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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连失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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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宝心疼的看着赵恒的背影,对沈暮和徐天赐道:“皇上虽不说,可心底到底难受,他最信任的只有二位大人了,二位大人可千万要帮着劝劝呐。”

    沈暮淡淡的‘嗯’了一声。

    去内务府找总管公公提了几壶酒,徐天赐走在沈暮身旁:“他肯定早就明白,只要温家一日不出嫡子,皇室就一日不能有皇嗣。”

    “也可以换句话说,只有皇后一日不变,后宫就不能有皇嗣。”沈暮目光幽暗的睨了他一眼,手中的三坛子西域贡酒发了老远的醇香味儿。

    徐天赐仰着下巴,抬头看着渐渐有些灰暗的天空:“你说,要是当时没有发生那么多事情,温惜筠嫁给你了,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儿了。”

    “没有这个可能。”

    这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徐天赐转头诧异的看着他:“你从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沈暮幽幽的盯着他,他连忙转了口道:“咳咳,这接二连三的没了四个孩子,换做是谁都受不了,苦的还是赵恒啊!”

    “待会过去,别提这事儿。”沈暮重新看着前方,与徐天赐一同走进了承乾宫。

    元宝守在殿外头,瞧见沈暮和徐天赐过来,连忙迎了上来:“二位可来了,皇上吩咐,谁也不让进,给伺候的人都赶出来了,今个一天,除了陪着梅妃用了早膳,就滴水未进了,奴才真是怕,皇上伤及龙体啊!”

    徐天赐腾出一只手,拍了拍元宝的肩膀:“放心吧,你家主子不会有事的。”

    “诶诶,看见二位大人来了,奴才这心底可算是放下一块石头了。”元宝耸着肩,低着头。

    沈暮神色如旧,只吩咐了一句:“让人备着醒酒汤。”

    “是。”

    旋即,元宝给他们开了门,沈暮和徐天赐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赵恒瘫坐在桌案后的龙椅上,胸前的衣襟稍稍凌乱,连发髻都歪了些许,他手里握着狼毫笔,漫无目的的在纸上勾勾画画。

    那熟悉的脚步声落入耳中,他头也不抬的道:“来了。”

    徐天赐勾唇,将酒坛子堂而皇之的放在桌案上:“喝点呗。”

    赵恒沉着声道:“明日还有早朝,不得饮酒。”

    “吩咐了,备着醒酒汤。”沈暮放下酒坛,走到桌边拿了几个饮茶的玉盏放在赵恒身前的桌案上,满满倒了三杯。

    赵恒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笔,端起酒杯,身子朝后倾斜,一饮而尽。

    三人一言不发的喝酒,就像是拼着谁喝的多似的。

    宫内熄了大半的烛火,只剩下几盏六角长明宫灯,窗户没有关上,风一阵一阵的吹,这偌大的皇宫,竟没有半点归属感。

    喝了大半夜,赵恒半睡半醒的瘫在椅子上,他蓦的自嘲的笑了:“朕身为九五之尊,却连个孩子都保不住……朕便是不喜欢她们,也未曾亏待过她们,前朝后宫以求平衡之道,朕坐了……是朕做错了吗?

    尚书之女有孕两月不足不慎跌落池塘滑胎,少卿之女有孕才一个月就状若疯魔,副将之女,有孕两月有余被陷害而死,梅妃……梅妃,是朕害了她,若不是朕想着,瞒不住,便交给温惜筠,她定然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可朕错了,朕错了啊!”

    他们心知肚明,致使她们滑胎的皆是皇后。

    可温家势力庞大,朝堂错综复杂,根本没有办法动手。

    “那是朕的骨肉啊……”赵恒絮絮叨叨的,眼泪从眼角滑倒嘴巴里,末了,他爬在桌子上,就像个小孩儿。

    过了许久,许久,赵恒渐渐没了念叨的声音,沈暮和徐天赐放下手中的酒杯,喝的微醺,但不至于醉。

    原本,他们就是陪着赵恒买醉罢了。

    俩人合力将赵恒给抬到了床榻上,脱了鞋子,给他盖上被子。

    “光是暗害四位皇嗣,就够他温家治罪了。”徐天赐冷哼一声,靠在窗户口醒酒。

    沈暮瞌了下眸子:“这五年我不在京中,方才赵恒说,第一个皇子是因落水而滑胎,那这个怀有身孕的妃嫔还在吗?”

    徐天赐轻轻皱眉:“在,被救上来后,因为没了孩子,就再也没有主动开口说过话,好像是旗嫔,住在嶂雪宫里,深居简出的,皇宫都快当没有这号人了。”

    “那第二个呢?”

    “疯了,是韩贵人,一直住在最偏的院儿里。问不出什么个所以然的。”

    “第三个?”

    “死了,是玉妃,当时赵恒很生气,大查,可是查到的结果,却是韩贵人动的手,说是韩贵人自己没了孩子,见不得别人有孩子,就将玉妃害死了。可是谁又信呢?韩贵人疯了,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怎么可能心思缜密的去害玉妃。”

    徐天赐走到沈暮身旁:“你该不会,想从她们几个身上找证据吧?”

    “嗯。”

    徐天赐瞳孔放大:“沈大哥,温太师权倾朝野,现在不是动温惜筠的时候。”

    “我明白。”沈暮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你去哪儿啊?”徐天赐紧跟着而去。

    沈暮衬着夜风,一路直奔嶂雪宫。

    徐天赐道:“你大晚上的去后妃的宫里,你不要命了?”

    “皇上予我行事便宜之权,再说了,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沈暮唇畔轻弯,从小就在宫里边做赵恒的伴读,这里面的边边角角,弯弯绕绕,一亭一廊,他都摸的顶熟。

    徐天赐叹了口气,无奈的跟着过去。

    到了嶂雪宫,沈暮轻而易举,悄无声息的翻窗而进。

    “扇子借我用用。”沈暮朝徐天赐伸手。

    徐天赐皱着眉,将怀里的扇子,不情愿的交了出去。

    沈暮拿着扇子挑开了白色的床幔,拿扇子抵着床上女子的脖颈:“愣着干什么,叫醒她。”

    徐天赐脸色难看,为什么坏事都让他去干。

    他走近床榻,伸出两只指头捏住女子的鼻子,没过多久,女子就觉得呼吸不适,突然睁开了眼睛。

    徐天赐迅速松手。

    女子的睁开眼的一瞬间,眼中充满了恨毒。

    然而在看到房中站着两个男子时,恨毒转为了惊恐,她抓着床单被褥,竭力忍着想叫出声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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