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死不悔改
鹿鸣这厢刚买好了奶茶，冯佳佳的电话“叮铃铃”地就响了起来。
冯佳佳看了一眼，然后将电话递给鹿鸣——
“警官您好……”秦轩听到警官两个字，悄悄地瞄了鹿鸣一眼。
“嗯、嗯……”鹿鸣边听边不住地点头：“好的没问题，我这就去一下——”
“小鹿，怎么了啊？！——”许是听到是警察的电话，冯佳佳不由自主地产生一股担忧之情。
“没事。”鹿鸣粲然一笑：“是陈青和张艳的事。”
“鹿鸣！对不起、对不起，我求求你，我不想成为杀人犯啊！——”
陈青隔着派出所的栅栏，疯狂地想把手伸向鹿鸣，宛如溺水的人拼命寻求的一块浮木。
她声泪俱下地不住哭嚎，邋遢的样子仿佛三个月以来都没有换过衣服洗过澡，甚至都有些多多少少忘了自己是个女孩子。
鹿鸣没有表情地双手环胸：“所以把我推下去的人，就是你咯？！——”
“嗝！——嗝！……”因为陈青的哭声忽然止住，腔子里还蓄势待发的哽咽和眼泪、鼻涕等物统统被迫戛然而止，她开始不断打着嗝；满脸鼻涕、眼泪的场景，甚至还有些滑稽。
其实想来也是，警察都是专业的，通过“囚徒困境”和“技术分析”，分分钟就能知道是谁把她鹿鸣推了下去……
“不、不是你想象中样子的，鹿鸣。其实这一切都是张艳搞的鬼！她那日在消防员叔叔让我们上楼劝你时，就总是明里暗里地暗示我：要是你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对我们所有人都好……
但、但是！我并不想这么干的！我只是一时被鬼迷心窍了！鹿鸣，求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要是真的被扣上杀人犯的帽子，下半辈子怎么活啊？我还能嫁个好人家吗？……呜呜呜……”
陈青是真的怕了，此时的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因为离得远了，鹿鸣听不清楚她说的什么，只能依稀听到“我家里人会打死我”、“我的一辈子毁了”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坦白讲，鹿鸣很难对她产生怜悯之心。她眼下自己的处境，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鹿鸣不想再跟她说什么了，起身就要走——
陈青看到鹿鸣完全没有波澜、甚至一句话都没说的模样，直接目眦欲裂：“鹿鸣，你回来！——”她隔着护栏，冲着鹿鸣的背影声嘶力竭地大喊，癫狂的神情，好似即使变成一只恶鬼，也要拖着无辜的旁人一起下地狱。
“鹿鸣，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你巴不得看着我入狱判刑吧？！我告诉你，是你让我陷入这种境地的！我出狱以后，拼了这辈子也要杀了你！……”
鹿鸣停住了步伐，走回了陈青的跟前。
陈青露出轻蔑的一笑：“原来还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招管用啊？！原来你是软的不吃吃硬的……”
“是你自己把你自己陷入这种阵地的。”鹿鸣冷漠地说道：“像你这种人，永远都不会思考自己的问题吗？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就给你一点点地来分析……”
对面的陈青梗着脖子，照旧是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
“从吴娜娜她们意图网暴我的那一刻起，你们早就站好队了不是吗？你从头到尾试图拿捏的人，只有我一个；”鹿鸣指了指自己：“所以没钱的人就活该受欺负吗？好人就活该受欺负吗？被霸凌者就要一辈子活在阴影里吗？——甚至直到现在，你还在以为我是那个‘软柿子’。”
“那我有什么办法！——”陈青激动地一拍桌子，“只要你选择不追究，我当然可以什么事就没有啊！”
“你大错特错了，你活着，本身就已经是地狱了。”
陈青喃喃地问：“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自从你进来之后，你家里人来过吗？”
“来过一次……我妈说让我忍一忍，她很快就会带我回家……”
“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情况是可以‘取保候审’的，意思就是只要你家里人交了保证金或者保证人，你就可以回家了。”
陈青的嘴唇忽然不可抑止地抖动，豆大的泪珠说下就下；只不过这一次，全是真情实感。
“你撒谎！你这是在骗我，在离间我们的亲情！——”她咬牙切齿地说着话，咬紧着有些泛黄的牙齿，不知道是想咬断谁的脖子。
“我骗你做什么？这里有警察，你难道不会问问他们吗？——”鹿鸣无所谓地摆摆手：“况且，你妈妈还去找过我……”
陈青的眼底忽然亮起了光，像一团灰炭下面的余烬。
“……不过说来也奇怪，在辟谣‘我要以诽谤罪告你’之后，你妈妈就消失在我的视线了。我很难不怀疑，当时她是收了吴娜娜她们的钱来找我的茬……”
“呵呵呵！~那又如何！她为自己的女儿去找害她女儿的罪魁祸首，她有错吗？……”
“在三个月之前……”鹿鸣笑着接上了被陈青打断的话语，笑得一脸无辜。
“不、不……鹿鸣你……”陈青双目无神地不住摇头，似乎再也承受不出接二连三的现实残酷打击，不停地捂住头，也不知道是想听还是不想听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陈青爆发出一阵没有预兆的大笑：“鹿鸣，你就算暗示我妈是为了钱又怎样？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你不断地这么搞下去和那些有钱人搞下去，最后倒霉的还得是你！……”
“没有最后了。”鹿鸣淡然地下了个结论，“吴娜娜和漆美的家人估计也快因为‘诈捐’和‘偷税漏税’等问题被审查了，想必离开除公职不远了。”
“你……把他们扳倒了？”
“谈不到什么扳倒不扳倒的，只不过是‘欠债还钱’罢了；至于你——”鹿鸣把视线看向陈青：“要考虑‘杀人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