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我在。”
苏妃心中忽而生出一个极其荒诞的想法来,下意识对上德懿帝的视线——
然而在被他那冰冷如寒霜的目光注视着时，又陡然生出一股害怕和惊惧。
她在想么？她怎么能这般揣度皇上……即便他爱自己，这么多年情在这，他也断然会这般对待她。
苏妃忙磕头道:“臣妾愿意领罚,任何惩罚都心甘情愿。”
德懿帝垂眸看了她片刻,而后起身，淡道:“那便按照皇宫规矩,苏妃意欲陷害皇后,犯下大错,故废除位份,逐出宫去,你有异议？”
苏妃浑身僵直，耳边像是又么东西在嗡嗡作响，后也只是颤抖着叩首，“臣妾没有异议……”
么都没做,偷鸡成蚀把米。
她跪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身子的难受让她头脑晕眩,始终比过心里的疼。
苏妃微微抬眸，忍住去看苏皇后的反应，见她始终都没么表情。
淡淡然,仿佛在看一个笑话。
苏妃闭上眼睛,一下子疼得厉害。
……
“苏苏。”
德懿帝跟着她了凤隋宫，刚走榻前,放下帘子,便从身后抱住了她，“从此这后宫便只有你一个人了。”
他轻轻蹭着她的耳后，声音沙哑缱绻,“苏苏……”
苏皇后忽而就觉得有些疲倦，轻轻推开他，“皇上，已经很晚了，休息么？”
她的表情始终很淡，看出任何高兴的迹象。
德懿帝抿了抿嘴角，脸色开始难看起来，勉强亲了亲她的脸颊，“苏苏，我怎么做，你才能开心起来？”
苏皇后动作顿了一下，没有答他。
过了一会，她似乎有些逃避地躲开他的触碰，“皇上还是早些歇息罢，明日还早朝……”
“你先答我，为么高兴？”
德懿帝似乎想让她再逃避，在她转身那一刻攥住了她的手腕，逼着她转过身来直视着自己，“我已经把她给赶走了，如今‘苏’永远是属于你的封号，会再有苏妃，只有苏苏你，后宫也只会有你一个人……”
他停顿了一下，缓缓走她面前，忽而俯身，带着一丝祈求地抵住了她的额头，“你能能……对我笑笑？”
男人的声音似乎有些委屈，苏皇后心中发笑，面上是忍住了，只拉下他的手，波澜惊地看着他，“皇上，臣妾只你一件事，你能如实答吗？”
德懿帝抿起嘴角，眸光一点点沉了下来，没有答她的话。
他似乎已经猜了她么。
他是那般愿意答她的题，但他无法阻止她出口。
然，苏皇后那般好看的樱唇微微启开，吐出的字眼像她的气息那般甜美，“苏妃的事情，是是你策划的？”
“皇上想把她赶出宫去，所以故意让她钻空子来陷害我，好让你有借口废了她的位份，是吗？”
德懿帝心口隐隐跳动着，一说清的滋味漫上心头。
他嘴角扯出一丝弧度，没有正面答她的题，而是将人揽入怀中，紧紧将她抱住之后才开口道:“……我想让她成为你我之间的阻碍。”
苏皇后皱了一下眉头，竟是没忍住心中的讽刺，哼笑了一声，“皇上似乎怎么明白……”
“我之间的阻碍，并是么苏妃，而是你。”
“是你当时没有抵住诱惑，是你抵住寂寞沦陷在旁人的柔情蜜意立，是苏妃，也会是旁人。”
“皇上避重就轻了，‘辜负’这一词，并是将过错转嫁旁人身上，就能存在的。”
“皇上，现在能就寝了罢？”
她话音落下，身后一片寂静。
男人面如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除了那忽而在她腰上箍紧的那一下之外，苏皇后差点以为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那腰间的力道还在断收紧，恨得将她揉进他的怀中——
也恨得将她折断。
……
苏允承从来就没有想过裴清绮会和别的人有牵扯，甚至都没有设想过这样的局面。
所以在裴清绮说出那样的话时，他的反应是信的。
他甚至都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只是摇了摇头说:“你会嫁给他。”
说着，他忽然笑了一下，眼角眉梢都带着宠溺，伸手在裴清绮的脸上轻轻触摸着，“你怎么会嫁给他呢？你又爱他。”
“谁说嫁给一个人一定爱他？当初我爱你，嫁给你之后是么样的下场，你心里是很清楚吗？”
裴清绮打断她，眼神有些闪烁，“如今的你处处都比上太子，我为么选择你？”
“因为你爱我。”
男人的脸色突然就冷沉下来，有些冷漠地打断她，捏着她下巴的力道猛地收紧，让裴清绮有些吃痛地皱紧了眉头——
他也没有松开，反而还还掐住她的脖子，沙哑着声音抵在她的耳边说:“上辈子你也选择了我，这一辈子你休想再看别的男人一眼。”
“凭么？”
感觉喉咙处传来一阵窒息的疼痛，裴清绮也只是冷笑着看着面前的人，“上一辈子你都和狄书萱生儿育女了，这一辈子我只是重新选择你就干涉我，苏允承，你会会太无耻了一点。”
“我说过我会再和她有任何牵扯，这辈子我只会有你一个人，难道这样还够吗？”
“怎么能够？”
裴清绮猛地推开他，忽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剪子抵在了男人脖子上，“无你怎么说，怎么做，你所带来的伤害也会有任何的减少，爱了也就是爱了，会再灰复燃！”
“如你还继续逼我的话，我只能和你同归于尽。”
她拿着剪刀的手都在颤抖，上辈子她也从来没有做过这用命来威胁别人的事。
男人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的人，自然也是察觉了她的变化，上一世的裴清绮虽然看上去明艳温柔，举止大方，他知道她骨子里面有着深埋的自卑与怯懦，所以她爱人的时候毫无保留，炽热而温暖。
