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伤筋不动骨
刘裕看着飞散的火星感叹道：“可惜不能爆炸，否则这景色就更加美好了。”
石弹坠地的声音渐渐停歇，除了自己身周这几十号人，山道上一片黑暗，只有一些零星的火光。惨叫之声充斥在张威耳边，可以想象，山道上此时是个什么场景。
张威浑身冰凉，转头看向刘裕道：“我杀了你！啊！”
“噗。”
一个精钢箭镞从张威的后颈射入，瞬间顶出了咽喉。
“嘭，当啷。”张威扑倒，战刀也落在地上。
“跑啊！”
秦军士兵也终于反应过来，转身逃跑。
“追！杀！”刘裕话音一落，身后的亲卫冲出。
看着追杀溃兵的亲卫，刘裕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大汗淋漓。
躲在刘裕亲卫身后的孙无终此时过来笑道：“营主，我服了！”
刘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艰难抬头：“扶我一把，没力气了。”
孙无终赶忙伸手搀扶。
“孙处呢？”刘裕问道。
孙无终笑道：“这小子体力好，又跟着您的亲卫杀出去了。”
刘裕也没注意孙无终恭敬的语气，闻言摇头道：“这家伙，真是个牲口。”
“哈哈！”孙无终扶着刘裕大笑。
刘裕看着黑暗的山道：“也不知道秦军损失如何？”
孙无终回道：“必然损失惨重。”
刘裕望向‘胡彬’道：“摇动火把，让投石机再发一轮。”
“诺！”
随着火把摇动，天空中再次响起刺耳的声音。追杀溃兵的孙处听到声音赶忙停步。刘裕的亲卫也知道投石的厉害，赶紧退回第三棵树后面。
这是刘裕设定的安全区域，一越过大树一直到营门都是投石机的覆盖范围，石头可不认人，管你是不是北府兵的人，只要进去阵亡概率百分之六十以上。
山下的符融同样也被惊到了，看见山间某些地方亮起星火的时候，他就察觉不对，但是一直到山道上的秦军伤亡惨重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见前方有溃兵退回，符融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前方的将领回报：“公爷，楚军在山上布置了石砲。我军伤亡惨重，黑暗中无法统计。”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符融失声道：“这么陡峭的山间，石砲绝对无法操作！”
“报”
符融收起惊容道：“何事？”
传信兵禀报道：“我们拷问了楚军的溃兵。公爷，胡彬早就死了，现在山上的领兵将领是三阿铁壁刘裕！”
“噼啪！”
符融空甩马鞭，望着漆黑一片的山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次日一早，刘裕望着山下依旧严整的秦军军营道：“符融果然是老将啊，昨夜一役对秦军来说，有些伤筋，但是绝不动骨啊。”
刘穆之回道：“确实看得出来，秦军绝对没有放弃硖石口的想法。”
孙处同样望着秦军疑惑道：“军阵依旧严整，难道说昨天我们的攻击一点损失都没有？”
“怎么可能？山道上的满地碎尸你没看见？”孙无终反问了一句，然后看着刘裕道：“只能说昨天的伤亡没有达到能让秦军崩溃的程度。”
刘裕看向刘穆之道：“道和，还记得当初我们在东山算过的账吗？”
刘穆之点头道：“当然记得，一般军队伤亡超过百分之五就会失去战力，伤亡超过一成（10）就会崩溃。依仗坚城这个数字会略微有所提高，但一般不会超过两到三成。”
刘裕道：“符融昨天出战之时我看见过，预估他带来的人数应该在五到六万之间，可昨天从早上一直到晚上，秦军的伤亡一定超过了六千甚至可能有八千。而今天看起来秦军依旧能战，这说明什么？”
孙处问道：“这说明什么呢？”
刘裕苦笑一声道：“嘿嘿。这说明符融太看得起咱们得龙骧将军了。带过来的全是百战精锐！”说着回身走回大帐：“老实在山上呆着吧，冲下去就是送死，哪怕夜袭死的也是咱们。”
其他人哑口无言，因为刘裕说的就是事实。
忙碌了一夜的符融同样走出大帐，细细观察这山上的防守。
既然已经暴露，刘裕也就不藏了。符融发现，昨天晚上冒气火光的地方都是投石机。虽然看不清楚全貌，但是挺立的鞭稍还有皮兜都说明了，那就是石砲。
符融眯缝着眼睛细数一遍，能看见的地方最少有二十架。
“他们怎么能在山坡逼仄的空间内操作这么多石砲？”
四下一片沉默，没人能回答阳平公的问题。
见此情景，符融看着满是秦军尸骨的山道轻叹道：“彭超死得有些冤了。我若有这种东西，也能在三阿城打出骄人的战绩啊。”
符融有些懊悔，当初皇兄要杀彭超的时候，自己就应该保他一下，有他的提醒昨天就不会损失七千多人了。这些可都是精锐，氐族的百战精锐。
“公爷，那我们怎么办？”
符融吩咐道：“让后军的辅兵小规模出击，看看楚军这些东西还能不能用！”
经过三四天的低烈度试探，符融终于摸清楚了这些石砲的信息，打击范围只到山脚之下，投掷频率很快，每刻钟一发石弹。但石砲的具体构造因为有伪装，暂时不得而知。
这些信息对于攻破硖石口没有什么帮助，符融明白强攻硖石口是不可能的了，做好了一切部署，带着亲卫走到硖石口的山脚。
“刘裕，出来！”一帮人齐声高喊，声音在山间回响。
刘裕走出大帐，看向山下的队伍。
“刘裕，我乃大秦阳平公，大秦天王是我的兄长。你若现在下山投降，我保证封你为侯，领正三品步兵校尉，统军八万！”
刘裕那天一连串精妙的表演，还有这几天严密的防守攻击，让符融起了爱才之心。
“多谢阳平公好意，我刘裕乃是汉室之后，怕是吃不惯秦国的全羊宴！”刘裕听到传话，同样组织起一批人高喊。
“那又如何？我大秦丞相王猛同样是晋国大臣，汉族世家。”
“那他王猛就是个汉奸！世受晋恩，却助纣为虐！”
眼见刘裕态度坚定，符融再次传话道：“既然如此，那就等我剿灭桓氏再来商谈，到时候条件依然如此。你也可以随时下山来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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