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往事如烟
当穿过熟悉的气门时，陈锋的内心会觉得如此的舒畅，看到陈锋的身影，高教园区站台的人们都亲切的叫他陈哥，向他问好，这个站台他就是人们羡慕的大哥，这个站台有一半都是归功于他的努力，这也是陈锋觉得这里最亲切的原因所在。
小沈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人对陈锋的尊重，她觉得有种不真实感和不确定感，小沈实在是不知道身边的男人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去，但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这一次押宝，应该是押对了。
第一次离开霍营前往其他站台的崔帅他们四人真的是觉得万分新奇，这个被陈锋时常挂在嘴边的站台的确算是非常不错的地方，到处都有生活的气息，依靠北部边界这个地方，高教园区站台成为了帝都废土边缘地区为数不多能有很大人流量的地方。
霓虹灯的光芒照亮着周围那些破破烂烂但是还算整洁的木质结构房屋，一串串五颜六色的小彩灯也在为这个地方增添着一丝丝色彩，旧世蓝调酒吧里面传来的悠扬歌声更是让这里变得那么的不真实和虚幻。
陈锋已经很利落的将自己缴获，或者说明抢过来的东西交给了跟自己关系很好的商贩，让他帮忙出手，伸手拿出1000站台点，让李铭带着崔帅他们四人去蓝调酒吧好好玩玩，还冲着李铭做出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让李铭的脸顿时红了，赶忙拿上钱带上四人离开了。
陈锋将轨道车内的面粉还有一些肉食之类的东西找了一辆平板车装了上去，他伸手帮沈雯雯擦了擦脸上沾着的面粉，帮她伸手扶正了金丝框眼镜，还整理了整理混乱的发型，陈锋此时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很温柔的用手指擦了擦沈雯雯的脸，笑着指了指一旁的交易区说道：
“这里是我的地盘，不用崩的那么紧，这里安全得很，抽空去见一眼雷哥，没有他，这个站台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走吧！带你去尝尝我们站台比较出名的美食，炖菜卷饼。”
说着陈锋推着手推车，走向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陈锋站在苏婉蓉的摊位前，原本脸上的喜悦变成了僵硬的笑容，一个月的时间里，苏婉蓉仿佛就像是失去了光辉一般，过去丰满的身体现在已经有些瘦得走形了，两个黑眼圈很重，就像是一直都没有睡好一般。
苏婉蓉的额角和嘴角还有一丝淤青，当看到陈锋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惊讶的抬了头，眼里露出了一丝惊喜，但是当看到一旁正在好奇打量自己的沈雯雯时，她的神情有些变得僵硬了起来，陈峰下意识伸手想要撩起苏婉蓉杂乱的头发看看她脸上的伤痕。
但是苏婉蓉仿佛受惊一般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她意识到似乎有些过激，只能尴尬的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只不过笑在陈锋的眼里是那样的凄惨和悲哀。
“这一趟出去出去挺辛苦吧！还还帮我带了这么多东西这是你女朋友吧，真漂亮，我就知道你的眼光没错。”
苏婉蓉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声音也带上了几分生硬和不自然，那种莫名的距离感，让陈锋非常的不舒服，沈雯雯能感觉到两人间有着一些特别的关系，她摇了摇头，小心的看了一眼陈锋，小声说道：
“我不是陈哥女朋友，我只是他买来的私人物品罢了。”
虽然陈锋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容，但是眼里的温柔已经再次被冰冷所替代，他并没有解释沈雯雯的身份，而是声音带着寒意对苏婉蓉道：
“你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对吧，你我都知道彼此的想法，没必要，真的没必要继续忍着，如果你需要”
“够了！”
苏婉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强忍着情绪，抬起头看着陈锋，但是随即又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摇了摇头道：
“都是我自己选的，谢谢你，这顿饭我请了。”
“不用了，你现在的状态做出来的东西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看在过去的份上，这些给你，如果你想通了，随时来找我。”
