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六十九章
姜维和火/药筒对视了半晌。
刘裕发红包礼物都是随机的,本意就是向万朝的同道门传递一下喜讯,沾沾喜气。
到姜维这边,恰好得到了之前历史长河垂钓出的三种火/器,分别是万人敌爆炸火/器,多发分神机箭,还有一个手持的多管枪。
能在一立方米的红包空间里塞下这么多东西,也是难为他了。
姜维面露疑惑之色。
这什么东西,真没见过,浅浅尝试一下!
门外杀声震天,司马昭的手下、监军卫瓘引兵杀来,箭矢如狂风暴雨,劈头盖脸地砸下,密密麻麻,丝毫不给人以喘息之机。
“乱臣贼子,速速束手就擒!”
卫瓘的脸上充满了兴奋之色,仿佛已经看见了自己平定动乱,加官晋爵的景象。
蓦然抢先冲入门中,准备亲自手刃叛臣,占据首功。
宫殿深处,钟会长身玉立,提着剑,满衣都是凄艳的血色,神色万般复杂地看着姜维。
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现在已经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声音轻轻地说:“真想不到——”
他对这个人无比忌惮、如履薄冰,却又忍不住一次次地亲近,想要成为至交、引为知音。
“——最后竟然是你我同生共死。”
姜伯约归降之后,劝他造反,无所不用其极。
说是,“君自淮南以来,算无遗策,我故甘心俯首。”
又说,“何不泛舟绝迹,登峨眉之岭,从赤松子而游?”
钟会一半是局势所迫,为了自保,一半也是因为姜伯约这个人确实让他无法抗拒,就这般半推半就,将造反事宜提上了日程。
姜伯约提兵统将,运筹帷幄,谋划着攻取长安,表现得特别热心。
他当时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真心愿意效忠自己的同行者,一个并肩剑指最高处的人,最后发现自己只是对方筹谋复兴汉室的一枚棋子而已。
姜伯约从头到尾,惦念的始终是汉室,是大汉山河,是日月焕新,幽而复明。如此耿耿不灭、历久弥坚的丹心傲骨,衬得他好像一个巨大的笑话。
钟会心中惊怒交加,又觉得万念俱灰。
在这个时候,一切真相都已经不重要了。
“早知道如此”,他轻轻咬着牙说,“姜伯约,我当初就该答应你那句鬼话,什么一道「泛舟绝迹,登峨眉之巅」的,直接隐居起来,看你还怎么搞事。”
姜维没听清:“哈?”
他正在低头研究火/器,按照标签上的小字说明,简单瞄准了一下对面的墙。
轰,砖瓦飞溅,火星四冒,一个巨大的孔洞贯穿了整个墙面。
墙后的魏军大惊失色,瞬间就被轰飞了十几个,在空中跌跌撞撞落地,恰好砸入了刀剑丛里,登时鲜血狂涌,惊呼迭起,一阵惨不忍睹。
卫瓘不得已,让士兵们先后退一些:“贼子有妖法,各
位当心了!”
钟会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转头又看向姜维:“你既有此神物,
为何不早些拿出来……是了,你一定是在戒备我。”
姜维无语,戒备你个大头鬼啊,你怎么这么会脑补,这玩意自己也是第一次拿到好么。
迎着钟会诧异的目光,他将另一管火/器扔到了对方手中:“还愣着作甚,和我一起杀出去啊!”
钟会抿着唇,想起片刻前,自己带着茫然和恨意问他,如今到了穷途末路该如何,姜维平静地说,“但当击之耳。”
他本可以抽身离去,将叛乱之事摘得干干净净,而不必和自己共存亡。
钟会百感交集,忽而神使鬼差般地,抬起武器对准了姜维。
姜维看都没带看一眼的,直接伸手拽他:“士季别闹,走了。”
钟会:<( ̄ ̄)
算了,走吧。
季汉车骑将军张翼正带着军队在外面左冲右突,寻找姜维,忽见自家大将军宛如天人,一路带着火花电闪雷鸣,就这般狂轰滥炸,杀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三四百名战士。
夭寿啦!
大将军他他他炸裂了!
“伯恭,这边!”姜维遥遥冲他招手。
张翼赶忙过去接应,众人当下合兵一处,抄小道一路出了成都,在蜀地百姓的帮助下,找到一个地方扎营修养,准备过一阵子再反杀回去。
张翼叹息,一边忍不住浮想联翩:“可惜,这个火/器只有一个,使用次数有限,若是我军人人都可以手持一个……”
姜维将红包袋子倒过来,使劲抖了抖,忽而在里面发现了几张记载火/药成分的纸片:“在这里。”
众人:!!!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复兴汉室机会!
