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举两得
“朕知道去年浮山遇刺，未曾处理妥当，南宫筠灭了顾府满门，也只是流放边疆，你心中对朕有猜忌。”
盛帝一字一顿，让南宫翊浮躁猜疑的心渐渐放下。他扫了一眼盛帝手中玉玺，往龙袍身前一推，淡淡开口：“儿臣无心皇位，待国泰民安时，儿臣便与陵儿归隐居中。”
盛帝眼底闪过轻微的诧色，手中玉玺骤然一紧，似没听清问道：“翊儿说什么？”
“儿臣，待东秦太平盛世，便与御王妃归隐，做一散漫王爷。”南宫翊缓慢地掀起眼皮，忽地撞见盛帝视线之中，深邃，淡漠而又隐晦不明。
二人对视良久，似乎想看到南宫翊眼中那一抹虚假，可他双眼坚定不移，盛帝双目也缓缓黯淡了下来。
“好，朕答应你，太平盛世时允你归隐。”
盛帝挥着龙袍，看不清情绪走到龙座前，正襟危坐，玉玺重重地放在砚桌上，深邃地瞳孔幽幽地泛着波光。
“南宫筠途中遇刺身亡，你可知晓？”
南宫翊掀起眼皮，悠然开口：“刚知晓。”
盛帝望着他又问道：“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父皇，顾府满门抄斩，凌城中人人喊打，愤愤不平，他又在朝中树敌众多，想要置他于死地的怕是踏平文德王府了。”
盛帝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可是楚忆陵不愿让你坐这个位子？”
男子摇头，声音坚决凌厉：“与她无关，是儿臣想给她安稳一生，父皇另择储君吧。”
南宫翊说罢，欠礼转身而去。身后的目光幽幽望着他，目送着他走出了宫殿。
回过眸看着砚桌上的玉玺，眼神幽深绵长。
翊儿，是她让你动摇隐居一世的心思吗？
朕为你谋划十九年的皇位，怎能因为一个女人便弃之撇屣，朕，绝不允许，盛帝轻轻颔首，目光幽暗，宛若深潭般沉寂。
而凌城大街小巷中，往生阁之人驻扎在每隔十米处，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处伸着头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什么。
“老板，来一串这个。”一双纤细玉手指着色泽亮丽的糖葫芦，抬手将头上斗笠往下低了低，女子绵长地嗓音在身后响起：“可有看到可疑之人？”
小贩垂下头，手中动作未停，轻抿着唇：“自文德王亡时便守在此处，未有看到。”
“机灵点。”
楚忆陵说完，接过糖葫芦转身而去。
城门口，是人流出入必经之处，每日辰时开城门，酉时便会关上，眼看已经到了未时，着急出城的百姓纷纷拥挤而出。
站在最前方的禁军一着盔甲，昂直起身子，手上长枪重重跺地，扯着嗓子大声吼道：“百姓们，排成两排整好队形，带上出入公关证书接受检查，无误后，再出城门！”
而一些未带出入公关证书的百姓，一下涌出纷纷打听着去哪可以弄。
街道侧，高大的柱子边蹲着一青一红身影，二人齐齐露出脑袋，望着流失一半的人群，叹气一声。红色身影有些蹲立不住，一脚搭在石子上，仰着小脸望向城门口，眉宇间紧紧皱着。
楚忆陵拍打着衣摆上的灰尘，清冷道：“凌城都已经翻个底朝天了，要在也早已寻到，出城。”
桃一也感到奇怪，小姐在时，顾青一直都是跟在小姐身边，从未离半步，而且笙歌也不见踪迹，虽然不愿意那么去想……可万一遇到不测……她呼吸变得凝重，“他们该不会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楚忆陵也脑中回想起文德王出城时，顾青那充满恨意地眼神，让她心中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杜娘喘着气跑到二人面前，停顿少顷，才缓缓开口：“文德王逝了，在郊外五十里的仓林被割喉而亡，身上还中数刀。”
桃一闻言跳了起来，眨着眼，“真的假的？”
杜娘点点头，随后视线落在楚忆陵清艳的脸庞，她思虑片刻，从后拿出一把碧绿色的匕首，忽而道：“这是在仓林不远处发现的。”
这把匕首楚忆陵再熟悉不过，每日去园和院时都会看见顾青望着它出神，薄如刀片的匕首锋利无比，平常宝贝得跟银子似的，怎会轻易落下。
“师父，徒儿看您有些气虚微弱，身子畏寒，这是徒儿为您研制的安神药，您觉身子不适时便服下。”顾青关心的话还在脑中回荡，让她有一瞬的恍惚。
“顾青与笙歌出事了。”楚忆陵紧握着匕首，快步朝城门跑去，嗓音飘到身后：“杜娘，全力搜查仓林方圆百里。”
“小姐，您去哪？”
楚忆陵早已跑城门口，拿出腰间的令牌。
禁军见到令牌齐刷刷地跪在地上，一脸恭敬地异口同声：“见过御王妃。”
此令牌是御王妃册宝下来时，为楚忆陵专行所踌，持此令牌如见御王。宫门，城门皆放行。
为首的禁军大手一挥，侧过身子大声喊道：“放行！恭送御王妃！”
仓林西处，一处破旧的寺庙里。
日光透过破缕房梁，然起空中聚集丝丝灰尘，最后打在地上血迹横流的女子身上。
黑衣暗影背对而立，他低头注视着手中玉佩，那幽深地眸子在黑暗中掠过一丝狠毒之色。
浑厚地声音在空中响起：“你若不愿说，本相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左相转过头，死死盯着地上被鞭打得奄奄一息，衣衫破偻不堪的女子，他蹲下身子，抬起笙歌的下颚，恶狠狠地道：“本相再给你一次机会，玉瑶在哪里？”
笙歌用力地别过脸，吐出一口鲜血，随后身子抽搐起来，嘴角扬起一丝诡异地笑，笑得肆意疯狂，吐出几个字：“休想，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她在哪。”
左相手上青筋暴起，玉佩“咔嘶——”的一声，震碎在他手中，他拍了拍手中玉佩细碎，仰起头云淡风轻地道：“砍掉她的四肢，囚禁此处日日鞭刑，直到她愿意说为止。”
左相意味深长藐视地下女子一眼，冷笑：“没想到顾家小公子还活着，不过也死在本相手中，此次一举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