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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你也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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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祖父活着的时候是当朝尚书,我们家自然不用严格遵守,可是他已经去世了。”臧俊摇头叹息。

    “那又如何?父亲依旧是郡功曹,我兄长太学博士!”臧熹依旧不服。

    “唉,你祖父走了,只能靠为父独撑家业,你祖父在朝中不是没有政敌啊!当初他得罪太多人了!”

    臧俊摇摇头继续解释:“当初你祖父最大的政敌就是太原王家,如今刚刚到任的郡守王劭,就是王氏的人,北方大族报团取暖,正愁没有理由给这些世家腾官位呢。”

    “啊?”父亲说的这些事情,臧熹并不清楚,他不过是个纨绔而已。

    臧俊叹了口气继续道:“幸亏为父平时官声不错,王劭找不到把柄,但这家伙不知从哪听说了你姐姐的事情,正在给为父施压,如若你姐姐今年还未出嫁,这件事就足够我们臧家所有人罢官回乡了。”

    “可是,我姐姐,就不能找个家世相当的吗?”臧熹还要再说。

    臧俊摇摇头,同样痛苦道:“当初就不该听你祖父的去找道士批命啊,现在你姐姐还有几人敢娶?”

    “爹爹,我嫁!”

    这时后门突然转出一人,声音柔弱而坚定。一身淡青色香云纱袖衣长裙,素色的裙面上没有一丝复杂的纹样,但映衬出女子白皙的皮肤,姣好的面容。腰间的锦缎束腰勾勒出女孩曼妙的身姿,该挺的挺,该翘的翘。

    “姐姐,你都听见了?”臧熹对着女孩羞愧道,作为父亲的臧俊同样不敢直视女儿的眼睛。

    “嗯。”女孩声若蚊吟。

    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臧爱亲,臧俊忍不住唤了一声小名:“娇儿啊,为父”

    “父亲不必如此,女儿没有怨言。”臧爱亲微微摇头。

    臧俊长叹一声,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自己的女儿,从小顶着一个克夫的名声,让女儿对着自己总是感觉唯唯诺诺,不敢有一丝冒犯,生怕父亲把自己给送出家门自生自灭。

    父子三人相顾无言,沉默了十几分钟后,臧爱亲小声道:“父亲,带我去看看您选的夫婿吧。”

    “好,人就在中堂,你未来的婆婆也来了,还有两位小叔叔。”

    臧俊领着一儿一女来到堂屋门外,“娇儿,虽然刘裕是为父第一次见,但是这小子身上有一种难明的气质,虽然说不清楚是什么,但为父隐隐感觉此子日后要成大器。”

    臧熹撇了撇嘴,常年混迹各大赌坊的他很了解刘裕的名声,只以为他是在宽慰姐姐而已。

    推开堂屋的门,萧氏一见臧爱亲就眼前一亮,上前亲热的拉起手问道:“亲家公,这就是臧家的千金,我刘家的媳妇吗?”

    俩弟弟看着眼前宛若天仙的女孩,立马奔到身边欢快的拍着小手,“嫂嫂好漂亮呀!”

    这一句话就让臧爱亲从脸庞到脖子瞬间红了。

    “哈哈,亲家母,正是小女。”臧俊笑着回话,旁边的臧熹脸色阴沉的盯着刘裕。

    萧氏也不管其他人,拉着臧爱亲的手坐下道:“和为娘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回”这个娘亲实在叫不出来,只好糯糯道:“女儿叫臧爱亲,小名娇儿,今年十七岁了。”

    萧氏细细的询问臧爱亲,同时观察着这位准儿媳的身姿谈吐,心里乐开了花,正要介绍自己的大儿子,转头却发现刘裕盯着人家目不转睛,不高兴道:

    “寄奴,说话!”

    刘裕盯着臧爱亲一脸震惊,臧爱亲的长相跟自己高中暗恋的女孩一模一样,实际上从她进门开始刘裕的目光就没移开过,对刘裕来说是震惊,但其他人眼里这分明是一副猪哥相。

    此时听见母亲叫他,刘裕脱口而出:“张娇娇,你也穿越了?”

    “啊?”

    “嘭!”

    臧爱亲疑惑,萧氏上来就是一个脑门大巴掌。

    “娇儿啊,寄奴这孩子有时候神思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别见怪。”

    “没事。”臧爱亲看着刘裕揉着脑门的憨逼样子,捂嘴轻笑。

    “臧大人,臧姑娘,看见姑娘的面容一时失神,失礼了!”刘裕连忙道歉。

    “哈哈,无妨,贤婿这直性子正是娇儿的良人呐。”臧俊大袖一挥浑不在意道。

    站在门口的臧熹却是面容扭曲,心中咬牙切齿,姐姐这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就这样让这头野猪给拱了。

    看儿子出了这么大的丑,萧氏也面上无光,只好对臧爱亲道:“我们刘家家学渊源,虽然如今落魄了,但寄奴这孩子从小习武识字,平日里看起来木木的,但其实不差。”

    说完看了一眼主位上的臧俊,臧俊立马就明白了萧氏的意思,刘寄奴算是识字,但是文学修养不咋地,不要考校文学。

    但是下首的臧熹却知道以前的刘裕是个什么状态,存心让刘裕出个丑,“既然刘兄见家姐失神,想必是见家姐姿容艳丽,不如就作诗一首,就当定情之物如何?”

