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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阴阳倒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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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峰开着车循路上山,时不时的回头看,何军道:“有人跟踪?”

    南峰道:“不是啊何组,你想给小宝母子捐钱就捐呗,干嘛非要装成买海鲜的?”

    何军道:“人家母子俩相依为命五六年了,现在社会福利这么好,如果肯接受施舍,也不至于如此孤苦度日,好心也得顾人家的面子嘛。”

    南峰道:“那这一后备箱的海鲜,可咋整吧。”

    何军道:“这几天就吃海鲜自助吧。”

    说话间,车子已经驶入一条道旁种满参天银杏上山的大路,虽是深冬,那银杏林却也耐得住寒冷,尽管落了一地黄叶,枝桠上依然团团簇簇,高饱和度的视野,令人心旷神怡。二人欣赏着山景,不觉已到了路头,前方是个二十多亩的平台,开着几家民宿和二十来家餐馆,最东边有一家车辆美容。

    南峰将车子找空位停下,二人下车来,向山上打量,目前所在位置,也只在下山腰里,不过三分之一的高度,剩余还有三四百米,却无上山的大路。山壁上也只有些攀登爱好者留下的残损绳索。

    南峰挠着头道:“会不会走错路啊?这完全没有上去的路,小宝妈怎么可能上的去?”

    何军去车后备箱里取出两条大青斑拎在手里,让南峰捧了一捧扇贝,径直往最小的一家餐馆去了。

    那餐馆老板看二人带了食材,已明白他们的意思,拿了个大盆接住青斑和扇贝,说道:“两位先坐,这有啥要求没,清蒸还是红烧?”

    何军道:“您怎么做拿手就怎么做。再炒个咱们山上的山菌啥的。”老板见何军随和,叫了声“好嘞”便去后厨忙活去了。

    不一时,清蒸青斑、碳烤扇贝和一盘清炒茶树菇端了上来,南峰又要了一盆米饭。何军邀请老板一起吃,老板如何肯坐,何军先结了账,拉着老板一起坐下,道:“你自己做的饭都不敢吃,我们也不吃了啊。”老板推辞不了,扭捏着也在横头坐了。

    何军、南峰不停夸赞老板厨艺高超,两杯茶功夫,老板的拘束劲儿全没了。何军才问道:“诶?老板,咱这隆泉山上,是不是有个什么墨家呀?”

    老板道:“嗨,别提了,自从三年前墨家把上山的路封了,我们这二三十家商户生意就变得惨淡了,走得已经没剩下几家了。”

    何军道:“封路?!”

    老板道:“是啊,去那朝阳坡,就只有这一条路,三年前不知道啥原因,一开始是焊铁围栏,没几天索性直接把路毁了,种了树,也没人管。”

    何军道:“原来的路在哪儿?”

    老板指着门口,说道:“我这个馆子当时就守住路口,出门右手边就是,现在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南峰道:“那山上现在还有人么?”

    老板道:“当然有啊,都跟半仙儿似得,只见过他们下来,没见过他们上去。”

    何军道:“老板越说越神了啊,十几年前我来过这里,那时还没有这些民宿和餐馆,就一条小路直通到顶。没想到再来此处,已经是这番光景了。”

    饭罢,二人辞了老板,出门来,右转,往山上看去,细看之下,果然这四五列白皮松长的矮些,不似林子里的其他树木高大。南峰一马当先,就着四五十度的斜坡,扳着树干,三两下,爬了七八米高。何军则望山兴叹,无从下手。南峰解下后腰备好的绳索,扯住一头丢将下去,带擎着何军上山。

    二人一前一后,一高一低,饶是南峰有超级血清加持,此时也有些气喘,更不用说已是中年的何军了。南峰将手中的绳索绕着身边的树干缠了两圈,打好结,将何军拉扯上来,靠着树干休息。

    何军道:“真是望山跑死马啊,爬了这么久,这上坡的林子,怎么跟没头儿似得……”

    南峰也察觉到这条上坡路确实比预想的长的多,道:“这不会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吧?”

    何军笑道:“这都啥年代了,还鬼打墙,走吧!”

