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水很凉, 一下水，欧阳月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必须靠不停的游动才能抵消温度带来的不适。
水里可见度大概在四五米左右，俩人的手机灯足够了。不得不说, 手机是个bug的存在帮了他们很多, 至少, 这还防水。
胖子游在欧阳月前面, 他憋气时间比欧阳月短, 所以得更快的找到气穴换气。
在洞穴里游泳除了冷之外, 还得小心一旁凸出的石壁，这里的石壁并不是光滑的。各种形状都有。凹凸不平的, 凸出来，几个角的。就像火山脚下的熔岩一般。
胖子先游到了气穴处, 在那里等着欧阳月的到来。他大口地喘着气，尽全力呼吸。
刚刚一口气游过来比平日里游泳憋气的时间还要短，可能是紧张的缘故。
过了几秒，欧阳月也探出了头, 用力呼吸着。
胖子半张着嘴，有些发抖。
欧阳月踩着水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加油, 后面不会游泳的人还要靠你把她们带出去呢。”
在最危险的时候, 但凡有一个人在身边，鼓励着自己, 都是莫大的安慰。更何况别人还等着他把救命绳带出去呢。
胖子想到自己肩上的重担，莫名的责任感油然而生。
“继续吧”欧阳月关切地问。
胖子点点头，应了一声：“嗯，走吧。”
俩人接着往前游，照旧，还是胖子游的快一些, 心态好了憋气的时间就长了。等胖子游到了下个气穴的时候，不觉得胸闷了，反而很轻松，再有一个这样的长度也不在话下。
欧阳月按照自己的步伐游泳，保持体力，维持心跳速度。
俩人探出水面，欧阳月：“别歇太久。”
欧阳月以前春末夏出学游泳的时候，教练教过，训练中途不能歇太久，否则就会感觉水越来越冷，心里越来越怕。牟足了劲儿，一鼓作气游出去。再好好歇歇也不迟。
于是俩人每到一处气穴，只歇不到一分钟。
欧阳月心里默默数着，这是第四个气穴了。再看一眼手机。距离他们出发已经二十多分钟了。其实这段距离并不长，感觉不过百米，但是中间歇歇停停，再加上游水过程中要万分小心不能被石壁刮破了，所以才游的这么慢。
等快游到第五个气穴的时候，欧阳月在后面的水里，看到胖子状态好像不太对。他的脚不停地往下踩水，幅度很大，就像是被人从下拽着上不去一样。
坏了！
欧阳月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
气穴上方的可能没有留出空气。游过这四个气穴，其实算算每个气穴之间的距离，一口气憋着足够游两个气穴了。但是保险起见，只要有气穴俩人都探出头。
欧阳月想着让胖子赶紧游去下个。
等她游到胖子跟前，探出头，发现头顶是有气穴的，但是不足十公分，竖着探出头根本不可能。
就在欧阳月仰头，只把嘴和鼻子探出去准备呼吸的时候，忽然觉得水面好像低了一点儿。这时，胖子才勉强探出头。
接着，俩人的手机同时响了。
同时响了，水面又下降了。欧阳月知道，这不是生命值的提醒，而是刚才，胖子用积分让水位降低了。
所以这次又是系统的提醒。但是胖子和欧阳月都没功夫去看。
俩人不看手机，也猜得到，这次系统肯定跟刚才一样，又是让出积分降低水位的。
胖子费劲儿的仰着头，大口的换气。这次换气时间比之前长，俩人没法交流，交流了可能也听不到声音。因为耳朵在水里面，只有鼻子和嘴探出了水面呼吸。
欧阳月在水下拉了一下胖子的手，鼓励他继续。
其实这种情况。如果是欧阳月游在最前面，她会一口气游到下个气穴。
这一次，欧阳月游到了胖子的前面。
果真，游的不到一分钟，就到了下个气穴口。
胖子在水里看到了欧阳月停了下来，清楚那里有气穴可以换气。知道目标了，反而安心了，不那么慌张。之前都是胖子打头，每一次，都不知道下一次要游多远，没有目标是最可怕的。
这是第六个气穴。
胖子探出了头换气。
“你还好吧？”欧阳月忙问。
