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变数
“公子不要激动。”崔明珠缓缓说道，“这还要从几百年的洪熙大帝和文公说起。”
普天之下，只有一个文臣谥号是单一个“文”字，那就是帝师刘仁。
其实，单从功勋的性质来说，他武勋也极盛，也可以谥号“武”。或谥“文武”更恰当。
刘一听到她提到刘家的先祖刘仁，心中一凛。
只有他才知道这个帝师，这个“老祖宗”的最大秘密。或许在地球时空，他俩是同一辈人也说不定。
接下来，她的话，仿佛在揭开一段帝国的辛秘史，有很多事情，也许刘一都不知道。
“这绝不是我危言耸听的无稽之谈。”崔明珠低沉的说道，“我姑父就是龙市。
龙家世受国恩，祖训与帝国同始终，世代忠良。他本人更是深受当今五老的器重，才能主政龙都这个帝国的经济、金融、科技中心。
他就知道帝国的很多辛秘。
近水楼台，所以才把我安排到天军当联络官，也才有后来成为飞凤卫中的一员的机会。
我所说的话，很多都是姑父告诉我的。
当年文公将要出山之时，正值妙龄的袁凤仪天师马上就出来劝阻他。
据说袁师不但学究天人，而且是当时的天下第一美女。
她为了阻止令祖出山，甚至提出了委身相侍的条件，真是给足了诚意。”
刘一知道袁凤仪这个人，是“自己”几百年前的祖奶奶。她虽只是刘仁的平妻，而且并没有诞下刘家的血脉，但在祖祠中不但有她的位置，而且非常显赫，仅居刘仁之下。比刘一亲祖奶奶的地位还高。
可见当年她对刘仁的事业，必然做出了最卓越的贡献，以致刘仁的后人们，都不敢忽视，必须要给她相应的地位。至于当世第一美人云云，刘家本身倒没有提起过，史书也没有这方面的评说。
可能是功勋太著，被后世过分溢美吧？或者是帝师之妻，不方便以艳名传天下，也说不定？
她笑着又对刘一说道，“你那位先祖奶奶并没能挡住帝师的出仕，而且最后，还是沦陷在他的手中。
为后世留下了一段，英雄与美人的佳话。”
“继续，不要扯题外的东西。”刘一说道，“小瑶要使劲，那才叫按摩。像你这个样子，最多是摩。”
“一代红妆照汗青。袁师当之无愧！”崔明珠感叹道，心生向往。
“这句诗真好听，是你写的吗？”
刘一不经意的问道。
“不是。”她摇了摇头，“是文公称赞她的一句话。”
“不是一首诗？”
“不是。”
“那太可惜了。”刘一闻言松了口气，说道，“先祖不觉得有些自吹自擂了吗？”
她嗔道，“有你这样说自己祖宗的吗？”
“我是说先祖应该低调。他老人家自己这样赞扬先祖奶奶，会给人自吹自擂之嫌。”
“大姐，公子，你们歪楼哟。”楚瑶插话道，“应该继续袁师对帝师劝阻的话题。”
崔明珠继续先前的话题，“她当时对文公说，一言兴帮，一人亦可祸国。
历史，本有它自己的发展轨迹。而天下大事，最忌突然生出的变数。”
刘一惊问，“什么叫变数？”
她看了他一眼，严肃的说，“本不应该出现的人和事，会改变历史发展的轨迹，使未来走向不可测的方向。
这样的人和事，就叫变数。”
刘一一听就知道了，刘仁和他，就属于变数之列。
她幽幽的说道，“袁师告诉令祖，中华的历史上曾出了两个变数，都是遗患无穷！
一个是周时的王妃褒姒，因她而出现烽火戏诸侯故事。
夷人第一次攻破了西周的镐京，开华夏族数千年未有之历史的先河。
另一个是汉末谋臣贾诩，他劝李鹤拒受帝诏，兵犯长安。
这致命一击，让当时的刘汉皇权，沦为一个彻底的笑话。
致使后来天下三分，五胡乱华，华夏几乎到了亡国灭种的边缘。”
刘一听了，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先祖奶奶肯定是说先祖，就是第三个变数。”
想当然尔，刘仁作为穿越者，肯定是变数。
只是，先祖奶奶是怎么看出来的？
按说，刘仁当时还很年轻，并未能完全展露出经天纬地的才能。
难道算术学(华夏的一种幻学)真能测到天机？
细思极恐。
她继续说道，“是的，原话比你的话激烈得多。
她说，令祖是一个亘古未有之大变数，有可把是华夏推向极盛，但也会伴随着末测的巨大风险。
她说，国恒以弱灭，独汉以强亡。刘汉之武勋，映照千古。兵锋之甚，能无远弗届。
而朱明帝国，又是我族最具傲骨的王朝，永乐大帝遗志:凡遇外敌入侵，不联姻，不称臣，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子守社稷。
若朱高炽与刘仁君臣相得，华夏就犹如有朱明傲骨支撑起来的猎猎汉风，那其势无可阻挡。
烈火烹油，就将成惊天燎原之势，很容易把华夏推向极盛之势。”
刘一舒了口气，只是从天下大事推断，并没有涉及穿越这样的玄奥话题。
“这难道不好吗？”他微笑着说，“华夏民族走出了治乱循环的历史怪圈，站在这个星球之巅，不也是我们梦寐以求的结果吗？”
“若仅仅是这样，袁师难道还会阻止文公？”她又说，“所谓欢不可尽，乐不可央。
举火燎原，其势能焚尽万物。但太过激烈，一定会极大的透支我族的气运。
极盛必招天妒，这就是帝国的死劫！”
刘一别别嘴说道，“末世也不是专门针对我们，星球上的其他国家，没有华夏的盛世，同样也处在末世，损失比我们还大得多。
可见，天妒帝国，是站不住脚的。”
“他们只是遭池鱼之殃而已。像神仙打架，最先遭殃的就是凡人。
谁叫他们太弱小了，抗风险的能力，与帝国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何况，我们有一个圣王。”
“我？”刘一愕然，心虚起来。
崔明珠把后背朝上躺着的他，翻了一个面，站起身来，又俯下身子，离他极近，呼吸相闻。她紧紧的凝视着他的双眼，轻轻的、缓缓的说道，“你才是一个最大的变数！”
这句话，对他犹如惊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