……
当姜维等人忙于研究火/药的时候,红包们正在一个接一个跨越时空,传送向诸天不同位面。
东晋初年。
这是衣冠南渡之后的第一年,祖逖在长江南岸登舟,带着三千家兵,立誓北伐。
他此前联络了晋元帝司马睿请求援助,但司马睿不愿北伐,只想着守好江左之地,所以只是象征性地给他封了一个将军名号,其余的奖励一概全无。
祖逖散尽家财,自行招募了一批乡民义士,带着他们孤军北上。
这些人都是因为五胡乱华的侵逼和动乱,不得已南逃的北人,心中也很清楚,后方没有援兵和粮草支撑,自己这些人对上胡人铁骑基本等同于送命。
但他们没有一个人退却。
因为这是永嘉离乱,是四海南奔,万民沦亡,是白骨乱蓬蒿,生民不遗一,是幽魂四野无处归,君家残垣草木生,是真真正正丧亲失友、举族尽灭、王气凋伤、暗无天日的切肤之痛。
所以,明知是死,也要死在江北故国。
祖逖身披兵甲,波光粼粼的水色覆上他的兵刃,犹如大雪满弓刀:“陛下辜负了我们,不会再出
兵了,眼下唯有先行过江招募人手,收复河朔地盘!“
浩荡的江风吹动大江波浪汹涌,锋芒凛然,他怒击船舷,指着中流击水,一字一句道:“我今生若不能北伐成功,收复中原,便如这大江流水,一去不归返!”
寒芒色正,慷慨肃然,部众们听了,无不涕泣而落泪。
然而,就在这一刻,祖逖一低头,忽而发现一个巨大的红包顺着江水滔滔奔流,一路来到了他面前。
祖逖:?
他第一反应还以为江北的胡人,已经丧心病狂到一定程度,居然在长江里乱扔垃圾投毒。
但这个红包因为是系统出品,做得非常精致美观,祖逖最终还是选择把它打捞了上来。
让他看看能不能拿出去卖钱!
养军队可是很花钱的,祖逖平时仗义疏财,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去南塘抢劫那些大户人家,进行一些劫富济贫的大好事。
下属们也个个有样学样,除了不许骚扰普通百姓以外,其他的官员富商随便抢。他们偶尔会被抓捕,祖逖就直接闯入官府中捞人,我行我素,甚是嚣张。
赚钱养兵的事嘛,怎么能叫偷呢。
这叫「用大户人家沾满血腥的钱,为家国社稷、天下苍生作出贡献」,对方应该好好感谢他才是!
祖逖将这个红包拆开来一看,顿时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毛。
这个刘裕的字也太过于鬼画符了吧,不过看起来倒是很潇洒豪迈,恰好投了他的胃口。
“后世之人一统中原……竟有这等奇事!”
祖逖看着刘裕一统天下的长安城图画,眸中隐约露出了一丝羡慕,他做梦都想打回那里去,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他知道后世终会驱除五胡,天下复归一统,他已经死而无憾了。
但他更想试一试今生,就在此刻,就在当下。
既然有人能成功北伐,以步克骑,他也是一代英杰天骄,为何他做不得?
祖逖继续把手伸进红包,从里面翻出了一本神奇的书籍,《大明世祖本纪》。
此书是刘穆之在观赛过程中,根据郑成功的一生传奇经历(也包括在崖山建立新宋帝国,横跨三洲的世界霸主经历)所写,印了许多份,主打的就是要在整个朝中进行传播,让所有官员都来进行一下延平化。
既然已经一统中原,等会修生养息几年,就要瞄准海外土地了。
必须趁早将这个雁过拔毛、寸草不生的精神树立起来,凡是我们的敌人都要狠狠地迎头痛击,什么土地、钱财、人民,绝对不能放过!
祖逖一开始还有点疑惑,不知道这位大明世祖是何许人也,他翻看了几下,顿时神色肃然,宛如被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天呐!
他从前还是太浅薄了!
去抢劫南塘的那些大户的钱充军资算什么,抢得再多,也只是一次性的买卖。
将这些世家的人通通抢走,命令他们奉自己为主,每
年源源不断地上交收成,
这才是可持续的生财之道啊!
还有那些匈奴人、鲜卑人、羯人,
杀了太可惜了,这些都是搞城市建设的劳动力,必须赶快镇压他们,然后充分利用起来!
祖逖打定主意,立即调转船头,开往了南塘,在世家鬼哭狼嚎和百姓们欢欣鼓舞的声音中进了城,准备在北伐之前先收几个小弟。
就你了,琅琊王氏的阿黑,跟着本将军一起去北伐吧!