胖子大口大口喘气，缓了一下，还是觉得心跳加快:“没事儿了。”
“这样，我尽量游快点，我打头，这样你每次在水里就都能看到下个气穴的距离了。万一啊，我是说万一。再碰到刚才那种情况，如果憋气足够的话，就直接游到隔过去，游到下个气穴。”
胖子心有余悸，虽然觉得让欧阳月一个女的打头很丢人。但是自己体力心态不足没法领队。
这次欧阳月加快自己的速度，之前一直是蛙泳，保存体力。现在换了自由泳。力求最快找到气穴出去。
水下的岩石崎岖不平，欧阳月小心翼翼让自己不被碰触，永远游在最中间。而洞穴里也有宽有窄，之前的最窄也有两米见方。
可眼前这隘口，左右岩石的距离半米有吗？
欧阳月侧着身子轻轻松松游过去了。
没游多久，忽然想起。胖子他胖呀。欧阳月立刻掉头去看，胖子也侧身，吸着肚子，勉勉强强地游了过来。意外的是，凸出的尖锐的岩石壁挂着了他的外衣，胖子试着拽了一下，没拽掉，憋气时间有限，不能再耽误了。
他直接脱掉了外衣。
欧阳月这次继续往前游 ，一下就到了第七个气穴。
俩人安然无恙。
“你没事儿吧？”欧阳月打量着胖子，看有没有皮外伤 。
胖子哎呀了一声：“还好我减肥了呀，要是还二百斤，就真的过不来了。”
胖子看了一眼自己腰上缠着的麻绳，没剩多长了。
“这怕坚持不了三个气穴了呀。”胖子一脸愁容的指了指身下的麻绳，说完叹气道，“哎，收了她们十万块钱，万一到跟前绳子不够长，还得我自己添呀。”
确实如此，胖子是不会半路扔下半截绳子的，欧阳月：“如果真的不够长了，你添了后再给她们要钱呀。总不能白添吧？”
胖子颔首：“只能如此了。”
说完了话，欧阳月继续下水。
起初的恐惧感渐渐消失了，熟悉了水性和环境后发现这里最大的难题其实是心理问题，如果每个气穴都有数据，告诉了有多长，那欧阳月可能一点儿都不害怕了。
等到了第八个气穴。
胖子眉间上扬：“这绳子？”
欧阳月瞧着，估计只够一个了吧。
胖子是一万个不想自己提供绳子啊。
欧阳月换好了气，正准备继续往前游呢，突然，不远处，有一条水蛇正在向她们游过来。
水蛇游的很快，头半扬着。幸好手机灯往前照了照，否则等游到俩人身边估计都不知道。
“卧槽！”胖子一惊。
欧阳月赶紧拉着胖子游到一边，身体紧靠着岩石壁。
远远看去，只看到蛇头和波动的水纹，认不出有没有毒。
欧阳月小声道：“别出声，别动。”
胖子嘴几乎没张嘴小声道 ：“那万一游过来怎么办？”
“拿手机砸过去。然后抓蛇头。”欧阳月目光一刻都没离开那条蛇，眼看着就剩下四五米了。
沙漠副本里群蛇的情形还历历在目，欧阳月浑身每一个细胞都觉醒起来，时刻准备着。
眼瞅着水蛇近在咫尺了，欧阳月和胖子手里拿着手机，只要蛇转头冲向他俩，欧阳月就准备砸过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俩人在水面上一动不动的缘故，那蛇竟然径直从他俩面前游过去，完全跟没看到俩人一样。
胖子见到蛇在眼前一米处游过去，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并且在商城里选好了捕鱼网，如果真的朝自己游过来，就用网罩着。
欧阳月当然也有准备，她在商城选了大号的捕蛇笼。不过俩人都来不及给对方说自己的计划。
直到看着那条灰黑色的蛇径直的从眼前游过去，头一点儿都没扭过来。
俩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新的问题来了。
“她们能碰到吗？”胖子立刻想到了其他人。
“农希在等我的消息，没给她转账估计她们不会下水。那么多人，还都在岸上，安全系数总比咱们高吧。”说完，欧阳月又忙道，“快走吧，我怕蛇碰到麻绳会掉头。”
胖子一听，立马大口吸了气，再潜入水里。
欧阳月照旧，快速地游在了前面，手机的灯光有限，可是为什么前面那么亮啊。
是一片阳光。
照在岸上？
岸？
到了，终于游到了岸上了。