    “亲家公,这位是?”萧氏连忙问道。

    “这是家中次子,臧熹。”臧俊介绍完急忙呵斥:“考校姐夫才学能轮得上你吗?还不退下。”

    “是啊,是啊,小公子想考验寄奴的才学可以等下次,今天事情仓促”

    萧氏圆场的话还没说完,臧熹就面露不屑地打断道:“老婆娘闭嘴吧你!他会作诗吗?”

    刘裕闻言“嚯”的一声站起,怒视着臧熹。

    “臧熹!怎敢口出恶言,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臧爱亲柳眉倒竖,一脸怒容。

    见姐姐和父亲都在维护刘裕,臧熹的纨绔脾性反而上来了:“怎么了?你还想动手?你是个什么东西?”

    “滚出去!”臧俊怒吼。

    臧熹梗着脖子大声道:“我就不!他刘寄奴是个什么东西,整个郡城谁不知道?一个不学无术的赌棍而已,你不能把姐姐嫁给他!”

    “来人,把这个兔崽子给我扔出去!”臧俊怒极,连这个对自己都不太友好的词都不在意了。

    “二公子,得罪了!”门外的仆役很快将臧熹架了起来。

    “你们给我放手!”臧熹挣扎两下发现挣脱不开,对着刘裕怒吼:“刘寄奴,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自己滚出去!”

    “拖出去!!!”

    “臧大人,且慢!”

    看着挣扎不休的臧熹即将被架出门外,刘裕突然出声打断。

    臧熹的骂声让刘裕怒气上涌,虽然他说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可是当着臧爱亲,她虽然不是自己高中时的那个白月光,可对着这张熟悉的俏脸,刘裕依旧无法唾面自干。

    “臧熹,我若真的现场赋诗一首你又如何?”

    “就凭你?别说诗经《风,雅,颂》,怕是你连曹植曹子建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吧。还作诗?你要是能作的出来,我跪下给你三拜九叩!”臧熹在仆役腋下喘着粗气。

    “这可是你说的!”刘裕嘴角带笑。

    “我说的!”臧熹挣脱仆役走上前来盯着刘裕道:“那要是你作不出来呢?”

    “呵呵,我立马离开这里。”

    “寄奴”

    “贤婿”

    萧氏和臧俊连忙想要打断,臧熹赶紧拿住话头:“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两人击掌为誓。

    臧爱亲一双剪水双瞳看着突然自信起来的刘裕,心中一抹微不可查的期待感升腾起来。

    “来人,笔墨伺候!”臧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刘裕出丑,然后灰溜溜的离开臧府。

    看见仆役呈上来的纸笔墨砚,刘裕心中犯了难,要自己背诗还行,拿毛笔写字肯定出丑。心中念头急转,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了盯着自己的臧爱亲。

    刘裕计上心来,对着臧爱亲微微一笑:“这首诗是送给你的,要不你来拿纸笔签收一下?”

    听刘裕说的俏皮,臧爱亲的脸上笑容绽放,起身款款上前道:“好呀。”

    趁着臧爱亲研墨的时间,刘裕在堂中微微踱步,心中有了主意。

    见笔墨已备,刘裕在继母担忧的神色下缓缓开口: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这是在说我吗?”

    抄写完最后一个字的臧爱亲静静品味着桌上的诗文,手中毛笔的墨汁沾染了裙摆都毫无察觉。

    中堂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在场的人除了刘裕的两个弟弟,哪个不是家学渊源,哪怕纨绔如臧熹,同样能明白这首诗传出去会给当世人多大的震撼。

    萧氏泪流满面,心中默默道:“刘翘,你儿子,出息了!”

    臧熹震惊不已,

    臧俊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没想到街市上随便抓来一个便宜女婿居然是个文学高手。

    震惊,不可思议,不敢相信,无数种情绪萦绕在在场所有人的脑海中,对刘裕越熟悉这种情绪越强烈,以至于没人出声打破这种宁静。

    “臧姑娘,笔。”

    “啊!”得到刘裕的提醒,臧爱亲手忙脚乱,放下笔的时候墨汁又滴在了诗上,

    “啊~”又是一声尖叫,急忙拿出白色的手帕想要挽救,但是墨迹终究是污染了字迹,看见诗文已经不成样子,臧爱亲不由得流下眼泪,好像自己珍爱的宝物自此消失了一样。

    看见臧爱亲对着纸张梨花带雨,刘裕心中一疼,不由得做出一个看起来很失礼的行为,

    只见刘裕上前抚着臧爱亲的脸,温柔的用拇指为他擦去眼泪道:“哭什么,再写一张就是了。”

    感受道刘裕指尖的温度,臧爱亲下意识点头:“嗯。”

    “刘寄奴!!!”看见刘裕的动作,臧熹又一次暴怒。

    刘裕也意识到了不妥,立马抽身退下。

    “臧姑娘,失礼了。”

    “没关系。”

    脸上刘裕的掌温散去,臧爱亲怅然若失。俄而也对刚才涌起的情绪感到好笑,不过一张纸而已,再写一张就是了。

    但回想起刚才刘裕下意识的表现,还有眼前这首诗,本来只是为了家族牺牲的她却真的动心了。

    听见臧熹又在狗叫,刘裕转头盯着他道:“臧熹,我的诗可是做出来了?”

