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Chapter 53
Chapter 53/人设重复
“你们不会以为人多就能打得过我吧？”
望着围上来属于五条家的咒术师, 五条悟挑起单边眉，唇角扯出了一抹张狂的笑容。
“这样显得我很没面子。”
这条路交通因为这出闹剧陷入了瘫痪的状态。在普通人的眼中，这一幕幕过于匪夷所思, 被不明外力破坏的汽车, 穿着和服的人突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弹飞出去撞击到电线杆才停下飞出去的趋势。
路上行人掏出了手机奇怪地拍摄着道路中央的场景。
“这是在拍戏吗？”
“摄像机和威亚在哪里？”
事情是怎么会走到这一地步的？
神山旬想着是从那位辅助监督看似尊敬，实则不断忤逆着五条悟的意思开始。
既然两边都是逃离家庭的结局的话, 那还不如他主动回家。
“悟大人！”
辅助监督下了车，他扑到了五条悟的面前，行了一个跪拜礼, “请您一定要三思！”
辅助监督结结巴巴的话到后面越说越顺畅，“……这、这也是家主的命令！他们也没有反对您和神山先生意思，只是想和你多加沟通一番，认为你可以拥有更多选择。”
五条悟简直被他话中‘神山旬这个普通人根本配不上你’的含义气笑了。
“你在教我做事？”
五条悟眸光一扫，他游刃有余地应对着想使用术式攻击他的咒术师，“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
他倒是没对没什么咒力的辅助监督动手, 对方菜到他单纯使用体术都扛不住他的攻击。
神山旬在旁边围观五条悟一个人吊打一群咒术师之后，感慨不愧是特级咒术师。
这时，辅助监督终于想起了会造成这样局面的关键人物, 那就是神山旬。
“神山先生, 求求你一定要制止住悟大人！”
辅助监督的神情急切，说出来的话却别有深意, “你也不想看到悟大人和家里闹翻吧？”
啊这？
神山旬不确定地歪过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这个辅助监督是在威胁他对吧？
威胁他, 如果不阻拦的话, 就无法得到五条家的认可。
小伙子, 你路走窄了。
“悟……”神山旬唤着咒术师的名字, 他指着露出不敢相信表情的辅助监督，平静地陈述道：“这个人在威胁我。”
“嗯？”
辅助监督惊恐地看着五条悟一步一步朝他走来，皮鞋碾过碎石那一点细微的声响在他的耳边无限放大，仿佛成了死亡的倒计时。
视野徒然拔高，呼吸开始变得困难，白发咒术师狰狞的笑容就在眼前。
意识到自己整个人被五条悟抓着脖子提起来的辅助监督惊恐地瞪大了眼，他的双臂胡乱地拍打着对方被咒力强化过坚硬的手臂，从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嗓音。
这样缓慢的凌迟刑罚，直到兜里响起的手机解救了他。
“电、电话……”辅助监督艰难地说道。
神山旬好心地上前从他的兜里把手机拿了出来，看到了上面显示的称号，但无法和五条家的成员对上号。
他将通话接通，举到了五条悟的耳边。
“悟，你快停手！”
手机听筒那头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你知道你造成了多大的骚乱吗？”
五条悟单手擒着辅助监督的脖子，松了点力道，没把人整到缺氧，随口回答道：“无所谓，这些都是你敢派人来阻拦我的错。”
“咳——胡闹！”中年男人被气得剧烈地咳了一声，“我只是让你先回本家一趟，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沟通？”
“我心爱的学生们还等着我这个老师去解救他们。”五条悟用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有话你直接在电话里面说就好了。”
“不就是几个学生……”中年男人不屑的语调直觉让人感到不快，他顿了一下，像是提出交换条件般说道：“我知道他们在哪里，你先回本家。”
“哦？”任务的异常在五条悟的脑中串联了起来，五条悟的声线低了几度，“看来他们的失踪是你的授意吧？也是家里想要把我引回来设下的圈套吧？”
中年男人没说话。
“你们要是打算让我做什么我的学生和阿旬之间的选择的话，我现在就脱离五条家和阿旬一起走，转头就把你举报给其他咒术界高层。”
五条悟慢悠悠地说道：“我想，出现这样随意处置还是学生的咒术师的这个污点，又失去了[六眼]，想必五条家在咒术师上层中的处境会更加艰难吧？”
中年男人一噎，“……你的学生们都没事，你先回来，一切都还有商量的余地。”
“是吗？”五条悟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那阿旬呢？”
