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契约恶魔
眼看着道理说不过，安娜打起了感情牌。
“可我们的孩子怎么办，雷蒙他才十岁，那孩子从小体弱多病。”
菲利斯翻了个白眼，雷蒙的身体一直不错，少有的几次生病还都是一些：
在冬天里被强迫穿了太多的衣服导致的中暑；吃各种强健身体的药物导致的腹泻；还有什么最适合宝宝的放血疗法。
当他发现儿子可怜的境遇时，他已经六岁了。可以说，但凡身体不好一点儿，也活不到今天。
“维多利亚家的资产足够数千名婴儿长到成年。”
“可是没有多些钱的话，万一出现什么状况怎么办？万一到时候不得不变卖资产呢？”安娜不断捶打着掌心，在菲利斯周围踱着步。
“些许钱财相较于手中的权力来说不值一提，你有没有想过，雷蒙就算一分钱都不拿也能过得很好。”
菲利斯心累地讲着道理，这个妻子是一只漂亮的金丝雀，养在深闺的她对社会的运行缺乏最基本的认识。
“我不管！别忘了，雷蒙他才是你的孩子，而不是艾莉克希娅那个婊子。”母为子则刚，以安娜浅薄的智商坚决地执行着她认为对孩子有益的事情。
哪怕这和真实的状况相反。
“安娜！你怎么能把我的亲人称之为婊子，别忘了，你和她现在都姓维多利亚。”菲利斯一脸严肃地说。
只是吵起架的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
“婊子！婊子！就是婊子！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侵吞我家孩子的窃贼，狗娘养的强盗……”
“蠢货，家族的人越是兴盛就对我们的孩子就越是有利。”
“婊子……”
污言秽语像海浪一样连绵，菲利斯面部开始充血……
啪，菲利斯一巴掌呼在妻子脸上，这一巴掌将世界重新打回寂静。
“抱歉，我们都有些不太冷静！”菲利斯深吸一口气，眼眶有些发红，不敢再看安娜的眼睛。
不是出于愧疚，只是余怒未消。安娜的智商不如八岁的儿子雷蒙。
可他只有雷蒙这一个儿子，在他死后，若这个孩子优秀也就罢了。若是平庸，独木难支的雷蒙很难守住手中的权利。
这个时候，有一个在警察系统里任职的姑姑，会给雷蒙带去很大的帮助。
可安娜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安达呆愣愣地逃了出去，不知道在走廊上站了多久。
那光滑的大脑皮层让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往日里温柔的丈夫毫不犹豫地给她一巴掌。
塔哒！塔哒！
走廊上是稀碎的脚步和皮球在地上弹跳的声音，光听脚步安娜都知道，那只能是他的儿子。
“妈妈！妈妈！”小男孩一边奔跑着，一边呼唤着母亲。然而当他看到母亲脸上的泪痕时，停了下来，担心地问道：“妈妈，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哭泣好不好？”
雷蒙踮起脚尖张开双臂，静静等待。
安娜蹲下，将年幼的雷蒙抱在怀中。
雷蒙伸出手臂环住安娜的脖子作为回应。
“雷蒙，雷蒙！我的好孩子！”安娜啜泣着。
“妈妈我在，我会一直都在你的身边。”雷蒙回应着，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哭泣的母亲，他能做的只有陪着她。
“啊，我的孩子！男人总是薄情，你的爷爷是这个样子也就罢了，就连你的父亲也是这样。”
“我也是男的啊！”孩童的直觉总是敏锐，他知道母亲与父亲之间一定有着误会，可年幼的他不知道怎么排解。
“你不一样，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会一直爱着我。”安娜心中下定决心，她要自己的骨肉挣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她要为他排除一切障碍，而她下定决心之后，却发现怀中空无一物。
哪有什么雷蒙？又哪有什么皮球呢？
尘封已久的书架在一天之内迎来两波人的拜访，人们总是对晦涩难懂的事物敬而远之。
除非在需要它们的时候，才会勉为其难的翻翻书籍，在故纸堆里找寻自己需要的知识。
她需要这些知识，尤其是她得知，欧文身上具有的奇特能力之后。
那些嘴碎的侍女总是不厌其烦其烦地聊着八卦。
细腻的羊皮纸上的，是不知名的蓝色颜料，圆润的笔触勾勒出柔和的线条。
那是夹杂在某一本书籍中的纸条，所绘的是她难得能看懂的图案。
既然莉莉安在真正的超凡者看来只是个普通人，那么身为普通人的自己一定可以……
施术者的血液、绘于大地之上的庞大法阵、动物的心脏、山羊的头颅、蛇褪下的皮肤……
她并不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正如莉莉安一开始不知道自己所练习的，是冥想的方法一样。
“蠢货，照着图都能画错。”声音夹杂着长蛇吐信时的嘶嘶声，屋外的虫鸣在这声音到来之后停止了鸣叫。
“谁？”她终于得到了该有的回应，那道声音是安娜的希望。
她实在想不到有欧文的支持，该如何扳倒艾莉克希娅。现在不一样了，倾斜的天平再度回归平衡。
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将她的敌人杀死，那么就是她忠实的盟友。
“我？地狱骑士团的指挥官之一，居住于撒旦宫·潘地曼尼南，伟大的贪婪之主麾下从属——阿普列夫·玛门。现在说出你的愿望吧！”
恶魔的地狱萦绕在安娜脑海，其中的魔力带着蛊惑人心的效果，让人心中的贪欲无限放大。
因此，本就智商堪忧的安娜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道出了心中的诉求。
“一百枚灵魂，事成之后我需要你献祭一百枚灵魂。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并非难事，而陌生人的生命你又何必在乎呢？”
不得不说，阿普列斯在自我介绍中有夸大的成分，但其蛊惑人心的能力就算在地狱当中也是首屈一指。
“这完全是合理的。”在安娜看来，这比向她直接要钱来得实惠，金银即使堆在宝库当中也显得有限，可大街上行人总是不绝。
他需要的，无疑对她来说是最优惠的。
“现在和我签订契约。我将给你带来满足。”阿普列斯的声音萦绕在安娜耳边，就像有条粘腻的舌头伸进了她的耳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