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Chapter 63
Chapter 63/逼数
夏油杰在17岁那年叛逃出咒术界时, 曾去找过神山旬。
并非他们两人建立了什么特殊情感，夏油杰只不过是在封印仪式上照顾过神山旬一段时间。那时的夏油杰有种他是有能力的咒术师的想法，他有保护弱者, 照顾弱者的天然使命感。
而神山旬，就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弱者。
神山旬身负着奇异会吸引咒灵的诅咒, 但他本身是个毫无祓除咒灵能力的普通人, 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 要是走出温室以外，稍有不慎就会迎来死亡的可能。
两个人相配的体质也使得夏油杰对他投注了比其他弱者更多的关注。
这件事也不止一次被五条悟打趣过：
“你和那个小屁孩一个吸引咒灵，一个吸收咒灵，两人搭配干活不累。”
五条悟潜意识拒绝承认两人的体质是绝配, 嘴硬说只是工作意义上的相配度极高。
从那时候, 夏油杰就知道，五条悟对神山旬的关注超乎寻常。神山旬之于五条悟而言, 就是吸引猫咪的猫薄荷, 总是不断散发着惊人的吸引力，一旦吸食上，就会让猫失去理智。
万幸的是，五条悟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五条悟从封印仪式结束后，所有联系神山旬的方式就被对方单方面拉黑。五条悟骨子里是个高傲的人, 他对普通人毫无意见, 甚至没有什么想法，但他的周身都是咒术师, 又是从古老的御三家出来, 难免会沾上些迂腐的臭习惯, 自身又充满恶趣味。
他在等来年因为封印仪式而陷入两难的神山旬来求他。
不幸的是, 神山旬那年宁可自己在外寻找能祓除咒灵的能力者, 也不愿意参加封印仪式。最后以被神山伸一在解除封印的前一天被强行押送到封印仪式的现场。
无论那年，五条悟多少次执行任务时途径神山旬附近，他也只能看着那个他口中的小屁孩一次又一次地开启新的恋情，但他们两人始终都没有再见过面。
但叛逃的夏油杰可不会在乎五条悟难得的少年情怀，他的大义还等待着他去完成——
夏油杰是来堵神山旬的，倒不是想要如同他之前在某个荒渺村落中造成的巨大恶劣事件，对神山旬实施同样的恶行。
他想哄诱神山旬和他一起踏上逃亡之路。
如若哄诱不成功，那就胁迫。
神山旬如非必要是不会住在本家，距离市中心又远，出行又不方便。这个时候的他还是个高中生，就算有一颗再浪荡的心，也得老老实实上课。
他一个人住在距离学校极近的公寓。他的助理是个普通人，来回奔波于集团与公寓之间，早已分身乏术，不会每天出现在神山旬的眼前。
这给了夏油杰钻取空子打时间差的机会。
他站在神山旬公寓的门口，等待着他的猎物归来。
彼时的神山旬可没有现在的这么难以沟通，他还穿着高中的制服，青涩稚嫩的样貌，波动明显的情绪起伏，都能更为方便夏油杰掌控对方。
神山旬踏出电梯口，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等候的夏油杰，少年的身形抽条，已经初具一个成年人的身貌，他倚在公寓的墙边，想要如往常般露出笑容，他的小眼睛被肌肉牵扯着掩住了大半，使得神山旬看不见他眼底的厌恶。
这是一只猴子。
“你在这里做什么，夏油哥哥？”
神山旬可不知道咒术界发生了什么事情，看到夏油杰，他的目光下意识梭巡过走廊上可以藏人的各个地点，警惕着基本与夏油杰形影不离的五条悟的出现。
“不用找了，悟没有来。”
神山旬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走上前去，打开公寓的门，毫无防备地将后背袒露在夏油杰的面前。
“有话就进来说吧。”
神山旬邀请他进来，走向厨房的位置，打开了冰箱，“喝茶怎么样？”
他翻弄着冰箱，听着夏油杰直接站在门口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意外地抬起头，看向仍旧站在玄关好似深怕什么病菌沾染到身上的夏油杰。
“你要创造一个只属于术师的乐园？”神山旬听完，都不知道该做出如何表情了，如果符号可以具现化，他的脑袋上一定会有一个大大的问号，“那要消灭的对象中不也包括我了吗？那我凭什么帮你？”
夏油杰就这么实诚的吗？
还期待一个待定的消灭对象帮他吸引咒灵，壮大他的实力，做个工具人。
夏油杰是不是当他是个弱智？
神山旬苦口婆心道：“你难道不可以稍微哄哄我，先把我人骗走之类的吗？比如说，我是特别的，不在你的消灭名单上之类的话。”
夏油杰十分坦诚地说道：“做不到，和你说话都已经保持我个人生理厌恶的极限了。要是说谎的话，我可能马上就会吐出来。”
神山旬：……
就离谱。
