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何为天道？
说到这，苏澈的心仿佛沉静下来，思绪已经回到当年自己给慕容绅三个儿子下毒的片段。
记忆很模糊，但苏澈清晰的知道，那三个人确实是自己杀的，而自己也确实是南楚的奸细，只是自己这个奸细已经长大，成了南楚最杰出公主的夫君，这不得不说是命运使然。
住持见苏澈安静下来，嘴角也带着微微笑意，徐徐说道。
“此事恐怕要追溯很多年以前了，那年，老太后过百岁生日，先帝号召整个北周的出家人都去皇宫里的静心寺为老太后祈福。”
“就是在那个时候，贫僧见到了苏施主，当年苏施主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只不过眼睛已经杀意迸现。就在老太后祈福大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二皇子的死讯传来，整个皇宫都闹翻了天。”
“先帝以为是我们出家人在捣鬼，所以从那以后对我们出家人格外讨厌，而我们也很识趣，没有再搞出什么大动作。但是就在我们出宫的时候，听闻有太医说二皇子死于中毒，和大皇子一样。”
“这种毒无色无味，也没有可以对照的典籍，所以没办法解，而老衲之所以断定是苏施主下的手，就是因为当时你的眼睛是腥红一片的。”
“老衲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加害皇子，这也不关老衲的事情，所以老衲并没有上报给先帝，只带着弟子们离开了。”
苏澈冷笑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感谢你不上报了？”
“非也，世间万物都有因果，苏施主种什么因就会得什么果，老衲不上报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现在苏施主手握重权，已然成为北周第一人，连皇帝都是掌中玩物，难道苏施主还不满足吗？”
“当然不满足。我要让这个世界重现光明，我要让这土地出现快乐，我要整合整个华夏大地，让所有人都成为一家人。这是我的人生目标。”
“阿弥陀佛。苏施主大慈大悲，见不得人间疾苦，是有佛根之人，但是苏施主可想过，你这么做，会开启战乱，导致无数人流离失所，百姓苦不堪言，这只为了你个人目的，可值得？”
苏澈斩钉截铁地说道：“值得！天下不定，战乱早晚都要起。北周，西秦，南楚，三足鼎立，边疆摩擦不断，外族虎视眈眈，我若不把天下归一，战乱将永无止境。我这是愿意背一世骂名，而给子孙后代谋福。”
“苏施主，这不是谋福，而是让天下刀兵四起啊。杀孽过重，连佛祖都不会保佑的。”
“哈哈哈哈。”
苏澈仰天长啸，笑得很豪迈也很放肆。
佛门本就是庄严圣地，他这么笑，自然会引起老和尚的不满。
“我说你个老秃驴，你们是不是就盼望着天下不太平，然后你们要收弟子，放高利贷啊？”
“高利贷？这从何说起？老衲不懂。”
“不懂？呵呵呵，你别必要和我装，谁不知道你佛门乱世的时候就关闭山门不世出？只依靠外面的弟子放高利贷，买东西过活。我且问你，如果现在战事开启，你们可愿意接纳难民？”
“老衲自然愿意。”
“你说得好听，恐怕等到时候又是另一番作为吧？你们不收难民是担心难民和你们抢东西吃，你们不生产，不耕种，什么都要靠百姓救济，现在百姓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就关闭山门，任由百姓饿死渴死。这就是你们说的救苦救难？”
“苏施主所说，在历史上也确有其事，但老衲绝不会这么做。实话讲，出家人也分多钟，有潜心修炼的，也有打着佛祖的幌子招摇撞骗的。难道说，你们官场上全部是为国为民的好官，而没有贪官吗？”
苏澈不说话。
住持继续说道。
“这世界上的所有人本就是不一样的，我们在寺庙里烧香念经，侍奉佛祖，本就是我们出家人的本分，你说我们不种田，苏施主，你可以去后山看一看，哪一块土地不是我们开垦出来的？”
“你可以说老衲在门口迎接你是有人通风报信，但总不能提前几个月就通风报信吧？后山的瓜果蔬菜都是老衲亲手所种，这总不是骗人的吧？”
“苏施主已经是上位者，手下名臣无数，在他们之中也有为了私利而滥用权力的人，但也有真正一心一意为国为民的好官。这点你不可否认吧？”
“别的寺庙老衲也略有耳闻，但是老衲身无长物，根本没办法去管理他们，老衲只能顾好自己这间小庙，不让他遭到邪魔的侵蚀，仅此而已。”
苏澈放下已经微量的茶盏。
“我不否认你说的话，但我对佛门依旧没有好感，就是因为蛀虫太多。如果你有兴趣就去游历天下吧，劝劝那些做的过份的和尚，否则我会亲自下令灭佛的。”
听闻灭佛，住持终于坐不住了，他焦急地道。
“苏施主，你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乱杀一通，当年老衲没有揭穿你就是想留个善因，现在你反过来还对付我们，你这是在自食恶果啊。”
“那你就给我不杀你们的理由，否则我肯定会灭佛的。”
“苏施主，难道说就因为你们官场队伍里有几个贪官，你就要把所有当官的都杀了吗？这是有违天道的事情！北周皇室现在名存实亡，连先帝的皇后妃子和公主都是你的妻妾，你已经得到了这世间的一切，为什么就不给我们一条活路呢？”
“哦？大师也会动怒吗？”
“老衲并非动怒，而是痛心疾首！苏施主，苏公公！苏府令！您就请仔细想想，这么做究竟值不值得？”
“值得！我就是看不上你们和尚，自古以来，只要是有名气的山，你们都要修建寺庙，殿宇一个比一个大，金衣一个比一个厚！我就问你，钱哪来的？”
“你大雄宝殿里，释迦摩尼那么厚的金粉，哪来的？该不会是你乞讨来的吧？能在泰山上建寺庙，这成本也不低吧？钱哪来的？”
“老衲承认有些钱财来自百姓，但这间寺庙是百年前世家大族捐赠出来的，佛祖身上的金粉也是他们赠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