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河女神
“快，把他送到医院，没准还有得救。”老警长的话给了艾莉克希娅一丝希望。
清醒二人将昏迷的安妮和欧文送进马车。
单架马车的车厢不大，正常情况下足够坐四人的车厢，正被躺着的两人全部占据，拥挤的空间让艾莉克希娅难以活动。
只是让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艾莉克希娅用填塞止血法处理欧文身上的枪伤。
填塞止血法：用纱布填塞伤口，再用绷带加压包扎。
条件有限，没有绷带就将衣服撕扯下来，也不管感染不感染的问题，先把命保住再说。
也算欧文命大，老威尔士缴获的那支配枪，属于老式设计，需要在射入体内三十厘米后，才能形成有效的空腔效应。
这是他为了对付大型怪物所做出的选择。
所谓空腔效应就是就是当子弹的弹头射入肌体后，由于弹头受阻，会发生失衡甚至翻滚，因为其速度仍很高，弹头经过的创道周转的组织会受到作用，并迅速向周围蔓延，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创道要比弹头的直径大数倍甚至数十倍。
当初欧文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才敢让艾莉克希娅对他开枪。
在一阵快马加鞭下来到了医院。
“伤者有大出血的情况，必须为其马上输血……”
“先取出子弹、清创、缝合伤口……”
“左下肺、右中肺、右下肺损伤，直接上呼吸机……”
“病人瞳孔开始收缩……快快……”
不同科室的医生，发号着指令，将欧文推进手术室内。手术中的牌子，将沾满鲜血的二人拒之门外。
“他会没事的对吧，他那么强！”艾莉克希娅说道，想要在前辈身上找到一丝安慰。
“他会好起来的！”老警长心里烦躁。
“如果不是我们拖累……如果当初我没有向他要那把枪……也许……也许……”
“不要这么想，他所做的决定更多的是为了那个小姑娘！”
“可……我到头来谁也没有保护好！”艾莉克希娅的泪水仿佛被熬干，红彤彤的不见半滴泪水，只是脸上的泪痕难掩憔悴。
“病人家属，麻烦签一下字！”从手术室里走出一名护士，手中的病危通知书，表示欧文随时可能死去。
艾莉克希娅签上名字，毫不犹豫地在关系一栏填上“夫妻”。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男女朋友的关系可不顶用。
若是送进手术室前，艾莉克希娅还能向老警长寻求安慰的话，那么此时的它就彻底陷入沉默……
时间就在这悲伤不安的情绪之下缓缓跳动。
十个小时之后……
叮！一声清脆的响声，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中的灯牌熄灭。
一群医护人员陆陆续续地从手术室中走出。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老警长率先开口，艾莉克希娅只是在心中祈祷，等待着最后审判的降临。
“好消息是欧文先生的身体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是出现可能是出血过多脑内缺氧导致的昏迷。”主刀医生低垂着脑袋，表示着歉意……
“他还能醒过来吗？”老警长叉着腰。
“很难说，也许很快就能醒来，也许……”医生没有继续说话，但二人都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病房，欧文缠满绷带的身体上。
脖颈的项链此时正在发出悠悠的绿光，四叶草花瓣凋零，只是被宽大的病号服和覆盖全身的白布所掩盖。
女神伸出如莲藕般的洁白手柄，在河中摸索，将欧文从中捞起，像襁褓中的婴孩般将其拥入臂中。
温暖柔软的云包裹全身，欧文惺忪的眼睛难以睁开。
“欧文！欧文！”母亲般呢喃的呼唤传入耳边……
只是欧文仍旧沉睡，不愿睁开双眼，他从未如此劳累。
“欧文！！欧文！！！”呼喊声逐渐加重，安逸、舒适的感觉逐渐远离。
身体不断下沉似是浸入了水中，他缓缓睁开双眼。
“你好！请问这是哪里？”眼前的巨大女神让欧文倍感亲切，让他对她有一种产生一种近乎对母亲的依恋。
洁白的大理石地面冰凉细腻，覆满目光所及的整片区域，巨大的女神像右手抓着瓶沿，倾斜着瓶身，让清泉从中流下。
他只有女神的小臂般高，对女神那神圣的面容看得不真切。
“英勇无畏的伟大灵魂啊！吾是司掌生命与大河的小小神明，此界所有生命的共母，艾克薇尔。时间女神爱尔丽卡是吾的姊妹。
而汝所踏足之地，是吾之国度！在此从今往后，伤痛对汝必不再是永恒而又痛苦的折磨，汝的灵魂将在此得到恒久的安宁。”
“艾克薇尔？不行！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得回去回到我的朋友身边！”欧文开口委婉拒绝艾克薇尔要将他留下的决定。
“这可真叫我伤心！吾之祭司将信物交托于汝，便是把汝认下，从此汝便是吾之子，吾也是汝的母亲……”女神散发着圣洁的光芒、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忍不住想要亲近。
所谓的如沐春风也不及其半分。
欧文狠狠地摇了摇脑袋，将这份亲近感驱散。
“我不认识您的祭司，也不知道什么信物。我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凡人，就像海滩的沙砾一样常见，您又何必执着于我呢？”
“汝胸前的便是吾之信物，吾给予凡俗的恩赐。”
空灵的声音回荡在欧文耳边，他胸前的项链微微亮起。
“安妮？您所说的祭司是她吗？”欧文说出疑问，语气却是肯定。
“是的，那个孩子曾经侍奉于吾……”
“那她为何竟落到如此境地，孤苦无依。而您又对我这个外人多加爱护！”欧文为安妮不值，说话大声了些，但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行为：“抱歉！是我莽撞了。”
“汝的埋怨完全是正当且合乎规矩的，为友冒犯神明的行为也是应当被原谅且值得歌颂的。
吾便告诉汝其中缘由：
任何有智慧的生物都崇尚美丽的事物，即使神明也不能幸免。”
“嗯哼！”欧文轻哼一声，不知道大河女神为什么以这句话做引子，期待着后续。
“在那遥远的，在时间长河中消亡的国度。洛伦兹王国，第24任的统治者，安东尼奥四世。
沉溺于声色的他逐渐难以感到难以满足，妄图让愚弄神明供他取乐。
他先是收养了一批孩子，将文学、绘画、音乐、舞蹈、插花等等技艺差人传授给他们。
待到他们学成之际便将最优秀的孩子——安妮献于司掌时间的女神，吾之姊妹，爱尔丽卡。”
“不对啊！安妮不是你的祭司吗？”欧文发出疑问。
“确实如此，后来洛伦兹的国王又将他献吾，为此他隐藏了安妮身上时间女神的烙印。
知道此时的时间女神大发雷霆，害怕暴露的安东尼奥四世未免阴谋暴露将安妮害哑！
然而凡人的手段怎么能欺骗神明，时间女神将安东尼奥四世化为沙砾，给予安妮长达三百年的沉睡作为惩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