说罢，陈锋从钱包里拿出了10张100站台点的票据，将一发手枪弹压在了钱的上面，放在了苏婉蓉收钱的箱子里，拉着沈雯雯走向了不远处的旧世蓝调，只留下了苏婉蓉站在原地低声的啜泣。
另一边，卢克伸手扭动了属于自己房间的门把，当门开启的时候，他听到了里面郑冬雪带着一丝欣喜和温软的声音传来。
“亲爱的！你回来啦！”
当郑冬雪扭过头看到脸色苍白的卢克站在门口，顿时全身吓得一哆嗦，她看着站在门口的卢克，惊讶的神情浮现在脸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恐惧，很久没有能好好休息的卢克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从口袋里掏出了2800站台币放在了郑冬雪面前的桌子上。
“这次收获不多，以后会好起来的，这些给你，我自己留下200买些子弹。”
说罢便脱了衣服后将武器胡乱的放在了一旁，躺在了床上，床上还有着一丝香水的清香，卢克看着盯着自己上半身那些斑驳伤口的郑冬雪，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想要伸手将她从梳妆台的座位拽到了床上。
血痂还未痊愈的手粗暴的撕扯开了郑冬雪的睡衣口子，甚至伤口裂开了都无所谓，但是郑冬雪拼命的挣扎，她看着就像是疯子一样的卢克，从他的身上挣脱开来，躲在床角害怕的喊道：
“你疯了！？这么久了！你不是死了么？你怎么回来了？”
卢克猛地皱起了眉头，他看着郑冬雪脸上被抹花的口红，突然冷笑了起来，他愣了几秒，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将衣服一件件的穿了起来，重新武装了自己后用无比冰冷的眼神看着郑冬雪，不带着一丝感情的问道：
“我为什么回来？这里是我的地方，你难道期待的不是我么？呵呵！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罢卢克将自己的钱拿了回去，眼角看到了桌子上那一套战前绝对属于奢侈品的一套化妆品，又看到了梳妆镜里面自己仿佛是死人一般的面孔，猛地掏出了刺刀，狠狠的将刀子钉穿了梳妆盒，力度之大直接将刀子深深的穿透了不算厚重的桌子。
卢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子，郑冬雪看到他离开的身影，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刻大喊道：
“不！不是那个意思！你回来！”
只可惜，她后悔的哭喊声并没有任何作用，卢克的眼里似乎已经没有了生机和感情，就像是一头孤独的狼，穿过了似乎与他已经不再有关的居住区，头也不回的走了。
旧世蓝调里依旧是那副歌舞升平的模样，武器还是照常的收缴，仿佛一点都没变似的，李铭带着崔帅他们四人进来之后不用他介绍，四个成年人自然知道自己干什么，一人从李铭的手里拿了200站台币后就去喝酒还有找女人了，根本不需要李铭这个小菜鸟给他们带路。
李铭努力的在人群中寻找，当看到正在脱衣舞舞台上扭动着自己的身躯，穿着透明黑纱几乎毫无遮拦的小千在周围看客不老实的揩油下欢声笑语，脸上的喜悦顿时消散了，他坐在角落里，摩挲着手里条漂亮的项链，在灯光的折射下项链里面淡蓝色的宝石发出无比美丽的反光让人着迷，只不过李铭的心却不在上面。
当一曲作罢，李铭脸上重新恢复了光芒，他看着周围的人群，终于看到了从舞台幕后走向吧台的小千，小千的身上此时也就是在之前的衣服基础上套了一件简单的短牛仔衣，亮片眼影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黑色的纱衣上还有一些干涸的淡白色斑点，烈焰般的红唇依旧是十分引人注目。
李铭咽了口唾沫，走向了小千，当看到是李铭时，小千笑了起来，不由分说给他倒了一杯雪碧兑啤酒，这是李铭来这里最喜欢的饮料，小千伸出细长的手指勾起了李铭的下巴，声音婉转温软的说道：
“哎呦，这不是小唐哥哥么，好久不见，听说和陈叔叔出去做大生意了，这一回来我就听说了，我还说李铭哥哥发达了就忘了我呢！看来李铭哥哥这是一回来就找我了，人家好开心啊！”
说着便握着李铭的双手踮起脚尖探身给了李铭一个热情的吻，毫不掩饰的伸出了自己的舌头，李铭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从他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里面的精彩。
这个吻让李铭几乎快要缺氧昏过去，他呆呆的看着眼前笑盈盈的小千，心跳不止，李铭颤抖着的手缓缓伸出，将那条战前估计价值连城的精美项链展现了出来，灯光下的钻石反射的光芒是那样的美丽，甚至足够让人忘记现在一切的绝望。
“小千，这个项链是我是我给你专门买的，其实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
小千出一根手指按住了李铭的嘴，打断了他深情的话语，她一向都妩媚的双眼里面既然闪过了一丝落寞，或许是对自己的人生和李铭的热情感到了不知所措，她接过项链，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佯装高兴的说道：
