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沆瀣一气
鹿鸣看着正在直播上的“楼底”视角的自己，配着大大的标题：“霸凌者久不道歉，鹿鸣同学势要讨回公道！——”
鹿鸣看得有些咋舌，原来网络流言竟是这般产生的！
她看着逐渐增多的给自己打电话、发信息的人，统统选择不回复。
她一直等待着那个她想要接到的电话。终于！——
“喂，”鹿鸣接起电话，并摁下录音键。
“鹿鸣，你跑到天台上去做什么？是埋怨校方不给你主持公道的事情吗？”电话那头的导员，听着声音一片讨好。
“你知道的。”
“好好好，我知道你心里头有怨气，觉得校方迟迟不肯给吴娜娜她们几人处分是有意偏袒；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是你太‘能干’了啊！不仅把吴娜娜她们几个收拾了……”
“和她们无关。”鹿鸣打断了导员的顾左右而言他。
“不是，那你是为什么想要跳楼啊？”
“因为你。”
“因为我？你这可真是折煞导员我了，我哪里担当得起啊……”电话那头的导员，说起话开始阴阳怪气了起来。
“我刚爬上来的时候，看见一辆没有响起警报声的救护车了。”鹿鸣仍旧言简意赅地说道。
她的这句话，透露了两个消息：第一，她刚爬上来，不可能有人是因为觉得她想跳楼而打的120；第二，警报声没有响起，校园中并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电话那头，传来了长久的沉默。就在时间长到鹿鸣以为对方可能挂断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低沉冷静到可怕的声音：“鹿鸣，你是真的神志不清了，快下来吧，我们去治病。”
“呵呵呵~”鹿鸣发出冷笑：“我神志不清？难道这不是你给我扣上的‘污名’吗？觉得我的监护人天高皇帝远，你们就想以‘临时监护人’的名义来拿捏我这个软柿子、给我扣上‘神经病’的名头是不是？！
届时你们就会像洗地一样，像抹布擦拭掉灰尘一样，摆脱学校身上那些不好的名声，就像事情从未发生过一样粉饰太平！
我告诉你，我鹿鸣绝不会屈服的！我会用的行为来告诉你：鲜血是永远都拭不干净的！
即使你冲洗干净了，鲜血依旧会在紫光灯下斑斑发光，昭示着你收黑钱妄图抹杀一个清清白白学生存在的丧尽天良的事实！——”
“鹿鸣我看你就是疯了，神经病一个！而且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赌？况且你说谁收黑钱？”导员的声音，明显已经气急败坏了。
就是这个样子！鹿鸣心想。他越是心浮气躁，就会露出越多的马脚！——
“我并不想用性命做赌，可是如今的我除了‘鱼死网破’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吗？
你都把精神病大夫叫到学校来了，你想牺牲我一个，维护霸凌者、校方还有你自己的意图不是昭然若揭吗？
我不像你，我想的是：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鹿鸣几乎是对着手机在激情演讲一般。
“你放屁！我告诉你鹿鸣，学校都是为了你好！你自己的病情哪容得了耽搁？”
“哈哈哈哈！——”鹿鸣都要被气笑了：“我现在可算是知道什么叫莫须有了。
不过没关系，导员你还不知道吧？网络上有人扒出来，吴娜娜给你送礼的事情了；收黑钱这种事，反正你可是坐定了……”
“什么？！——”通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头一次显得惊惧交加，“我告诉你，鹿鸣，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吴娜娜是在咖啡馆面交给我的，别人怎么可能扒的出来……”
对面的声音戛然而止，甚至还带上了两份咬牙切齿：“你故意套我话是不是？”
鹿鸣心满意足地笑笑：“并没有呢导员，我说的事情指的是围脖上吴娜娜自己po出来的，大概一年前吧！她把送你购物卡用作教师节礼物的事自己说出来的……”
“我告诉你鹿鸣，你就是要把学校和我都拉上你的破船是吧！那你就……”
“嘟！——”鹿鸣面无表情地掐断了电话，聒噪。
不过，这狗东西怎么就敢笃定自己有神经病？他这“剑走偏锋”未免走得也太偏了吧？……
正想着，冯佳佳的电话忽然就打了进来，鹿鸣接了起来。
冯佳佳焦急还带着哭腔的声音立马从听筒里冲了出来，似乎要伸出一条绳索一般，紧紧地拽住她：
“小鹿，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你没有必要为不值当的人赌上你的一辈子啊！——”
鹿鸣听着冯佳佳哽咽的声音，自己鼻子也有些发酸：“佳佳，我……”
“我也不相信网上那个视频是真的！现在不是都流行ai换脸吗？他们肯定也是这么弄的……”
鹿鸣听的一头雾水，又出现什么视频了？但是眼下得先宽慰一下冯佳佳……
“佳佳……你先别管我，我、我自己想冷静一下，我等会给你回电话……”鹿鸣把电话挂断，然后打开围脖，甚至没有搜自己的名字，直接去看热搜。
打开之后果不其然看到了自己被挂在热搜首位，她这些时日，也算是体会到了某素人爽变成素人之前的感觉了。
那个热搜叫做：鹿鸣其实是个神经病。
鹿鸣点开后，是一个不知名账号的爆料视频。点开后，就是她刚来的那一日，学《驱魔人》里的小孩倒着爬行用来吓唬变态的那段视频。
时间虽然是半夜，但因为她的脸正对着监控的镜头且在路灯下，倒是很容易就扒出来是她鹿鸣；
但是这个视频委实别有用心，不把前因后果都放出来，只看见一个彪形大汉慌不择路地夺路而逃。
更离谱的是，学校官微还点赞了，这算是学校第一次公开表态了，但是背后用意却委实歹毒。
再一看po出的时间，大概一个小时之前。那个时候她已经做完了所谓的“心理疏导”。也就是说，校方代表的导员，和发这个视频的人——典型就是吴娜娜和漆美——确实已经沆瀣一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