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庆功宴

    院里桌子正中央放了一只烤猪，皮脆肉肥香气四溢。嘴里塞红糖包裹着的苹果，猪耳立着看着就很脆弹。烧猪周围铺着新鲜的生菜，点缀着红色的小番茄。

    周边的菜式有鱼有虾，蔬菜瓜果应有尽有。四合院的院子里架着炭火，艾姆特正转着烤架，小心烹饪着另一只更大的烤猪。黑角正在边上笑盈盈看着，流着绿色哈喇子的斯莱穆。

    嘉琪拎着两箱蜂蜜走了过来，艾姆特接过来蛮力打开。却又小心翼翼的刷在猪体上，专心致志的不漏掉任何地方。蜂蜜遇到高温融入了猪肉里，高温的炙烤使得猪皮，快速形成美拉德反应。艾姆特慢慢的转动烤架，温柔的像是在轻抚爱人一般。

    程番尼终于到场了，众人一片欢呼。吕建中把他俩迎了过来，给了盘和叉子。艾姆特把烤好的猪嘴里塞了个红糖苹果，放在大盘子里放在桌上。拿起分肉刀和烤肉叉子，谨慎稳当的开始分切猪肉。

    第一块盘里夹了些蔬果，递给程番尼。第二盘递给了黑皮，第三盘给了紫琳 逐个分食完毕。它抓下一条猪腿，从膝盖处掰断小腿给了斯莱穆。

    番尼在众人的簇拥下，尝了第一口。欢呼声结束，剩下的都是叉子碰盘的响动，和大快朵颐的咀嚼声。黑角没几口就把盘子里的吃完了，也扯了一个猪腿啃了起来。三个嚼着腿的相视而笑，番尼跟众人也爽朗的笑着。

    庆功宴以自助的形式举办，番尼也是希望使徒与恶魔之间能够多增进关系，为了不久后的大战做内部团结准备。看着建中、吕贤、黑皮、嘉琪及相关的干部与黑角、艾姆特聊着，时不时开开玩笑，斯莱穆拿出各种玩意耍宝。他也是很欣慰，觉得自己很幸运。

    紫琳正在跟一根猪骨头较劲，想要吃到骨髓。看她可爱的样子，番尼走过去帮忙，两人弄得一身的汗。黑角看到他们，上前抓着猪骨掰断，给妹妹一块，给番尼一块。两人吃完饭放下，又开始针对另一根骨头，开始战斗起来。

    嘉琪安排拿来几个橡木桶，打开顶盖里面满满的红酒。每人一个角杯，几位大个子的魔怪就抱桶喝。随着美酒的加入，宴席的氛围推上了高潮。

    番尼紫琳避开众人，来到幽静的凉亭。嘉琪过来把一个按钮交给了紫琳，她疑惑的看着示意按键的嘉琪，按动了开关。不远处的天空之烟花腾空而起，少时绽放的烟花已经数不胜数了。此起彼伏似在争奇斗艳，把黑夜装点的分外梦幻。她看的都呆了，更是惊喜不已。

    嘉琪躬身道：“这是番尼大人给您的礼物！”

    紫琳动容的看着番尼，他微笑着说：“这几天辛苦你了！也没空好好陪你，算是给你赔礼了。”紫琳眼眶湿润的抱住了番尼，一会儿又笑着吻他。嘉琪见达到了效果，便退了下去把凉亭留给两人。

    喝得醉醺醺的黑皮，想要去给番尼敬酒。嘉琪给拦了下来，暧昧的讲老大嫂子忙着呢。黑皮嘿嘿一笑，两人回到院子里。众人都玩开了，灌酒的；啃肉的；地上睡了的；玩酒令游戏的，当然少不了吕贤这样开盘赌博的。

    建中看到黑皮和嘉琪，指了指天上嘭嘭的烟花，表示感谢。嘉琪笑着说是番尼的安排，建中也是懂了似的表情，向她两位敬酒。整个庆功宴，大家都玩的很尽兴，到了凌晨才逐步散去。

    番尼拿着盘猪肉拎着瓶酒，来到了安琪尔的房间。安琪儿接过肉，倒上了酒，笑着说：“你们的庆功宴，给我这个被关押的败将，吃肉喝酒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啊！”

    番尼笑道：“没想那么多，估计没人管你饭，给你带了点过来。”安琪尔笑着叉肉吃酒。

    程番尼点起一根烟，风轻云淡的说：“人、天、魔三方争来斗去，在我看来毫无意义。”

    安琪尔嘴里塞着肉，略带讥讽的回道：“如果有了信仰，那就没有争斗的必要了。可惜人类大多容易堕落，不懂坚持信仰。”

    “是吗？信仰那玩意没有根基，上面再枝繁叶茂都没有意义。”

    “我们通过信仰串联起人类的真善美，怎么会没有意义？反而是你们威逼利诱人类堕落。”

    “真善美？有真善美的同时，也有假恶丑，那才是人。人性是复杂的，包含着各种品质与内核，不是做什么就能得到什么的简单逻辑。”看安琪尔并未接话，说道：“天、魔、人，其中最难的是人。寿命短，痛苦多。大多的动机都很单纯，为更好更久的活下去。”

    “有了信仰不就能够摒弃恶，留下善了么？兄弟姐妹父母尊长，和谐美好的生活在一起。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不是更好么？”

    “这是理想，而现实之中。人人为我，为的不会是单个的我。我为人人，却是要真金白银的付出。”见安琪尔别过身去，闭口不言。

    番尼真诚的说：“以我的经验来看。假设，一个人在许愿的时候，满脑子充满了自私和仇恨，放弃生命时才展现出善良与宽容。那么这个人是善良还是邪恶？什么标准裁量？该入地狱还是上天堂？”

    往后靠了靠，苍凉的说：“有句古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茫茫亿万计的人，对于天与魔来说仅仅只是资源。但对于人来说只有人间才是家与宿，人间不应该受到天、魔两界的掌控。”

    接着说：“正因为有了两界和所谓的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人间才会处处充满对立。那样的人世间，是高效饲养肉畜的窝棚圈舍。人类仅是魔神们的口粮，而且永远都只会是弱肉强食的修罗场。”

    安琪尔瘪嘴思考着，很久才问道：“你是恶魔的使徒，怎么会对有如此的思考？”

    程番尼平静的回道：“站在光里也能只看黑暗，反之亦然。光靠思考解决不了问题，实践出真知。去感受人间，去了解人性，去理解人类吧。”

    安琪尔眼里闪着光，望向背着光站着的程番尼。相互举杯，双双喝下。

    “黑皮！”番尼叫道：“从今天起，你听安琪尔差遣，护她安全！”黑皮进屋，对着安琪尔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