“唐哥哥，项链很好看，它真的好美！我好喜欢，谢谢你！但是那些话我们以后再说，这两天我就专程陪着你吧！”
“好好”
李铭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呆呆的被小千牵着手离开了酒吧，两人前脚刚走，陈锋和卢克就坐在了酒吧的吧台前，卢克冷着脸仿佛就像是要杀人一般，陈锋也一样，两人在这个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的地方显得是那样的另类。
“麻痹的！李铭这小子，把小千带走了谁他么的给老子调酒！操！”
陈锋不爽的嘟囔了一句，沈雯雯很识趣的上前将吧台的酒瓶取下，给两人倒了两杯白酒，一个喝晕头转向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走向了吧台，对着沈雯雯嚷嚷道：
“臭娘们！给爷爷倒杯酒！穿泥马这么厚！真特么没劲！”
“咣！”
陈锋猛地将手枪拍在了吧台上，那个酒鬼当时就清醒了，毕竟在蓝调能不被人收枪的，绝对不一般，陈锋冷眼瞥了那人一眼，咬着牙说道：
“给老子滚！眼瞎了？这是老子女人，不是酒保！”
“对不起！对不起！这就走！”
那人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干净利落的离开了，吧台上的手枪让人们都不自觉地绕开了这个角落的吧台，毕竟这里还有别的吧台，没人愿意自己手无寸铁的情况下和枪碰一碰。
卢克看着酒杯里面的白酒，和陈锋轻轻碰杯之后一口灌了下去，虽然这些都多少兑了水，但是口感依旧十分浓烈，就跟灌了一口辣椒油一样，只能强忍着想要咳嗽的感觉咽了下去。
“敬我们操蛋的人生！”
陈锋看着一口闷下去后脸色都变了的卢克，突然笑了起来，抿了一口酒杯里面的白酒，他看着弓着腰往地上吐酒水的卢克，自言自语道：
“不是什么事情都像表面那么简单，有时候即便看起来一眼能到底的事情都有很多的转折，这特么的就是我们的人生，这杯酒的确兑水了，闻起来也是白酒的味道，但是谁能想到为了提升口感他们往里面要泡朝天椒呢？”
卢克咳嗽的满眼泪水，他一边咳嗽，一边笑了起来，仿佛就像是心结也被化开了一般，只不过他的心结是什么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就你每天大道理多，说说看，有啥过不去的坎？”
说到这里，陈锋的脸上笑容重新暗淡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沈雯雯，便低头看着酒杯自言自语般的回忆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看到了苏婉蓉现在的模样，觉得实在是心里不舒服，当然了，你们都可以说我是个好色，喜欢玩女人的家伙，我不否定，但是我觉得我只是有精力将自己的爱给更多人。
说实话，当初自己决定脱离警队去外面当一个佣兵，我自己也不确定对不对，当时来到这里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命，一把枪，还有60发子弹，你也知道，我这人就是闲不住，我的目标是做个有声有色的人物，自然也少不了被人追杀。
当时大家都没啥吃的，即便是雷哥都过得很难，我清楚的记得那天，为了和别人抢那批建材，结果给人围堵了三天，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了2发子弹，甚至基本已经在饿死的边缘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活着回来的。
我帮平时帮这个站台那么多人寻找食物，寻找各种东西，也算是好事做尽了，但是到我需要他们的时候，没人帮我，甚至躲得远远地。
只有苏婉蓉，她把给孩子喝的奶粉给我冲了一瓶，当时她还带着刚一岁出头的孩子，还有他那个不争气的吸血鬼，挤出一点吃的很难，我记得那瓶兑着奶粉的矿泉水冰冷的味道，还有里面几乎没有化开就像是一个个疙瘩一样的奶粉块的味道，这真的救了我，但是她因此被那个男人打了，当时我太虚弱，根本没能力插手别人家的事物，但我真心觉得她是个很好的人。
我欠她的是一条命，这辈子还不清，她真的太善良了，她的丈夫是个富二代，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嫁给他，我也能知道她过去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女人，她的男人核战后每天都要吃饱，还要喝酒，她自己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得去想办法赚钱，我很佩服她。
但是她太固执了，不愿意改变这一切，不论我到底是不是爱她，哪怕只是当做一个好朋友，我都替她的人生感觉到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