    南峰也不自觉的笑了,扳着树干准备起身,不料这是棵死树,那树皮被南峰一扳,一大片脱落下来,南峰扳了个空,何军急忙揪住衣服才没摔倒。二人继续向上爬。

    眼前的事物始终一致,视觉感受难免有些疲劳,大脑便会分派更多的精力去维护视觉的平衡,也因此,让二人并没有长度和高度的概念。

    南峰正爬间,何军扯了扯绳子,道:“休息下吧,哎,真是老了,不中用了……”

    南峰便停了下来,照前法将绳子在树上固定了,回身去扯何军,转身之际,不觉吃了一惊,将绳子固定好,蹲着滑了下去,在何军身后停住。何军看南峰一脸惊恐,见他又滑下来,不由得转身看去。

    只见南峰抱着一棵没皮的树转圈,问道:“怎么了?”

    南峰道:“何组,你下来!看这是什么?”

    何军放长绳索,垂下来,只见一棵没有皮的松树,何军道:“什么?”

    南峰站起身,故意手没抓牢,向后佯倒,何军急忙伸手拉扯,南峰早收住了劲儿,何军惊道:“我们刚才来过这里?”

    南峰道:“不可能,我们一直在往上爬,怎么会转到原地呢?可这棵树的树皮,确实是刚才我扳掉的……”

    何军道:“可能树有相似。”这也许是唯一解释得通的说法。

    南峰从口袋里取出钥匙,在那棵没皮的死树上刻写了一个巴掌大的符号,上面是牛头,下面是虎头。何军看了冲南峰点点头,南峰继续冲上前向上爬去。

    两人爬一会儿,回头看一眼,爬一会儿,回头看一眼。南峰仰头向山上看,依旧看不到顶,坡度始终陡峭,感觉有些吃力,担心何军,便主动停下休息。背靠着树,从怀里取出两个水袋,拣了一个扔给何军,咕嘟嘟一口干了,将袋子收回怀里,看了看表,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回头喊道:“我们爬了五个钟头了……”

    何军也看了看表,道:“要不然先下去吧。”

    南峰知道何军担心二人安危,再往上爬,不知要爬多久,便要去解绳子,转身瞥眼间,只见西南西南四五十米处,有一棵没皮的白皮松,脑子里登时“嗡”的一声,将绳子固定紧,顺势滑了下去,往右一闪,借着树卸了下滑的惯性,停在那棵没皮的树旁边,树干上赫然有个符号,上面是牛头,下面是虎头。

    转身对何军道:“真遇着鬼打墙了?”

    何军松着绳子,也凑了过来,看到那个符号,也吃了一惊:“兜兜转转,我们一直在套圈子?”

    南峰道:“起初太阳一直在我们身后。太阳骗不了人的,先下去吧,这儿太邪门儿了。”

    何军道:“好,先下去。”

    南峰复又上去解开绳子,让何军在前,自己在后卸力。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四五十度的陡坡,树与树之间最近的距离也有三米,对于何军来说,着实吃力。

    不觉天色渐暗,何军实在支撑不住,搂着树休息,南峰也跟了下来,说道:“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下山也下了五个钟头了,怎么连山下的一点灯火都看不到?”

    何军喘着气,说道:“可能下山的速度没有上山时快吧,休息休息,咱们继续下。”

    微弱月光下,南峰见何军的手掌已经渗血,遂将自己裤腿撕了两截给何军把手掌缠了,又给何军拍打身体促进血液循环。

    何军道:“走吧,别歇着了,等会月亮过山,可就一点儿光亮都没了。”

    南峰道:“诶?!何组,既然方向感骗了我们,也就是说,视觉的误差才让我们走了弯路。此刻光线暗淡,视野不好,凭生物指南针应该可以走出这片林子。我体力还行,要不你就在这里原地休息,我还往上爬。”

    何军不放心,道:“是不是下山的路,会更近一点?”

    南峰道:“你的手,我担心……”

    何军道:“我的手不妨事。”

    南峰道:“拼一拼,说不定能闯出去呢?”

    何军了解南峰,只要认定了,必须亲自尝试不可,遂说道:“这样,咱们的绳子有五十米左右,去掉咱俩两头各一米,还有四十八米,你牵着那一头,我牵着这一头,绳子绷直了,就拉一拉,我跟着往上爬。”

    南峰应了一声,便摸黑往上爬去。哪消三五分钟,绳子早扯得笔直,南峰大喊了一声,何军听得声音不远,也的确在正前方,便将绳子扯了扯,南峰会意,将绳子固定在树上,将何军拉上来,二人就歇一歇。

    如此反复了六次,恍惚间看到一轮残月,却与方才不同,貌似小了很多。前方又有几处微弱的灯光。

    何军道:“咱们应该是出了那片林子了。”

    南峰依旧闭了眼不看,凭着直觉向上爬,待绳子扯直方才睁眼,只见前方坡度不甚陡峭,也就十来度,将何军拉上来,顾不得疲惫,奋力往大路上而来。

    二人躺在大路上哈哈笑了起来,何军道:“科学的尽头,竟然是玄学!哈哈哈哈!”