琅琊王氏,如今正是刚完成衣冠南渡,处于即将崛起、但还没有彻底崛起的一个状态。
如今的掌权人是大将军王敦,还有丞相王导,至于王羲之等人,那都是下一辈的事情了。
王敦虽然是大将军,但如今就连司马睿的东晋政权本身都没什么威严,何况是他,手里根本没什么兵可用。
他平生最怕祖逖了,一见祖逖就如同夹着尾巴的猫,灰溜溜准备跑路。
祖逖满口直呼「王阿黑(王敦小名)」,根本不管王敦愿不愿意,径直将人挟持上船,并着一大波南渡世家子,以及从他们家中搜刮出来的钱财,呼啦啦如同一阵小旋风,径直往江北去了。
王导:?你要把我哥哥带到哪里去?!
司马睿:?你要把朕的大将军带到哪里去?!
刚刚南渡安定下来的北方世家:?你要把我们家的人带到哪里去?!
众人大惊失色,眼看祖逖早已经驶入长江北岸,不见踪影了,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家人处在危险之中,只得同心并力,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赶紧去支持祖逖北伐。
祖逖缺粮了,有人赶紧给他运;缺钱了,有人赶紧送上;缺兵了,到处是人慕名而来。
如此待遇,堪称上天!
胡羯政权的石勒在家中睡着大觉,做梦都没想到,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祖逖就已经兵临城下。
多年以后,晋朝的中兴名将、一代战神祖逖,卸甲归田,江上白发弄扁舟时,面对着滔滔不绝的中流江水,总会想起那个得到红包的午后。
他怀着虔诚的心情,翻开《大明世祖本纪》,第一章赫然就写着:“遇事不要慌,先看看能不能捞一波再走。得到钱财,不如得到土地,得到土地,不如得到人,得到人,终究不如一网打尽。”
世界上怎么能有一个人,他说的每句话都如此千真万确,居然全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从此,祖逖的人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升华。
……
余下的红包继续在诸天万朝进行漂流,前往那些平生壮志未酬的北伐者手中。
隆武二年。
郑芝龙降清,将南明防线全部放弃,拱手相让给了胡虏,清兵铁蹄南下,一路扫荡肆虐,焚烧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杀死了一群又一群的百姓。
隆武帝愤怒之下,决定殊死一搏,带着残余兵马进入汀洲,准备转战江西。
这里也是他历史上的陨身之地。
隆武朝廷的建立就是
郑芝龙一手促成,他一降清,郑氏家族全都是海盗出身,根本没有什么家国是非观念,都纷纷跟着归降了。
少年郑成功这个时候已经和家族彻底决裂,连姓氏都改了,自然不算在这个行列中。
这些郑家人原本驻守在国境各处关隘,这时不再抵抗,放纵清军长驱直入,血洗汀洲城。
汀洲百姓见了一桩又一桩的鞑子屠城惨案,知道自己绝无可能存活下来。
当下,个个都红着眼冲上去,抄起了手边能取到的一切武器,菜刀、扁担、拖把,拿什么的都有,都在浴血奋战,想要保护隆武帝离开。
隆武帝心系百姓,从前执行了「有发为顺民,无发为难民」等一系列政策,保全了汀洲和福建上下的性命,现在,便是他们舍命回报自家陛下的时候了。
清兵大声喝问隆武帝在何方,有许多与他年纪相仿的百姓都站了出来,称自己便是,清兵见此场景恼怒不已,很快便将他们乱箭射杀。
南明许多一直追随隆武帝到此处的大臣,也都在抗争死战。
但清兵的炮火轰击,威力实在是太大了,根本不是这一群缺乏装备和训练、仅靠一腔血勇坚持的百姓大臣们能够匹敌的。
隆武帝一路厮杀,提剑杀了数十名清兵,终于力竭,陷入了重围无法逃脱。
鲜血模糊了他远望的视线,依稀有箭镞如雨,破空而来。
一切都结束了。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隆武帝深感庆幸。
还好,自己提前留了一手,将孩子送走了,郑成功这个时候应当还带兵驻扎在南澳岛一带,不至于跟他一样折在这里。
他在过去的岁月中,教会了郑成功很多东西。
怎样处理政事,怎样保护生民,怎样兵法经略,又该怎样做一个俯仰一世,无疚于天地千秋、坦然对苍生社稷的人,一个能当大任的国君。
作为大明皇帝,他确实把继承人教得很好。
但作为一个父亲,在生命的最后一息,他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莫要那般优秀出众,更不要枕戈泣血,霜刃刎颈,从此整个余生,都一心只在为他、为大明、为天下受苦受难的百姓复仇。
如此这般,岂能善终啊……
可他又深刻地了解自己的孩子,所以心中充满了骄傲与痛心,知道他,必定会选择那一条道路。
隆武帝在这里想着死后之事,不觉泪流满面。
正在此时,他陡然发现,一只巨大的红包如同一面盾牌,悬浮在了他身前,邦邦邦,直接打飞了那些射过来的箭镞。
隆武帝:???