中年男人无法控制自己的音量，大吼道：“一起带回来！”
“听到了吗？”五条悟随手将人甩到了地上，他将手机一同丢到了辅助监督的胸口，“我希望你能老实点，不要再说一些不该说的话惹阿旬生气了。”
辅助监督哆哆嗦嗦地捂住手机，劫后余生的男人双腿抽动地极力向后挪去。
这是人潜意识想要逃离让他感到致命威胁的反应。
“好了。”
五条悟拍拍手，好似只是做了一场热身运动，他的目光四下梭巡着，找到了一个受伤程度最轻还保留意识的咒术师，将人提溜起来，问道：“有驾照吗？”
那名咒术师连忙点了点头，爬上了一辆还算完好汽车的驾驶座。
有了这出小插曲，他们换了一辆车，汽车的终点驶往五条本家。
“等和他们交涉完毕之后，我们就能回东京了。”
五条悟瘫坐在后座上，他的神情不快，看出了他不想在这里多待的意思，神山旬主动提出道：“那我去禅院家把你的小孩接走吧。”
五条悟一愣，从他规划开始，还真就从未考虑过神山旬在其中的位置，好似神山旬就该站在他的身后什么都不做般。
神山旬给出的理由也很正常，“这样可以节省更多的时间。”
从出了车站开始就受到这样的待遇，神山旬也不想再这里久留。说到底，本来就是两个人的恋爱，为什么又要和家庭掺和在一起？
五条悟却好像收到了某种讯号，一种神山旬愿意介入他生活中的讯号。
他对着坐在副驾驶座上战战兢兢的辅助监督，警告道：“刚刚的话，你都听清了吗？等下由你带着阿旬去禅院家。”
有了之前的事情，辅助监督在神山旬面前恨不得装作自己是隐形的，
在五条悟的吩咐下，辅助监督点头如捣蒜，“我绝对会带神山先生前往禅院家接到人的，请您放心！”
轿车在目的地缓缓停下，五条悟也不怕其他人敢对神山旬使绊子。
他亲昵地抚过神山旬的手背，仿佛第一次看小孩外出跑腿不放心地家长般，临下车还叮嘱道：“早点回来，禅院家要是有谁敢欺负你，你就打我电话，我等会就给你找回场子。”
神山旬没理他幼稚的言论。
等到五条悟的身影消失在视野范围没多久，车窗被另一个人叩响。
车门打开，有一名白发男人钻入了车内，坐在了五条悟原先坐着的位置上，有一瞬间神山旬还以为是五条悟去而又返了。
“这是悟大人的堂弟，觉大人。”
辅助监督被教训过一次，现在根本不敢造次，他老老实实地介绍着人，“他会和禅院家交涉，将悟大人寄放在那里的孩子带走。”
“你好，我是五条觉。”
白发蓝眸的男人笑眯眯地朝神山旬点点头。
他的身形没有五条悟那般高大，便没有那种让人感到不适的侵略性，他穿着绣有五条家家徽的深色和服，相似的面容做出这种和善温柔的表情只会让人大跌眼镜。
五条觉。
这个名字听上去就和五条悟有着异曲同工的相似之处。再加上对方长得和五条悟有七分相像，别说对方是五条悟的堂弟了，说是亲弟弟，神山旬也信。
而且这双眼睛……
他望向五条觉的蓝眸，没有放过男人给他带来的微妙违和感。
神山旬是没见过五条悟穿和服，这个人往常都是随意地穿高专的制服打发了事，他在脑中稍稍想象了一下五条悟穿着和服的样子，恐怕也不会如五条觉这样本分地穿戴，衣襟必定是松松垮垮的袒露着大半块胸膛给人送福利。
这头神山旬陷入了什么时候该哄骗一回让五条悟穿和服的思考中，那边轿车猛地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斜系在身前的安全带倏然绷紧，神山旬整个人被推背感拱到前倾。
“没事吧？”
五条觉抬手护住了神山旬的额头，避免了他撞上前排座位的危机。
前排传来辅助监督急促的解释，“不好意思，因为突然有小孩冲到了路上……”
说罢，他急匆匆地下车去询问小孩的情况去了。
神山旬被勒回了座位上，他不适地扯了一把绑得紧紧的安全带。那边的五条觉已经探过身来，他摁下了安全带卡扣，一手扶着神山旬胸前的那节安全带，避免安全带过快地收回，弹到神山旬的脸上。
他的手指覆在神山旬右肩稍下的位置，顺着安全带收回的力，一点点脱离。
五条觉的嗓音钻入神山旬的耳畔，“先解开安全带看看有没有勒出伤痕了。”
他说话时总是提高了点声调，刻意营造出与五条悟声线的相似。
五条觉的视线停留在神山旬侧颈上如落樱花瓣淡色的印记，蓝眸微微睁大了些。随后，有什么温热的触感攀上了他的指尖。
“觉先生能帮我看一看吗？”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五条觉是在勾引他。
……
神山旬以为五条悟口中‘惠酱’会是个三无少女之类的，结果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一个海胆头臭着一张脸的小男孩。
当侍女领着伏黑惠进来，这个海胆头小孩环顾了四周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和五条悟长相接近五条觉，这并没有令他放松警惕，他看向房间中唯一坐着的神山旬，问道：“五条先生没有过来吗？”
