月眼神一凝，认真道：“当初你刚出现，我十分畏惧，对我多次施暴，我反抗无果，在迷宫你毁灭我的身体，虽然是你救我，但你对我所做我都记着，对你更是厌恶，你现在放我自由，允许我和林潜相处最后的时光，学着林潜的为人，尽力满足我的要求，对我睁只眼闭只眼，我很清楚，你这样只因为林潜，之后听过你的故事，试着解析你的为人，但你的故事充满悲剧与负面，我不敢确定你是好是坏，就像一个长期被压迫的小孩宣泄情绪被众人围观定义成恶。”
“嗯，继续说。”轶世心道：最后？果然让他猜到某些事。
“你孤独的践行恶的行为，如果施恶并非出自本意而是自保那便已经模糊善恶界限，所以你的善恶我还是不清楚，我只能说你的心性与普通凡人一般，是正常行为，因为”胧月突然转向言兮又道：“他对你的印象不是恶，就如他所说，每个人观点不同，如果生死争斗是世界的本性，那么你的出发点就是保护自己而通过斗争掠夺壮大自身的行为没有错，是世界本错，没有人能在斗争的生死笼中独善其身，不被污染，因为，败者皆亡。”
言兮看着胧月说教模样，慢慢陷入与晨的回忆。
小言兮指着源界上的诸神之战，稚嫩的笑脸纠结又疑惑，问道：“主上，他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啊？他们不是家人吗？”
身穿一身白金色长袍，满头金色波浪卷发的艳丽女子伫立虚空，答道：“他们只是想活着。”
“他们现在不都是活着吗？”
“因为他们都想活的更加长久。”
“为什么？”
“因为欲望与意志留存，强大的一方吞并弱者一方，获得更高级权能，生命更为长久。”
“为什么不按照生命的规则来呢？”
女子直视战场，冷冷道：“诸世万界规则不唯一，法则为王，自然法则为大，想要不被法则束缚就必须通过竞争成为强者掌控法则，竞争是唯一途径，王是裁定一界的强者拥有至高权力，生命最为久远，王座之下都是白骨累累，直到王一朝败于敌手，无法掌控法则时便会被法则掌控，新王诞生，旧王被新王接替吸收，权力回归，新王又成旧王。”
“好难受，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被污染的诸世万界本相，生灵本性。”女子双眼之中已无一丝厌憎，只有冷淡。
“还是我们神庭界好。”
思绪回到现实，言兮为之触动，上前笑道：“不知小朋友是什么人？竟然能知道这些，更能明悟其中道理。”
轶世抬眸双眸怒视言兮，道：“本尊限你一分钟滚回去，否则！”
言兮立即摆手干笑道：“好好好，我马上就走，不过，走前我还是想跟你说一句，你和主上的生死仇怨非得相报吗？其实你们联手，诸世万界还有谁能敌过你们，你也知道，诸世万界就快”
言兮话未说完，轶世瞬闪当即出手，将言兮身体一拳贯穿，然而并无鲜血飞洒。
言兮身体化作泡影消失，却轻笑叹气：“哎~”
胧月惊悚起身，冲轶世无畏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能问吗？”
轶世面色无波转向胧月静默数秒，背负双手仰头道：“问。”
“你与创灭王的仇怨报完之后有什么打算？”
轶世大笑：“哈哈哈！坐上他的王位！继续变强！直到无人能敌。”
胧月又问：“然后呢？”
轶世抬手破去幻境道：“没有然后。”
胧月怔了怔，数秒之后变回正常，叹惋道：“可惜了，这美景。”
胧月双眼变成一黑一白，又道：“未来我终究会与玄西融合，您拦不住，这是趋势，您无法杀我，融合之后，要么是我或者我会劝说玄西阻拦林潜干傻事，您想吞噬林潜，我不许，你口中宝贝的含义你或许不知，但我会用行动证明给你看，林潜是我在人世获得的至宝，谁也不能把他夺走，即便是你，也不行，虽然你有这份权利，但他现在属于我，这是警告但不是威胁，只是一个即将失去至宝的人对企图抢宝者发出的怨愤。”说罢，胧月将情绪之力汇集右手，划开第二空间走出。
林潜面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汗，惊慌瞪大双眼看向胧月，扑上前相拥。
胧月微笑：原来，你也一样啊林潜。
轶世咬牙，仰头怒吼：“凭什么不是我！为什么！”
酒店之外，雨渐渐停下。
凌雀听着胧月对轶世怨愤之言，满心疑惑。
随着言兮离去，术师老者看向无云的天空，忧心的神色恢复如常。
胧月传唤杨城，朝杨城眉心再次传授两道技能“撼金之体”与“血伤”。
“加上“浮镜照月”，你已经完全转化正经的战斗辅助型军人，好好学，未来风云战必有你一席之地。”
“谢谢师父。”杨城屈膝，胧月连忙抬起，道：“平时就和大家一样，不用客套，但训练会和林潜一样，难度加倍，我与林潜还有要事，提前离开。”
“是。”
说罢，胧月示意林潜跟着，二人离开大厅，留下众人收拾残局。
二人乘坐电梯往酒店最顶层而去。
包间内，候寻与徐清友等候多时，一头银灰发，身穿休闲服的祝由悠与阳言知坐在一旁。
胧月二人推门而入，几人投去目光，祝由悠咧嘴暗笑。
胧月二人未及坐下，站在门口道：“我二人时间不多，需要长话短说，我个人同意联盟，但是不是现在，等日后回到军区，我让他老头子跟您联系，细商计划他比我精明，能想的更加全面，另外，我还要多两份联盟会议决策权，一份占比百分之十一，一份百分之十九，之前的两份决策权，我和林潜各百分之九，前两份给我家两位老头子。”
候寻脸皮抽搐，道：“我们是与二位合作，前两份这占比是否太大了？”
“不大，韩风，也就是我第一位父亲，如今实力是化月境巅峰，再过不久就能进入撼月境，而你们联盟军区，各位都是天命境巅峰或者化月境初级吧，境界越高实力越强，更何况是一个大境，还有一位，也是我父亲，身份现在不方便告知，他目前是撼月境，他们天赋比起我也不差，你们联盟军区不会亏，平时联盟会议决策百分之十九那份暂时禁用，等日后他的身份公开再开始启用。”
徐清友当即看向候寻点了点头，候寻摸着下巴，即刻拿出签章就要找祝由悠拟订联盟协议。
胧月几人也没想到候寻如此心急。
候寻徐清友两份签章之后，将协议递交胧月手中，道：“二位，我二人信得过你们便提前签章，协议暂且存放二位手中，等二位回到军区，咱们视频再补上其他军区首脑的电子签章。”
“行！既然二位信得过我们，那我们便接下。”胧月转头对祝由悠笑道：“姑姑，麻烦您帮忙派人保证他们安全。”
祝由悠一愣，随即起身微笑道：“小远都放话了，姑姑能不把事办妥吗？嘿嘿。”
众人一愣：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