他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听见咔嚓一声,红包开口被猛然撕碎,一只雪白的猫爪猛一下从里面伸出来,推着他就往前跑。
“哎,等等——”
那里是清兵炮口啊!
隆武帝懵逼,他虽然早就决定殉国,但他并不想被炮弹轰成肉酱啊!
但他本就重伤将死,这只白猫的力气又十分
惊人,他根本无法抵抗,就这样被猫爪一路推搡着,以各种奇怪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清军的各种进攻。
什么刀剑、长茅、火/枪、马槊……
什么上蹿、下跳、蹲身、秦王绕柱走
每一次,只要隆武帝的角度稍微偏差一分半毫,已经被戳成筛子了。
然而,这只奇怪的猫猫每次都能准确无误地避开风险,一路推着他,巧妙摆脱了清人大军,来到汀洲城外。甚至一路上,还不时晃晃爪子,在清兵头顶上飞身穿梭,救下了无数个濒危遇险的百姓。
一群百姓还有士兵官员,都跟着隆武帝来到了汀洲城外,一座较为荒僻的深山中。
这时,他们终于有空打量这只猫了。
北落师门并不是被刘裕塞进红包的,它是一只神猫,可以指引敌人所在的方向。
刘裕和岳飞的北伐爽到飞起,北落师门基本没有发挥什么作用,这让它很不满!
于是,这一只猫猫决定搭乘红包的顺风车离家出走,并且再也不回来啦!
唯一知情的幼安团子很尊重自己动物朋友的决定,给北落师门带了满满一包点心,连夜送它上路。
过了好几天才得知事情真相的刘裕等人:“……()”
“——()_[(()”
少年红衣照白马,一路疾驰过长夜料峭,如一道凛冽剑芒,浩荡截断了满天清光。
山花幽渺明艳的凉影落在他眉间,透明澄清,愈发显得眉眼炽澄,神色锐利,似有森然的烈焰在缓缓积淀燃烧。
北落师门一下子跳到了他怀里,他不得不停下马,接住了这只过于热情的猫。
隆武帝看见他,第一反应就是难以置信,紧接着惊怒道:“你在这里干什么?朕不是让你在东南沿海好好待着,不管遇见什么都不要回来吗?”
他能遇见猫咪,完全是预料之外的极小概率事件。
按照正常发展,他这个时候必定已经死了,郑成功这般冒冒失失地冲回来,一路
() 要经过多个清兵占领区,
极有可能遭遇不测。
少年郑成功怔然勒马看着他,
一动不动,亦不发一言,只是眼眸渐渐红了。
他花了很长时间,受了很重的伤,杀了许多地方,才辗转抵达这里,找到父皇。
一路上不眠不休,星夜兼程,只是担心自己晚了一步。
还好,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隆武帝快被他气昏了,觉得他行事如此任意妄为,根本没有将自身安全放在心上。
正要再训斥两句,忽见北落师门被少年郑成功抱着,一身雪白的绒毛已经尽数染上了血色,不觉大吃一惊,疾步走过去,抓着他问道:“皇儿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过来给朕看看。”
郑成功赶路这么久,可以说是全凭一口气撑着,这时见到父皇,顿时就松懈下来,眼前一阵阵发黑眩晕:“可能……伤得有点重。”
隆武帝立在马下,就如同以往经常做过的那样,对他伸出手道:“别怕,你先下来,为父接住你。”
少年郑成功很快昏了过去,人事不知。
等他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到赣州城了。
隆武帝在这里组建了新的临时行朝,议事归来,正坐在他病榻前,翻看那个红包里的纸笺。
“皇儿终于醒了”,隆武帝给他拿了一堆适合养伤吃的喝的,又晃了晃手中的书画,“这张图有些意思,居然来自宋武帝刘裕,还有岳武穆王,李清照以及其他一些南宋时期的人。”
“真神奇啊。”
“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去,又成功一统中原的。”
北落师门在旁边喵呜了一声,晃了晃自己的毛尾巴。
少年郑成功眨了眨眼,有些悠然神往:“三千世界,无奇不有,命运也各自迥异。”
隆武帝笑了,低头捡查了一下他伤口的恢复情况,一边轻声道:“若真是这样那便好了,我们受过的苦,在另一个世界便从未经历过。”
或许有那么一个世界,他和他的孩子生在了太平盛世,做了两朝相继的治世之君。
不过……他看了看正坐在阳光下,拨弄小花枝,转眸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笑容的郑成功,又觉得像现在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
……
红包们依次发给了收件人,而在远方的长安城中,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诸天万朝的观众和两个位面的百官黎民,共同见证他们的圣天子登基,改元永宁。
值得一提的是,此处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那就是,因为普天同庆,天下一统,四海归心的缘故,山河社稷鼎当中的百姓念力出现了暴涨,噗噗噗,吐出了好多延寿丹药,多到每个重要人员都能分到一颗。