    臧熹顿时瞠目结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双拳握紧了又松开。

    臧俊自然不能看着儿子真的像罪犯一样对着刘裕三拜九叩,佯怒道:“滚出去,快马去建康通知你兄长!”

    “慢着!”刘裕出声阻止。

    “贤婿?”臧俊以为刘裕真的要让臧熹履行赌约,面露不满之色。

    没想到刘裕一指萧氏:“向我母亲道歉!”

    这时候可没有贵族官员向平民赔礼道歉的说法,路上一个贵族认错了人,把一个平民暴打一通,事后也不会道歉,最多赔钱了事,这个平民还要说一声多谢贵人赏赐。

    但臧俊也明白,今天要是不道歉,刘裕真敢让臧熹给他三拜九叩,心中安慰自己道:“刘家是汉室宗亲,现在也算是落魄贵族,道个歉也没什么。”

    臧熹抬头看着臧俊,见父亲微微点头,只好强忍着怒气拱手道:“伯母,小子出言不当,请伯母原谅。”

    “快免礼,童言无忌嘛,不叫事,不叫事。”萧氏笑容满面。

    “谢谢伯母。”说罢头也不回的灰溜溜出了中堂。

    刘裕见如此情形也微微一笑,不再计较赌约的事情。

    臧俊不想气氛尴尬,对着门外招呼道:“管家,速去找一个媒婆来,顺便把郡府的文吏也叫来,我要跟亲家母商定小姐的婚事。”

    “是,老爷。”管家领命而去。

    “臧大人,我还没”

    刘裕拒绝的话还没出口,又一次被萧氏打断:“寄奴,带娇儿去外面坐坐,我跟你岳父商量一下你们的婚事。”

    “对,娇儿,带寄奴去后花园转转。”臧俊也出声道。

    “是,爹爹。刘家哥哥,请吧。”

    看着娇俏的臧爱亲,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只好认命道:“臧姑娘,请。”

    “娘,我们也想去。”刘裕的俩弟弟异口同声。

    “你们去什么去!就在这待着。”萧氏不悦道。

    “无妨,花园大得很,让孩子们去玩吧。”

    “多谢臧伯父。”这俩小子也精的很,直到母亲没办法驳臧俊的面子。

    中堂内只剩下一干长辈开始商量俩人的婚事,两个小孩早就在花园里玩疯了,只有刘裕和臧爱亲坐在凉亭里尴尬沉默。

    “夫君”臧爱亲脸上好像能滴出血来。

    刘裕年不过十五,前世也只是个十八岁的高中生,两世为人的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挠挠头又变成了憨批模样。

    “那首诗,是你今天写给我的吗?”女人的直觉啊,不论那个时代。

    刘裕点点头,又摇摇头。

    看着刘裕的回应,女孩心里被搅得七上八下,“这是什么意思呢?”

    还好刘裕还有点脑子,开口解释道:“是写给你的,但不是今天。”

    “啊?”臧爱亲不解。

    “因为你早就在我梦中出现了,无数次徘徊在我身边,梦醒之后我就为你写了这首诗。”

    女孩脸上刚刚消散的红晕再次出现,不过这次她毫不羞涩的盯着刘裕的脸,

    这次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准夫君鼻梁挺立,剑眉星目,唯一的点点稚气也被常年累月日光晒成的的古铜色掩盖了下去。

    刘裕也终于鼓起勇气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孩。突然,臧爱亲的脸色变得惨白,

    “你怎么了?”

    “夫君,你知道我的身世吗?”

    “什么意思?”刘裕没反应过来。

    “仙师曾经给我批命说我”

    “我知道,克夫嘛。我可不信这个!”刘裕浑不在意道。

    “可是”

    刘裕笑着摇摇头道:“没什么可是的,司马皇族的事情那是他们自己作出来的,跟你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关系?至于那个仙师就是个神棍,西市那里一文钱能算八回,别信他。”

    夫君的俏皮话并没有给臧爱亲带来多少宽慰,“不一样的,李仙师铁口神断从无差错。”

    委顿的臧爱亲突然眼前一亮:“要不这样,婚后我出去赚钱养家,夫君就在家里好生研究学问,这样就安全多了。”

    刘裕闻声笑道:“傻姑娘,哪有男人让老婆出去赚钱,自己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

    “老婆?”

    “就是妻子的爱称。”

    臧爱亲的脸又“唰”地一下红了。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就算出事也跟你没关系,你就安心在家相夫教子。三年之内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刘裕豪气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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