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牛村
“大壮啊，叔问你，如今是村历多少年啊？” 牛大宝用着沧桑的语气询问道。
牛大壮诧异地望着大宝叔但还是迅速地回答道：“如今是村历一千五百二十五年了。”
“嗯！荒潮来了几回啊？”牛大宝接着问。
“回宝叔的话，一共来了三十回了，算上这一次是第三十一回，这等村落兴亡的大事，大壮一点也不敢忘。”
“只是这一次的荒潮比以往村志上的记载早了些许，倒是有些稀奇了。”牛大壮想了想回道。
“很好，我再问你，你宝叔岁数几何？在任村长有多少年了？可有任期过了五十年的？”
牛大宝一边向前走一边悠悠开口问道。
牛大壮见状脸色一下变得煞白起来，半跪于地艰难地拱手开口道：
“宝叔这是何意？似这般事可不能乱说啊，大壮不敢胡言。”
“让你说你就说！”牛大宝村长停住脚步，转过身来看向大壮。
拐杖用力地碰了两下地面，似乎有些生气地说着。
“是！宝叔有言，莫敢不从！叔您今年七十又五，正好是您在任的第五十个年头了。”
牛大壮只能一字一字地吐出来，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似的，脸色也从煞白变成了酡红。
牛大宝紧紧盯着大壮，先是从微怒变为平静，继而露出满意的笑容。
大壮被大宝叔盯得浑身不自在，忽而听得大笑，他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眼前的大宝叔。
发现大宝叔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只能也跟着讪笑起来。
其实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糟了啊！我这个蠢货，早知道就不说了。 大宝叔现在疯掉了！”
“这可怎么跟大家交代啊！少了村长这个主心骨我们可怎么度过这次非同寻常的荒潮啊！”
大壮眼神中的忧虑变得越来越深。
好在面前的村长又恢复了原状，还过来搀扶起了牛大壮。
这让大壮顿时变得受宠若惊起来。
“好了，自从前几天，我被那些恶心的东西打成重伤之后，性子倒是变了许多。”
“现在才发现自己以前是有些独断专行了，不过放心吧，以后都不会了。我想了很多很多。”
牛大宝把大壮扶起来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真诚地看着他。
牛大壮听言变得激动起来，他甚至已经伸出了那双有力的大手，准备把大宝叔拉起来抱在怀中了。
不过看到大宝叔那石制的拐杖又打消了这个心思。
他还能不知道村长手里这拐杖的威力嘛！那可是从小到大深有体会啊！
“过来搀着叔，到空地那敲响集合的村钟。”
牛大宝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拐杖递给大壮，另一只手已经搭在了大壮膀子上。
不一会儿，他们就来到了村里的空地上。
大牛村的村钟非大事不得敲响，从建村以来，除了每月的村中例会，就只有在荒潮的时候敲响过。
如今也是正好用上了。
牛大宝示意大壮敲响三声后，就在原地闭目养神起来。
而大壮站在村长身后不发一言，神情肃穆，一脸的庄重。
大约是几个弹指的功夫，就有一些村民从家中动作迅速地窜出来。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所有的村民都来到了这处空地。
甚至还有残疾的村民拄着拐杖，动作都很是利索。
除了村头小屋中的巡逻队员都来了。
他们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没有一个人是敢稍稍耽搁的。
“列位！我，牛大宝忝为大牛村村长五十个年头，没有做出过什么对大牛村有极大功绩的事，甚至连守成都没有做到。”
“前几日还被几个黑荒联手偷袭成重伤，让诸位担心了！老夫在这里向你们赔不是了。”说完牛大宝把拐杖用力插在土里，双手抬起向正前方的所有村民深深作了一揖。
“小子不敢！”
“宝叔这是何意？”
“老兄弟，快快请起！”这是来自所有村民的不同回应，但都做了同样一件事，那就是回了一礼。
在大牛村没有村民不知道，也没有村民敢不尊敬牛大宝。
他从二十五正值风华，毅然接过当时已经青黄不接的大牛村，兢兢业业为大牛村流血流汗了五十个年头！
直到现在古稀之年还在前线对抗着那些怪物。谁人敢忘！谁人能不动容！
大牛村孩子们蒙学的第一课，要学的就是认识村长爷爷。
本来当时以牛大宝的天资足以突破到武道二境，但现在一直卡在武道一境——授力境的巅峰，就是因为他一直在受伤和恢复中度过。
再加上大牛村的环境很难受到良好的治疗，因此身体里的暗伤不停地加剧。
至于说到了七十五还能这般，当然是因为授力境寿期颐，有修为在身还能压的住。
不过到如今这般境地，倒也是没有多长时间了。
先不说外面还有着荒潮，更是要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去战斗，还不一定能活得下来。
如此，还剩的年数显得也不重要了。
“我等任凭村长吩咐，与大牛村共存亡！”所有村民异口同声地说道。
事实上根据村志的记载，在千年以前的立村之际就有提到过。
这方土地除了大牛村以外，还存不存在其他村子或者部落都是未知。
所有的一切都被黑雨给阻隔起来。
而他们的先祖当时也是逃难来的，在建造完大阵已经没有多余的力量去探索周边了。
先祖们也只是提到了逃难而来，至于从何处来是只字未提，也不知道是何原因。
到了后来大牛村发展起来之后，有了富余的人手力量就毫不犹豫地派送出去。
不过可惜的是无论派出多少人手，都没有回来过，就仿佛石沉大海般消失不见。
哪怕到了最后一次尝试，让一个人绑上了绳子走出大阵，每三尺拉一下绳子。
而在大阵里的众人分出十位授力境修为的村民牢牢地抓住绳子。
至于为什么不让更多的人来，那是因为十人人发力正好处于绳子的极限。
他们和外出那人约定好，遇到危险便剧烈地摇晃绳子，众人就可以发力把他拉进大阵里来。
根据绳索的长度判断，在那位先辈走出二十丈之后，就发出了信号，剧烈地摇晃起绳子来。
众人几乎也是在半个弹指间就拉回了绳子，但很可惜的是，绳子上的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只能看到绳子的最前端有着巨大的咬痕。
由此，众人就得知了黑雨中有着大恐怖，也不再提搜索周边的事情。
至于说一开始逃难建村时怎么没有发生这般事情，所留的记载也是寥寥几笔。
时间一转沧海桑田，大牛村已经在此处孤立无援地独守千年时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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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大宝顿了顿，看了眼神色认真的全体村民，又继续朗声开口道：
“感谢诸位的抬爱，老夫谢过了，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只要我这条老命还在，就不允许那些怪物来糟蹋我们的村子！”
“誓与大牛村共存亡！不过可惜了，我们大牛村好久没出过武道二境的存在了，不然何至于到如今这般田地。”
牛大宝说完后就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样子。
“誓与大牛村共存亡！荒潮之下，大牛不灭！荒潮之下，大牛不灭！……”
随着所有村民一声高过一声的呐喊，每到荒潮耳熟能详的话语又再一次响起。
牛大宝看着神情激动，眼神坚定的众人。
原本还打算说要是守不住就各自逃难去，说不准还能逃得一命。
现在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也罢，倒是老夫自作多情了，左右不过是一些废话罢了。”他笑着摇了摇头，心里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