岳飞本想推辞,因为他的英年早逝是被陷害,而不是刘裕、刘穆之这种病死,如今这个情况,已经完全排除了隐患。
但刘裕根本不可能同意这种事,所以,在自己陛下和善目光的注视下,岳飞不得不捏着
鼻子,服下了这颗延寿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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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顷刻之间,只见流光闪过,鹤鸣凤舞,流彩霞光,无数的祥瑞征兆布满了天穹,而服下丹药的众人纷纷缩水,变成了青年时,甚至少年时。
众所周知,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一个极端注重容止的时代,一本《世说新语》,半部都在讲世间风华千万种。
而来自南宋位面的各位,经历了殿试重重选拔,能够脱颖而出当官,自然也是仪容出众,卓尔不群。
一时间,场中的美颜浓度可谓即刻爆表,几乎达到了诸天万朝的最巅峰。
众人互相看看,不时发出了惊叹声:
“宣明不愧是陛下钦定的「玉人」,果然风华绝代!”
“哪里哪里,穆之兄年轻的时候居然如此潇洒不羁,真有游侠之风!”
“易安姐姐与我谢家的谢道韫,应当并称为古往今来的女子双璧,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惊才绝艳又洒脱自如,贼能喝酒的人。”
“谢灵运,你比我大了接近一千岁,可以不要叫「易安姐姐」吗,我听了渗得慌。”
“颜延之老贼,想不到你少年时期就这么一脸欠揍的模样了,真是白瞎了一副姣好眉目!”
“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我少年时可是很凶的……”
这次因为年纪太小,刚好逃过一劫的岳云和檀道济:“……”
忽然一跃成为了所有人的大哥?
然而事实证明,你爹还是你爹,岳飞只是变年轻,但气场并没有减弱,一个眼神扫过去,岳云立刻噤若寒蝉,什么话都不敢说。
面对如此转变,天下百姓却是欢欣鼓舞,喜上眉梢。
百姓最喜欢的是清平盛世,最害怕的就是动乱。
他们无比信任刘裕、岳飞、以及这一批一同平定天下的功臣,只希望他们能活得更久一点,治理时间更长一点才好。
若是有谁短命,等下换了别人当政,说不定天下又要再度变成乱世了!
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
百姓们对众人的年轻面貌满意极了,当即就制作出了无数画像,在大街小巷传播,更有无数的生祠庙宇建立起来,悬挂着众人画像,供百姓时时上香膜拜,以求为他们延寿。
一切流程都结束之后,刘裕按照惯例,和岳飞一道在长安城中乱走,四处游览访古。
他入城之后,就已经祭拜过了汉高祖陵寝,如今又在蔓草荒烟,林云山色之间,寻觅一些其他的陵墓旧迹。
许多昔年汉时的高官、帝王之所,都已经碑墟渺渺,寒霜料峭,此地的尘埃旧事几不可见矣。
数百年的光阴啊,实在是太仓皇太残忍了。
是林花谢了春红,是珠玉蒙尘坠地,是轩榭风流,皆作尘土,也是从前帝王列宅处,今朝陇上桑如云。
“最是人间留不住”,岳飞叹道,“光阴轮转,百年之后的
() 隋、唐,
亦是定都在此,
亦有人对着你留下的遗迹,感慨六朝如梦。到了我的年代,还有人路过江东,时时嗟叹,「六朝旧事如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
当然,这个位面的历史已经改变,不会再有隋、唐、以及那个故宋了。
但这种「俯仰之间,已成陈迹」的心绪,这种今日之我们,终将成为后世人眼中的古人,或流转于尘埃史册,或争光于日月星辰的沧桑——是不会改变的。
刘裕对此颇感怅然:“唉。”
但他终究是风华正茂的开国之君,很快调整了心绪,转为了积极的一面:“朕总觉得,能跨越千年的时空遇见你,着实是一种上天恩赐。”
岳飞沉声道:“我亦然。”
迎着苍然西沉的斜阳,刘裕向他伸出手,就像当年给他封王时所作的那样。
那时,他说:“请君此生,与我共赴山河……青云不坠,秋水天长,此志不灭。”
此刻,他说:“与朕将这传奇续写下去,从今往后,千秋万载,你我的名字并列在史书上,同行在每一处,为后世留下一座永不磨灭的丰碑。”
夕阳跃入了长安深处,天地尽头,帝王衣衫猎猎,意气纵横,眸中装着千里万里的云外山河,一个称尊于世的崭新时代即将开始。
岳飞握住了他的手,也就握住了从此余生万死不悔的誓言。
“好。”
……
这一次,岳飞与刘裕的副本通关,在诸天万朝都激起了巨大的反响。
先前,许多帝王本着「再看看」的心态,比较老成持重,一直没有下场,但现在高分挑战者都出了好几波,相关内容也了解得差不多了。
这还等什么,赶紧冲鸭!