他明是一样的人，被世人所容忍，即便得的追捧和爱意，也都是肤浅和表面的，甚至是虚假的，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大相径庭——
裴清绮总是在发光发热，吝啬任何付出，她的一颗真心完好而又干净，而他总是畏首畏尾，从来肯付出真情。
是她一点一点地打开了他那颗尘封已久的心，将他心中的坚冰融化成一汪春水。
是她让他知道么叫做耳鬓厮磨，枉此生……
她如今跟他说，她嫁给别的男人？
怎么能。
苏允承直接上前一步，让她锋利的剪子缓缓地没入他的皮肉之中，喉结上下滚动着，一颗血珠便已经渗透出来，顺着刀锋缓缓往下，一颗一颗地滴在了地上。
他好像知道疼痛一般，慢慢地往前走，一点一点地逼近裴清绮，直将她重新逼身后的门板上，后背撞了上去发出“砰”地一声——
裴清绮的手已经抖得行，冷冷看着面前的男人，“你别以为我敢杀你！”
“那你杀吧。”
苏允承忽然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剪子就深深地没入了他的锁骨中。
男人闷哼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只惨白脸色望着面前的女人，“是是我还你一命，你就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他突然就笑了，握着她的手越发用力地没入了深处，“与其看着你嫁给别人，还如就让你杀了我，这一次，换我下去等你。”
有那么一瞬间，望着面前的男人，裴清绮是真的想直接了结了他。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才让理智笼——她能这么做，她这么做的话很有能会连累其他的姐妹。
如苏允承今日在这里，别说是她逃掉，烟楼这些女子也会被她连累株连九族，所以她能够动手。
而且她好容易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她还有那么多能性没有去施展，应当还有一个属于她的未来在等着她，怎么能因为一个苏允承就丧失掉她所有的机会？
他值得。
他也配。
裴清绮的眼角有些红，手颤抖得行，终究还是吐出一口气，剪子应声掉在了脸上，发出“哐当”的一声——
就在那一瞬间，苏允承径直上前一步，又重新将她揽入怀中，“我就知道，你舍得杀我。”
他一边说一边将她抱得紧，深深埋首在她的颈间，汲取着她的气息，“岁岁……”
他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强劲的风从身后袭来，径直拍打在他的背部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苏允承眼神一沉，手下意识地松开了一些，头一看就看一只毛都还没有长齐的小鹰正拍打着翅膀，目光锐利地瞪着他。
鹰钩上还有刚才攻击他时扯下来的布条，上面粘着了点点血迹。
苏允承用看就知道自己的后背如今是个怎样的血肉模糊的惨状，眸色顿时冷了下来，闪过一丝杀气，一伸手便直接掐住了小鹰的脖子。
那小鹰再怎么是猛禽也还没有成年，面对着一个成年男子几乎没有还手之力，扑闪着翅膀，有些凄惨地叫了几声。
“自量力的东西。”
苏允承冷声嗤笑，刚拧断它的脖子，背后忽然扑哧一声没入一个利器，么东西径直穿透了他的皮肉——
这个力道是朝着他的心脏而来，他被推得上前一步，有些踉跄，手上的力气一松，那小鹰就立刻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他浑身僵直，过头来，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里正握着剪子、颤抖地捅入他身后的裴清绮——
她的眼睛猩红，眼睫颤抖着，眼里么情绪都有，害怕、恐惧、愤怒，但唯独没有心疼和舍。
她的力气大，也足够让他疼痛。
原来心痛还以这么痛，这么难以承受。
苏允承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裴清绮身后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硬挺的身影——
那人骤然出现，正眉眼沉沉地看着他，眼底仿佛压着狂风骤雨。
裴清绮的手抖快没力气，才刚刚放松了一些，就感觉后背贴上了一堵温热的墙。
紧接着，就有一双手从身后绕了过来，将她的手掌包入他的掌心之中，握着她的手腕沉沉用力，将那把剪刀深地扎了进去——
“噗呲”的声音格外明显。
裴清绮似乎都能够感觉那刀锋切割骨头的声响，猛地转过头来，看着身侧面色沉冷的男人，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太子殿下……”
她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苏寒祁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的苏允承，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语气还是温柔沉稳的，手上的力道又将那刀锋送进去几——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