夏油杰看着神山旬神色平平地从冰箱里面拿出来只属于一人份的饮料，显然是不想准备他的份了，“我以为阿旬你会更惊讶一点。”
“你们想做什么事情，我是干涉不了。”神山旬拧开了饮料的瓶盖，“实不相瞒，前阵子还有人说她要毁灭世界，散播绝望什么的。”
“她还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她希望我能加入她的测试名单中……”
说着说着，神山旬好似反应过来了，“如果我拒绝加入你……”
他再看向夏油杰，发觉对方也正笑眯眯地看来，他的身后，无数奇形怪状的咒灵不知何时挤满了公寓的走廊，那些丑陋的面容正通过公寓的门口与他对视着。
神山旬手上凉爽的饮料顿时不香甜了，甚至还泛着点咒灵的酸臭味。
所以五条悟为什么不来啊？！
神山旬第一次这么期待五条悟的出现。
不过他一想到五条悟和夏油杰往日里勾肩搭背哥俩好的模样，神山旬又觉得这两个人怕不是老早就商定好要一起毁灭世界。要是来的话，可能还要搁他的面表演红脸白脸，一唱一和地把他哄骗走帮助他们完成大业。
果然，说相声还是要两个人说才比较搞笑。
毕竟以夏油杰以前那样和善的性格来说，指不定消灭非术师的想法，全是五条悟那个引战狂魔指使的，夏油杰只是陪同他胡闹什么的。
大概是从神山旬的表情就能知道他想了什么，夏油杰好心地解释道：“我和悟决裂了。”
神山旬干巴巴地捧场道：“那我好意外。”
骗鬼呢，你们这对狐朋狗友要做什么不都是一起干。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想要毁灭世界？”
在神山旬的眼中，管你是要散播绝望，还是想要消灭非术师，创造属于术师的乐园什么的。
这些他统一都称为毁灭世界，没憋好屁。
“现在的普通人对于我来说，只是猴子。”夏油杰缓缓说道：“术师为了保护普通人而付出生命什么的，不是很可笑？就像是动物园的饲养员为了猴子而身亡一般，术师本就该高于普通人一等，而不是成为普通人的奴隶。”
神山旬问道：“那我在你的眼中不也只是猴子？”
“嗯，就是这样的。”夏油杰竟然还点点头赞同了，“阿旬是猴子。”
一边叫着他的昵称，一边用厌恶的口吻叫他猴子。
这天聊死了。
以前他怎么不觉得夏油杰是这样没情商的人，还他曾经那个会替人着想照顾人的夏油杰！这都被五条悟同化成什么样了！
神山旬把这些又黑又大的锅全甩到了五条悟的头上。
大概是他在心底骂了太多次五条悟的缘故，五条悟仿佛相应到召唤般的登场了。
从电梯里面出来的白发咒术师火急火燎，他刚踏出电梯一步，就打了个巨大的喷嚏。
“阿嚏——！”
五条悟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咕哝道：“谁在骂我？”
神山旬：不好意思，是我。
走廊上的咒灵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般。
“小屁孩，长点心眼好吗？”五条悟看着大开的公寓门，没好气道：“没人教你要保持基本的警惕心吗？”
他熟视无睹地挤过夏油杰，大步走进了公寓内，看到还完好无损的神山旬，紧绷的神情放松了下来。
五条悟不顾神山旬的抗议，他伸出手臂直接压在神山旬的头顶，他防备的姿态很是明显。
“不用这么紧张。”夏油杰看似无害地举起双手，“我是不会伤害阿旬的。”
神山旬接口道：“除了叫出咒灵来威胁我以外，他确实是没伤害我，我们只是聊了聊天。”
五条悟的表情古怪，“你这样，会让我怀疑是不是该救你的决心。”
神山旬：“……那你要不然问一问我想不想被你救。”
“好啊。”五条悟一口应答道：“那么请问这位神山旬小屁孩，你还不想要你帅气无敌强的悟哥哥帮你从这位小眼睛的坏人手中救下来呢？”
神山旬果断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不想。”
“喂——杰——”五条悟一边把神山旬的发型揉乱，一边抬头对站在门口的夏油杰说道：“这个不听话的小屁孩送给你吧，不许退货的那种。”
夏油杰笑眯眯地接口道：“求之不得。”
“哼。”五条悟的反悔信手拈来，“你想得美，既然决心成为反派了，就该老老实实忍受反派应有的待遇。”
夏油杰没有强求，现在的他与五条悟没有一战的实力，他看到在五条悟身旁不再投注视线过来的神山旬。
“下次想拉我入伙的时候，记得嘴甜一点。”
*
当年没能完成的事，现在他做到了。
从桥车下来，神山旬跟着夏油杰走进了盘星教的据点，一路参观过去，他的神情平淡，直到走到大厅，他看到了教众们正虔诚地读着教义时，他的眼睛亮了。
“现在搞xie教会有这么多信众吗？！”
神山旬无比惊奇。
“有没有兴趣帮我也搞一个。”
夏油杰：？
你对你人质的身份是不是没点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