一时间,各个位面的挑战者匆匆如流,前赴后继地进入了副本中。
秦昭襄王嬴稷,派出了武安君白起,简直堪称人形大杀器,观众们直呼副本出了bug,为什么大家都是人,他的表现却如此之秀。
白起为战国大秦位面,带回了许多的战马、粮草、火/药等战争必备之物,大大加快了大魔王扫平各国的步伐,甚至极有可能在他的有生之年一统天下。
令大秦众人惊讶的是,白起还带回了一样特殊奖励,一根可以自动挖坑的道具铲子!
挖坑之大,甚至可以把一座城埋起来,更不用说区区一些敌军了,在战场上杀了人,管杀还管埋,可谓非常贴心!
嬴稷:“……”
咱也只能说,这个奖品真的很贴合武安君了!
晋明帝司马绍,深夜派人请女将军荀灌入宫议事。
司马绍英睿夙成,神武明略,作为两晋时期,唯一一个毫无污点、能力上佳的明君,却只活了二十七岁。
他这时候身体就已经不太好了,时常咳血,但有两桩心事始终悬而未决。
一是琅琊王氏的王敦动乱还没有平定,二是他爹司马睿搞的衣冠南渡,给他留了一堆烂摊子,他始终惦记着想
要北伐,
恢复中原。
荀灌红袍快剑,
深夜入宫,清冷飒沓若千枫流丹,立在廊下对他行了一礼:“陛下。”
她到的时候,司马绍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正披着大氅,就着案前微弱昏暗的青灯,收拾一局残棋。
荀灌是世家女,荀彧的后人,自幼深谙君子六艺,看出陛下这一局棋是一步绝子,在晦暗处重觅生机,是那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操作。
她不禁一怔,暗自深思。
“坐”,司马绍扬起下颌示意道,递来一纸「封江州刺史,督荆、江、湘、广四州军事」的诏书递给她,“荀将军看看这个。”
荀灌顿时吓了一跳:“这如何使得?”
自从东晋建国以来,江州刺史就是军中最重要的高位,因为江州控扼整个长江上游的治地,直接封锁国都建康的命脉,司马绍这一手,等于是直接把自己的性命和江山未来都托付到她手中了。
她虽然早就预料到司马绍让她入宫面圣,一定是打算重用她,却也没想到一上来就搞这么大,她还没参赛,还没把奖励带回来呢!