    南峰道:“我现在还有点后怕呢哈哈哈哈!”

    从迷阵中逃脱的兴奋、激动和喜悦,让二人一时间忘了今夜何去何从这个严重的问题。不过山中的冷风又把他们带回到现实。何军道:“那边有几处灯光,咱们瞧瞧去。”

    遂循着光亮赶去,走得近了,才看得真切,光亮处是几处人家。借着月光打量,七八间草舍相连,高低不一,有两层半的,有一层的,有歇山顶的,有平的。

    何军道:“你怕不怕狼?”

    南峰道:“没睡着不怕。”

    何军道:“要不咱们就在草垛将就一晚得了。”

    南峰知道何军不好意思,便道:“我是无所谓,不过你的伤口渗出的血,已经把裤腿浸透了……不行,我去求援。”言讫,扯着何军一溜烟的往草房去了。

    来到一家亮灯的草房子前,南峰喊道:“有没有人?”

    喊了两声,只见草房里出来一个老者,站在门口眯着眼打量他们。南峰赶忙打招呼,良久,老者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何军正要开口,南峰抢着道:“我们是攀登爱好者,没算好时间,出发得有点儿晚了,加上我朋友的手受了伤,所以……”

    那老者听闻,又见何军包着手,便叫了声“进来吧!”,自转身进屋去了。

    南峰扶着何军进了屋,老者从壁龛取出个木盒,打开木盒,拿出纱布和一个纸包,又拍了拍脑袋,从床下拎出一瓶白酒,都放在桌上。南峰给何军解开被血浸透的裤腿布,用白酒清洗了下,正要用纱布去包,那老者用拐杖敲着桌子,道:“那个那个!消炎的!”

    南峰拿起那个纸包,打开看时,里面是些黄色粉末,不知是什么东西磨成的粉,不敢乱用,何军道:“这个应该是土霉素,消炎的。”

    那老者起身,说道:“你们在这里睡吧,明儿天不亮就赶紧下山,别让别人瞧见,要是被人瞧见了,我可保不了你们!”

    南峰在身上摸了摸,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便道:“谢谢爷爷啊,我们不白住,我们给钱,有没有码,我扫给您。”

    老者也不理会,将灯火闭了,拄着拐便往外走,走到门口说了声“不听话,吃亏的是你们。”

    南峰见老者走远,道:“这老头儿好怪啊。”

    南峰话音刚落,老者端着个竹篦进来,放在桌上便走,确是八九个白馒头。二人狼吞虎咽,风卷残云,登时吃了个干净。南峰道:“既然咱们都上来了,就查个清楚,看那个墨家到底弄得什么玄虚。”

    何军道:“这样可连累这位老人家了。”

    南峰道:“我们天不亮就离开,但不是下山。”二人打定主意,挤在一张草炕上睡了。

    一夜无话,次日凌晨四点多钟,一声鸡啼将何军叫醒,看看表,查三分钟五点,便叫醒南峰,换了药,摸黑出了草房,往大路上来,溜着路边,一路向上而去。循路转了两个弯,柏油路也到了尽头,一条宽阔平整青石板路铺在脚下。

    只见远处两三公里,有些许光亮,一周遭黑漆漆的,似乎是什么庞大的建筑,南峰拿出手机,调出真实夜景模式,按下快门,自动补光,依稀可以看得出前方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古建筑,那些许光亮,正是建筑两肩的耳房透射出的光,应该是值班室之类的所在。

    何军道:“这里应该就是朝阳坡朝阳殿了!”

    南峰道:“墨家所在?”

    何军道:“是,我有印象,这个建筑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和十几年前记忆中的样子轮廓差不太多。”

    南峰便大踏步往前走,何军伸手去拦,哪来来得及。南峰刚一脚踩在一块青石上,只听得斜刺里“嗖”的破空之声传来,饶是南峰敏捷,斜身躲避的同时,回手揽住何军,一阵冰凉感在右臂划过。

    何军道:“大殿坐北朝南,我们要过去,就是往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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