看着一副不好相与的叛逆样子，讲话却意外礼貌。
“他有点事，让我先带你走。”
神山旬自我介绍道：“我是神山旬，算是和五条悟一块的。”
这个介绍不仅是伏黑惠，就连五条觉也无比惊愕，同时在心里嗤笑着，什么五条悟的恋人，其实根本没有把五条悟放在眼里，五条悟还真是够自以为是的。
“我知道你。”伏黑惠小大人似地说道：“五条先生说他要把我寄放在这里就是因为你。”
“既然你知道我那就好办了。”
神山旬回头看了一眼恭敬跪坐着的侍女，“这个小孩我带走了。”
“是。”侍女回应道：“家主已经知悉这一切，您请自便。”
“接下来要立刻回本家吗？”五条觉询问道，他自觉捡了一个亲近的称呼，“阿旬。”
“悟那边应该没有这么快结束吧？”神山旬看了一眼时间，他突然对五条悟改口也是有原因的，他要是敢在五条本家叫一声五条，保准不知道多少人回应，只能改成名字这样能清楚辨认每一个人的称呼了。
五条觉正要说些什么，有一个人打断了他的话。
“好久不见，觉君。”
有一个金发男人走进了会客室，嘴上的话虽是对着五条觉说的，他的目光却毫不掩饰地在神山旬的身上打转着。
“难得有客人来，却没有人接待，被人知道了会怪我们禅院家招待不周的。”
“我是禅院直哉。”金发男人说道：“算是这小子的堂叔。”
伏黑惠嫌恶地皱起了眉，小孩子的反应最为直白，他显然很不待见禅院直哉。
神山旬任由着禅院直哉打量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我第一次来京都，不知能否请两位帮我一个忙。”
看多了东京的帅哥们，现在看一看京都的帅哥们，也各有各的特色嘛。
*
那头的五条悟正毫无仪态可言地盘腿坐在自家的大厅，他面对着五条家的诸多长辈，但没人敢让他坐端正。
骂是骂不过，打也打不过，只能采取怀柔手段。
五条悟闲闲地用小指掏掏耳朵，“有什么话就快点说吧，我听完还要去接阿旬呢。”
坐在上方一时没人说话，五条悟正感无趣地要站起身，有人急急开口道：“我们不是反对你谈恋爱。”
五条悟可有可无地点下头，“那很好，”
有人语重心长地说道：“但是悟你也要慎重选择自己的对象吧？”
“阿旬挺好的，轮不到你在这里编排他。”
“很好？”那人的语气变得激动了起来，“神山家的那个小子就是个普通人，而且他根本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你管这叫很好吗？”
五条悟一脸平静，“你说完了吗？”
那人勉强地平复了一下激烈的呼吸，讥诮地说道：“你醒醒吧悟，他根本就不喜欢你，他已经和觉搞上了。”
五条悟这下有了点紧张感，他抬起了头，“觉是谁？”
“觉是你的堂弟！”
五条悟回忆了一下，干巴巴地说道：“好像有这么个人来着的。”
那人嘲讽道：“我只是让觉随便和神山家的套一下近乎，没想到他就上钩了。而且二宫还说，他和禅院家的动作也不小。”
“你看看！”座上的中年男人将手机递了过来，“我们可是帮你认清了神山家那小子的真面目。”
五条悟目光锐利地扫过这位算是他叔叔辈的人，他一向对这种高高在上和他说话的人没有好感，更不会费劲去记住他的名字，不过只是无名虾米罢了。
他这才接过手机，看到了上面被辅助监督拍下照片的三人，其中伏黑惠因为太矮了没能入镜。
神山旬一如既往是画面的中心，左右两边是白发的五条觉和金发的禅院直哉，他们三人并排行走着。五条觉还帮神山旬提着属于伏黑惠的行李。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用两指放大了画面，再缩放，他的脸上重新展露了笑容，他点了点照片上金发的禅院直哉。
“阿旬才不会移情别恋到这种人身上。”
五条悟了然地下了定论，“因为禅院家这小子的人设和阿旬重复了！”
五条家长辈：……
再一看五条觉的脸，五条悟的脸都扭曲了，“阿旬也不会喜欢我这个什么堂弟。”
“你知道我这个人最大的卖点是什么吗？”
五条家长辈：……
“当然是我的眼睛。”五条悟点了点自己的眼角，颇为不争气地说道：“你以为这小子戴个美瞳就能替代我了吗？”
“他放着好好的正品不要，要山寨货，你们真当他瞎吗？”
*
接到五条悟电话的时候，神山旬正单手牵着伏黑惠。
五条悟问道：“阿旬，你接到惠了吗？”
神山旬回身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两个帅哥，舔了一口买来的冰淇淋，慢吞吞地说道：“我正在回来的路上。”
五条悟那边的声音一顿，过了一会儿，只听见他用温柔到仿佛可以掐出水的声调磨着牙说道：
“那你可要早点回来，不要让我在大街上逮到你，旁边还跟着两个长得还没我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