上一任江州刺史陶侃,是渡江之后的流民帅,手控十万雄兵。
对比起来,别说她大战经验不够丰富,就是年龄资历也都不太够啊。
荀灌这年,不过年方弱冠,距离年少那件传奇之事,十三岁独自突围出城,搬去援兵救父,并未过去许久。
先帝司马睿虽知她的才能,却顾忌着她的女子身份和颍川荀氏的背景,迟迟不愿启用。
司马绍一当政,恰逢天幕降世,立刻将她召到了京城,任禁卫军首领,拱卫京师。在这个位置上还没坐几天,直接一步到位,准备提成江州刺史,而且还督四州军事。
荀灌眉心微蹙,立刻就想要推辞:“比起陶公,我军事履历确实不够亮眼……”
司马绍截断她的话,淡淡道:“朕就是在赌,赌你可以胜任江州刺史的位置。”
荀灌一怔。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抿去了唇间一星半点的血痕,眉目病弱不胜,但又笼罩着一层格外锐利的森然寒意:“你若可以做到,从此江山万里,社稷清净。若是不行,朕也无非是来日为黄泉一鬼罢了。”
荀灌叹道:“陛下,事情还没有到这种地步吧。”
司马绍手指拨弄着棋子,蓦地一声冷笑:“本来也许没这么严重,但王敦这厮见了宋武帝如何篡位,夺走司马氏的江山,自然就有这么严重了。”
“他若真是宋武帝那样的绝世英主也就罢了,朕反正命不久长,让这江山改姓王也无妨。可他一路造反,所过之地无数百姓惨遭屠戮,如此行径,岂堪为人……”
荀灌面上顿时掠过了无尽的愤怒之色,沉默许久,一拱手道:“江州刺史荀灌,听凭陛下差遣。”
对于她来说,陛下在她受到长期冷遇之后,对她伸出了橄榄枝,如此知遇之恩,此生必报。
对于司马绍来说,荀灌是他在琅琊王氏的一群凶焰
爪牙、虎狼环伺中,冷静下注,为自己选定的盟友。
这场合作,从一开始就是在极为危机的情况下紧急成立的,他们既是彼此能找到的最好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他们在这个深夜,商谈了关于朝野的局势,以及崖山海战的战略。天色将尽时,司马绍单骑出宫门,送她出征。
荀灌看着他立在晨光中的萧瑟身影,心中百感交集:“必不负陛下的恩义。”
司马绍淡淡地说:“朕不要你向朕报恩,这是你应得的,朕只要你尽忠报国。你若不负江山社稷,朕便不负你。”
他指着天边的即将东升的旭日:“四海盛日,鉴此一诺。”
荀灌在崖山海战副本中,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不仅带回了国运奖励,救好了司马绍的沉疴之病,而且还带着抽奖得到的骑兵,星夜奔袭,平定了王敦动乱。
值得一提的是,她准备出征去讨伐王敦的时候,司马绍忽然想起了祖逖这个人,传闻中,他是王敦最害怕的人。
司马绍当即命人绘制了若干超大幅的祖逖画像,让她随军携带,并派遣宫中善口技的艺人,模仿当年祖逖的声音,随军出征,届时发出暴喝,“王阿黑,汝想死否!”
王敦就这样在猝不及防之间,被祖逖画像的大脸怼在面前,又仿佛听见了祖逖的声音,当即骇然滚下马,吓得魂飞魄散。
荀灌趁机拔刀上前,解决了他的性命。
大胜的消息传到建康,司马绍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大军凯旋,顺便让她描述一下当日的场景,说给城中琅琊王氏的其他党羽听听。
荀灌:“……”
不得不说,陛下杀人诛心是有一手的。
她收拾收拾,准备到上游去上任江州刺史,修兵缮甲几年,就可以出征北伐啦!
……
在万众瞩目中,有一位在诸天最负盛名之人,终于出场了。
大家都怀着激动的心情给他打call,千言万语汇成了一句话:“莽子冲鸭!”
没错,新皇帝王莽亲自下场,代表新朝位面,进入了崖山副本。
他意气风发地冲着天幕挥挥手:“多谢各位大哥抬爱!”
当然,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淹没在了一片欢呼的海洋中。
那就是王莽怼过的众多仇敌,被他小嘴叭叭,骂到吐血的一些人,比如清朝的康熙皇帝、乾隆皇帝,对他堪称恨之入骨,急切盼望他赶紧去死。
王莽作为一个穿越者,来到古代这边也有一段时间了。
那些穿越小说经常搞出来的各种骚操作,他是样样都没落下。
什么制作肥皂,造纸,提炼白砂糖,提纯美酒,改进刷牙洗漱工具。
什么搞基建,寻找石灰石、黏土、铁矿制作水泥,要致富先修路,从都城往外通通连结起来。
什么开疆拓土,下句丽这种地方就是后世的偷国,岂能不归本朝所有,拿来吧你!
什
么提升农业生产力,推广科学种植法,关中地区小麦大丰收,不仅百姓安居,国家仓廪充实。
王莽还分享了啤酒酿造法,配以先前散发出去的各种食谱和指南,让全国上下都掀起了一股吃炸鸡,ho啤酒的热潮。
反正就,混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王莽早就将炸鸡、啤酒的食谱打在了天幕上,这说穿了,并不是什么特别有技术含量的东西,做法简单,味道却很香甜可口。
登时,无数位面从上到下,都有许多人进行了尝试,很快就眼前一亮。
不仅鸡可以炸,万物皆可炸,感谢王莽!
当然,王莽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研究军备上,毕竟他很清楚,他的对手刘秀是怎样的一个挂逼,可不能一切努力都给对方做了嫁衣。
不幸中的万幸,就是天幕选中的每个位面都是独立的。
得到狄青的那个汉光武帝并不在他的位面,他只需要对付一个平平无奇的刘秀就可以了……
平平无奇个鬼啊!
