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两个故事，大相径庭
绿萝对霓霜和绛雪说了什么，王立并不知道。
自从那天之后，每天晚上睡觉，两姐妹总会把门关得死死的，窗户也堵得严严实实。
王立虽会“闪现”，却只能闪现到目光所及之处。
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透门而过，那就不是“闪现”，而是“空间传送”了。
在中州大陆，还没听说谁有“空间传送”之法，除了传送阵。
当然，王立没听过，林月影和莫轻衣也没听过，却不代表没有。
就比如，一个白须老道，没有通过阵法的传送，却出现在埋骨之地。
这人，正是玄天宫太上长老之首，清虚。
这家伙的突然出现，让众人如临大敌。
然而，宁珂仍然摇摇头：“不，这只是他的元神！他的真身，应该还在玄天宫！”
元神！
就算宁珂说的是真的，众人也不敢放松警惕。
至少，埋骨之地已经暴露，随时会有灭顶之灾。
“清虚长老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上前询问的，是林月影的分身。
她的本体，此刻正贴着隐身符躲在附近，紧紧握着伏羲琴。
像清虚这样的化神老怪，灵炮和五雷正法，基本伤不了他。
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伏羲琴“支配万物”和神力。
“不，本座没兴致指教你什么。”
清虚四下一瞥，轻易定位到仙船作坊的位置。
瞥瞥身前的王立，打个哈欠，一脸的漫不经心。
“本座给你们讲个故事，不知有无兴趣？”
没管林月影的警惕与敌视，也不在意她想不想听，清虚随意走动着，缓缓说道：
“大约四十万年前，中州世界分为北刹、西夷、东桑、南越和中州五个大陆。
“那时候，中州世界并没有化神禁制。
“但是，妖兽遍地，邪魔横行。
“人类修士纵然躲到天涯海角，仍然难逃被屠厄运。
“就在人类即将灭绝之际，玄天宗宗主司徒浩南、烈焰宗宗主叶昊天，灵霄宫宗主楚云飞，合力摆下绝仙阵，把中州大陆与其他大陆彻底隔绝。
“自此之后，人类修士终于得到安全的修炼场所，普通人类也得以栖息繁衍。
“但很快就发现，绝仙阵之内的中州大陆，没人能突破至化神境。
“对于是否破除绝仙阵，司徒浩南、叶昊天与楚云飞争论了两千多年，甚至大打出手。
“最后的结果就是，楚云飞留下诛仙四剑维持绝仙阵继续运转，从此不问世事。
“叶昊天，把绝仙阵的破阵之法传于天丝，整日沉迷在自创的幻境之中。
“司徒浩南，解散玄天宗，创立玄天宫。
“要求所有弟子不问世间恩怨，生生世世守护绝仙阵。
“四十万年来，一代又一代的玄天宫弟子，始终谨记司徒宗主之遗命。
“他们不图名利，不问世事，全身心守护中州大陆之和谐安宁。”
清虚说完，回过头，上下打量着林月影，目光如炬。
“但有的人，私下里悄悄建造仙船，试图破除绝仙阵，试图让中州大陆重归水深火热。
“林小姐，你认为，这种人有没有错？该不该死？”
“是否有错，是否该死，不应由玄天宫说了算，应该由中州大陆所有修士说了算，或者，让天道说了算。”
林月影大胆伸出手，轻轻划过清虚的身体，竟没受到半点阻力。
正如宁珂所说，这只是清虚的元神。
也可能，是他用元气营造的虚象。
没管眼前的到底是什么，林月影淡然一笑：“清虚长老，我也给你讲个故事。
“我这故事，跟你刚才讲的开始部分基本一致，结果却大相径庭。
“大约四十万年前，中州世界分为北刹、西夷、东桑、南越和中州五个大陆。
“那时候，中州世界并没有化神禁制，但妖兽遍地，邪魔横行。
“就在人类修士即将灭绝之际，玄天宗宗主司徒浩南、烈焰宗宗主叶昊天，灵霄宫宗主楚云飞，合力摆下绝仙阵，把中州大陆与其他大陆彻底隔绝。
“五百年来，人类修士得到安全的修炼场所，普通人类也得以栖息繁衍。
“在这五百年里，三宗联手建造六百六十五艘仙船，将北刹、西夷、东桑与南越的妖魔杀得片甲不留。
“然而，是否解除中州大陆的绝仙阵，三位宗主争论了两千多年，甚至大打出手
“最后的结果是，灵霄宫宗主楚云飞，惨死于司徒浩南之手，仙船建造图亦被抢走。
“为了掩人耳目，司徒浩南谎称楚云飞被妖魔所杀，只把云舸建造图传给他儿子楚远帆。
“烈焰宗宗主叶昊天，被司徒浩南用灵炮打成重伤，元婴元神皆遭重创，被迫躲在秘境中苟延残喘。
“直到两万年后，叶昊天才在天丝的帮助下，勉强重塑元婴。
“也是这两万年里，玄天宫仗着仙船与灵炮横行中州世界，仅存不多的化神修士逐渐陨落。
“玄天宫塑造出从不存在的天道大神，把化神禁制的存在归咎于天道惩罚，绝仙阵再不为世人所知。
“叶昊天了解到这一切，自知无力改变什么，郁郁而终。
“请问清虚长老：
“中州大陆没人能突破至化神境，为何玄天宫长老却可以，为何你也可以？
“这种高高在上、俯看苍生的优越感，你们还想延续多久？
“天道玉像已经被我炸毁，混沌岛也沉入海底，你们口中至高无上的天道大神，它又在哪里？
“如果北刹、西夷、东桑与南越仍然妖魔横行，敢不敢暂时关闭绝仙阵，召集一群修士前去证实？
“如果我没猜错，愿意舍弃性命去证实的修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他们不需要玄天宫的保护，只希望自己的命运自己掌握。
“就算真被外面的妖魔杀死，也不会有任何一人怪罪玄天宫。请问清虚长老，你们敢与不敢？”
“妖言惑众！”
清虚袖袍一甩，怒指着林月影，“看你有几分胆色，本想给你个改过自新、戴罪立功的机会……”
“清虚长老！”
林月影并不畏惧，更不怕得罪玄天宫，大胆打断清虚的话，“你可别忘了：四十万年前的天丝，依然存活于世！
“到底谁在妖言惑众，只需暂时关闭绝仙阵，派遣修士一探便知。
“当然，这根本不可能，只是我的痴心妄想。
“不过不要紧，真相很快就将大白于天下，绝仙阵更不可能永远存在。”
眼前的清虚只是虚象，却仿佛，能听到他的拳头咯咯响。
上下打量着林月影，冷冷笑道：“这么说，你们是铁了心，要跟中州大陆万千修士为敌？”
“不，不，不！”
说话的不是林月影，而是王立，“清虚长老，你刚才说的戴罪立功，具体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