有一道超级美丽的阳光撒在洞穴里，看到光那一刻，手机灯都暗淡了。
欧阳月直奔阳光底下。
胖子打着灯没看到欧阳月，明白这是到头了。
幸好到头了，否则再游下去，就得自己去接麻绳了。
胖子上了岸，眼前是一个超级大的洞穴，口径估计有二十米左右。
往里看黑暗吞噬了一切，近看，有一束光，透过岩石之间的裂缝照了进来。
那道裂缝只有一扎宽，人是不可能爬出去的。
但就这短短一扎宽，一米多长的裂缝，正好没有被树木覆盖，照进了阳光。洞里其他方向没有水，脚下是个上坡的地面。洞穴里的水，可能就是通过这个裂缝流下来的。
仔细观察，沿着岩石壁与地面的交界处，有的地方有几毫米或者一厘米的缝隙，那么如果下雨，雨水会从头顶的裂缝流下来，汇集到下游，也就是她们刚刚游过来地方。
但是这边地上又有缝隙，水位超过缝隙，就会慢慢渗下去，也就是降雨后水位下降的原因了。幸好刚刚的雨下的时间不长，这会儿就见晴了。
不过半日多没见阳光，欧阳月此刻只想闭着眼沐浴在阳光之下。
什么是最稀有的，最珍贵的。不是珍珠宝石 ，不是家财万贯。而是阳光，是空气。
经历了这两个副本，欧阳月彻底明白，那些免费的，日常的，新鲜的空气，暖和的阳光，对于人的生命而言，才是最宝贵的。
从来没有如此的渴望看一眼太阳。
即便只有半日多没见。
欧阳月脱了外套，把湿漉漉的衣服晒在阳光底下，自己也迎面照着阳光。
胖子见状，咳嗽了两声。
欧阳月却丝毫不在意。
胖子的外套刚才留到了水底。胖子脱掉了里面的短袖，也放在太阳底下晒着，然后又从商城取了一件加绒外套。自己没有穿，而是给了光着的欧阳月。
他背过头：“晓月，给，借你穿会儿。”
欧阳月大方接过：“谢了。”继续沐浴阳光。
当然了，她并没有忘记给农希转帐。
除了转一块钱说明顺利游出来之外，欧阳月又转了8块钱。一共八个可换气的气穴。
如果有了这样的信息，心里会有目标，就会减少一分恐慌。
那头胖子找到了个突出的长长尖尖的岩石，把绳子紧紧地绑了上去。
半晌，欧阳月没看到那条蛇返回，估计一群人是碰到了。
绳子绑了有一会儿，突然动了。
这说明，对面，有不会游泳的下水了。
缓了一会，欧阳月这才觉得饿，从商城里取了个面包，和一瓶矿泉水。又取了一个乡巴佬鸡蛋，丢给了胖子。
胖子诧异地双手接过：“这是，给我的？”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胖子感动涕零：“晓月呀，你第一个副本就送过我吃的，现在又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欧阳月抬了下肩膀，示意着身上的衣服，笑道：“这是谢谢你借我衣服的。吃的可不是以后都免费啊，就这一个。”
胖子抿着嘴，使劲点了点头：“就这一个，你也能卖上万吧。这样，晓月，但凡你商城没有的，你开口，只要我有，一定给你。”
欧阳月笑着举起了面包，胖子忙举起了鸡蛋，没有酒，就食物代替吧。
庆祝俩人劫后余生。
鸡蛋很快就吃完了，胖子从商城取了个馒头，喝了两口岩石壁上还存留的水，那是从裂缝里流下来的，是活水，八成是雨水。
只要不是活火山脚下的水，其他地方的雨水，在副本里 ，是干净的。
欧阳月和胖子并肩坐着等着其他人上岸。
闲暇的时候，欧阳月看了一眼手机。还好，生命值还是10一个都没有掉。
俩人出发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坐这儿歇了有一会儿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半。
要等所有人都出来，估计时间不会早了。看样子，今晚是要在这儿宿营了。
欧阳月望了一眼远处黑暗的洞穴，如果让她选，还是在这儿宿营一夜的好，至少晚上，有可能看到星星和月亮。
两人歇了有一会儿。
第一个人游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