王莽为了应对刘秀的陨石大召唤术,那是辗转反侧,日思夜想,头发一把一把地掉。
终于,他变秃了,也变强了,猛然间灵光一闪,刘秀这种大招应该都有读条时间吧,自己只需要抓住这个机会把对方炸死就好了!
王莽当即开始闷头狂搞轰炸技术,什么硝糖炸/药,木炭硫磺炸/药,黑火/药粉,各种管/状/枪/支等等。
甚至还派人去亚热带地区,带回了一大波棉花(具体是怎么带回的,王莽让下属们学习新宋帝国),开始制作简单的发射包做无烟火/药。
这回进入崖山海战,王莽也是进行了极为详细的准备。
由于他对后世情况知之甚详,就没带什么纸质资料,只是把所有的炸/药武器都进行了防水处理,而后绑在身上。
想着如果像岳飞一样进去时间早,就可以进行武器更新迭代,帮助宋人军事革命;
如果进去晚,就用这些武器开路,冲破张弘范在崖山的重重封锁,驶向海外。
王莽带着满满的自信,全身绑满了武器,雄赳赳气昂昂,一步跨入了副本位面。
结果万万没想到,自己哪一种都不是!
他居然是魂穿进来的,好在天幕这次做了回人事,他的炸/药们也都被带进来了,无比稳固地绑在了新身体上,没丢在外面。
王莽眨了眨眼,神情淡定地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这人不知是谁,身形清瘦纤长,一袭素衣白裳,并非官袍,已如江南旧日的微凉月光般濯洗到褪色,气质极单薄寥落,颇给人一种病骨秋鹤、故国离思之感。
天幕前的观众们:“……”
不愧是穿越者,一回生二回熟,瞧瞧莽子他神色多淡定,一点都没有附体在别人身上的紧张!
不过,众人因为之前见过刘裕魂穿刘阿斗的故事,这时也就是短暂地惊讶了一下,很快进入了状态。
“先生这边,圣上在等候。”
王莽一边跟着前面的指引者往前走,穿过重重紫金台阙,宫殿回廊,众人一边七嘴八舌地给他分析。
【宋孝宗赵瑗】:莽子附身的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在之前的剧情中出现过吗?
【明摆宗朱翊钧】:似曾相识的一张脸,肯定见过,但想不起来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秦昭襄王嬴稷】:怎么可能,人家都会恭恭敬敬喊他「先生」,请他去面见皇帝了,肯定是个重要人物。
【陈文帝陈蒨】:猜不到,真猜不到。
【陈文帝陈蒨】:朕的印象中只有一个人被叫做先生,那就是文山先生文天祥。别的就连陆秀夫都不是「先生」,而是「小陆相公」,更别说其他人了。
【后唐庄宗李存勖】:不是,你们都没发现这个宫殿建筑风格根本不是宋廷吗?莽子究竟降落到哪里去了!
【新皇帝王莽】:……
好家伙,他定睛一看,自己还真不在临安。
这么粗犷的建筑风格明显是蒙古皇城,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大都还是上都。
正在这边胡思乱想着,就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口。
此处富丽堂皇,飞檐连云,无数亲卫罗列拱卫于门口,森森然连成长龙,与远处群山帮忙的脊梁遥相呼应,端的是气势磅礴。
一名身着蒙古服饰、穿金戴银的宫女走过来,怀抱着一架琴,准备递给王莽:“水云先生,圣上在等你弹琴。“
哦,王莽恍然大悟,总算弄清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是穿成水云先生汪元量了。
此人是文天祥好友,从前担任南宋宫廷琴师,亡国后,随两宫被掳北上,不肯仕元。
但忽必烈甚爱他的琴声,认为天下无双,所以多加礼遇,汪元量因此被迫羁留在此,成了忽必烈的御用琴师。
王莽明白了,原来自己接下来要去给忽必烈弹琴——
等等,弹琴???!!!
自小五音不全,除了键盘啥也不会弹的王莽,笑容忽然僵硬在了脸上。
眼看宫女引着他一步步入殿,就快要走到忽必烈面前了,而忽必烈支在案前,目光湛湛,也已经准备好了听他弹琴。
王莽毕竟是一代帝王,至少表面上很稳得住,没流露出任何破绽,内心却在疯狂尖叫。
亲娘嘞,这种场合他不管做什么都很难收场啊,难不成要来个弹棉花或者极乐净土?
总不能效仿荆轲刺秦不对,高渐离刺秦那样,直接拿琴砸人吧。
嗯?
王莽一低头,忽然意识到自己身上绑了满满的炸弹,不禁眼前一亮,宛如狼眼手电般开始噌噌发光!
天幕前的观众们:“……”
不是,你的眼睛亮什么,难道是打算一波将忽必烈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