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原来不是天边月
“讨好？”
某人点头如捣蒜。
“你男朋友？”
白炀略微有点不好意思，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此时好像有人在朴校的心中打翻了各种调味品，稀奇古怪的味道慢慢渗透，甚至钻进了他的骨子里。
“我最近新学了一道汤，正好做给你尝尝。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教你煲汤。”
“学长你还会炖汤啊！”
——也是，这么多年总不能只吃焦鸡蛋吧！
“我会的多了，下班后和我回家，我教你。”朴校笑的温和，却也只是浮于表面，这是他一贯的样子。
白炀欢天喜地地跟着对方回了家。
是一间单身公寓，房间的物品摆放的整整齐齐。素色的各式家具昭示着主人的平稳，却又很突兀的出现了一些打破这份淡雅的小东西。
史迪仔玩偶？咬手指的鳄鱼玩具？被遗弃在沙发上的可乐罐？还有这双米奇拖鞋？这鞋码也不对吧！
“好了，接下来把萝卜切成块儿”
看着某人笨手笨脚的样子，朴校直接从身后将对方环抱住，一只手放在白炀的手上，带着他拿起刀，稳稳的切下去。
朴校当然是故意的。
指尖的冰凉触感直击白炀，对方身上清爽的味道将他团团围住。不是熟悉的冷调香，他下意识的就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对方压了下来。
“别动，好好学！”
朴校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异样，好像就是单纯的想要教他。
渐渐地，白炀也接受了对方的一些小动作。
——不就是好姐妹手拉手嘛！小时候我还抱着他睡过觉呐！
跟着朴校学了几天，白炀的汤，终于可以出师了！
而且通过这几天的相处，也让白炀接触到了更真实的朴校。
——原来学长不是天边月啊，他也会笑、会恼。
——而且生动起来的学长，莫名有些可爱！
“你很爱他吗？”
朴校企图在对方的心墙上找到一个缝隙，然后爬进去。
“学长！你脖子上是什么！”说出去这句话的一瞬间，白炀就后悔了。
——能是什么啊！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白痴的问题啊！
——不过居然会在学长的身上看到……这些，属实是有点震惊到自己了。
——难道学长之前忽然开始疏远自己是因为撞号了？！现在对自己这么关照一定是因为发现自己有男朋友，他不怕自己误会他了！
——好好奇学长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啊！得多帅才能配得上学长的神颜啊啊啊啊啊。
沉醉于脑补的白炀当然没有留意到朴校瞬间惨白的脸色以及他微微颤抖的手。
白炀离开后，朴校飞快地跑进浴室，疯狂擦搓着自己。
原本红色的印记硬是被他擦的要滴出血。
“为什么，凭什么！凭什么你可以被人爱，凭什么你可以干干净净的被人爱！”朴校缩在一个角落里，他嫉妒、他痛恨！半年来的压抑，在这一刻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口子。
他以为他提出的z项目被批准后，他的生活就可以明朗起来了。
上层一开始只是压着他的项目不放行。
可是一年后，研究所却要把自己的项目安排给刚来的新人。
朴校不怨白炀的，他知道这是上层的决定。可是，这是他提出的项目啊，这是他的心血啊！
无奈之下，他找到了管理层。
他永远都忘不了，当时对方轻蔑地看着自己的样子，只一句“如果你足够优秀没人能替代得了你”的轻飘飘的话语。
是自己不够优秀吗？当然不是。
对方不止一次的暗示过自己，眼中的贪婪是藏不住的。
“你这样的新人是不能独立做项目的，这是规定。”
对方油腻腻的双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摩挲，口中的烟酒混合味道让人直犯呕。
在这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周旋中，朴校只能装傻充愣。许是拒绝的多了，对方就不感兴趣了。
一年的时间，硬生生花费一年的时间，朴校才得以摆脱对方。
所以在一年后，白炀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想要保护好这个小男孩。
“你们一个像小太阳，活泼可爱。一个像月光，清冷如玉。”这蹩脚的夸赞，朴校甚至都能想到对方的脑子里现在在过着怎样的废料。
可是单纯如白炀，他只觉得这是夸赞，笑得甜甜的、露出两颗小虎牙。
自己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开心的笑过。从记事起，自己的生活就只有磨难。
自己总是陪在白炀身边，不让他有独自接触到实验的机会——怕他被上层约谈。
——这样单纯的人，可能斗不过对方。
甚至在研究所里，自己都尽量不让对方有独自待着的机会，他太怕自己会再也看不到那样的笑容。
哪怕最后对方表现出了对自己的喜欢的时候，他也只是稍稍远离对方，却从没停止过对白炀的关注。
他自认为自己很好地保护住了对方。
可是事实呢？
自己策划的z项目，最后却被分配给了一个新人。
为什么呢？
白炀的能力明明不如自己的！可是他很漂亮，漂亮到连他都心动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z项目，为什么偏要和他抢z项目啊！
后来，他主动找到了葛氏兄弟，用他最不耻的方法，企图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他是不可能委身于那个油腻的男人的，虽然二葛不是研究所、也不是总公司的人。但是朴校知道，他们可以帮自己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白炀主动退出了。他离开了z项目，也离开了j研究所。
那一刻，他所有的自尊都好像被这个人踩在了脚底下，他感觉自己在被这个如同天使般的男孩狠狠嘲笑！
他的灵魂，和他的身体一样，开始变得肮脏。
所以，在z项目被总公司不看好打算叫停的时候，在白炀淋着雨跑来安慰自己的时候，他故作不经意地给对方提出了解决办法。同时利用自己和二葛的关系，成功的完成了这个计划。
他是愧疚的，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白炀，他厌恶这个肮脏的自己。
可是，现在他才明白，可怜可笑的从来都是自己！同样肮脏的身躯，白炀可以得到俞倾凡的爱，而自己只是别人的玩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