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誓言
马公子方才在美人面前失了面子，这时候想找回来，率先指责道：“哪里来的泼皮，敢在小爷面前撒野，还不快滚出去？”
“呵，”挑事公子把手往腰间一插，泼妇骂街一般道：“倦寻阁又不是你家开的，小爷我爱来就来，你管得了老子娘，你管得了我吗？怎么，倦寻阁的头牌，还不让人说了？谁不知道陈老爷是个不中用的，虞姑娘，要不你来跟本公子我，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挑事公子不但嘴上说着，手上也开始对虞歌上下其手。
众人再也难忍了，他们每日到这里看舞，也都是规规矩矩的，他竟然敢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调戏虞歌。
陈大人腾地站了起来，想教训这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还没等他动手，就见一人蹿过，死死扳住挑事公子的手。
挑事公子打眼一看是一张冷峻的脸，赫然就是高岚世子。
高岚是习武之人，手上的力道自然不小，挑事公子的手都快被他扳断了。
“痛痛痛，快放开我！”
高岚狠狠一甩：“本殿的女人也是你能染指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世子说什么？虞歌是他的女人？他们这些人可以荒唐，与虞歌厮混，可世子殿下是什么人？他竟然也会跟虞歌牵扯上。
挑事公子已经吓得腿软了，他再怎么横，也不敢跟世子对着干。这位爷在京城可是横着走的，谁敢得罪他，那就是找死。
挑事公子“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殿下的人，还请殿下宽宏大量……”
高岚看也没看他，冷冷道：“滚，再让我看到你，打断你的狗腿！”
那公子连忙地连滚带爬地滚出倦寻阁去了。
忽视在场的众人，高岚朝着虞歌走去：“怎么还出来跳舞？以后不准再抛头露面了，我堂堂太子府，还不能养活一个女人吗？”这样细心呵护，众人差点惊掉下巴。
原来虞歌真的是世子的人啊，世子是什么时候跟虞歌扯上关系的？心里也隐隐有些遗憾，虞歌既然跟了世子，也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高岚无视众人的反应，携着虞歌离开。
到了虞歌房间，高岚仍然没有松开她的手，虞歌眼睛微润：“刚才，谢谢你。”
高岚一笑：“本殿说的是真的，你是本殿的女人，保护你是本殿的分内之事。”
被他说了两次本殿的女人，虞歌不由脸一红。事情可还没确定呢，他就那么笃定吗？
刚才那些话高岚也听见了，高岚安慰道：“刚才那些混账话你不必当真，以后没人敢再拿这件事侮辱你。”
虞歌抬眼看着他的眼睛，嘴角有一抹自嘲的笑：“可事实如此，殿下能堵住一个人的嘴，还能堵住千万人的嘴吗？虞歌自小在青楼长大，这层身份是怎么也摆脱不了的，在他们眼里，虞歌一日是青楼女，就一辈子是青楼……”
“谁说的！”高岚截住了她的话，“以后，你是世子侧妃，世上再无倦寻阁头牌虞歌。”
任谁听了这样的话，都要感动的，虞歌也不例外，“殿下？”
她何以被人这样厚待过？谁人曾经把她这样捧在手心上，不顾她的身份？
“虞歌还是陈老爷的妾室，殿下也不介意吗？”
天下男人看重的都是女子的家世清白，像虞歌这样的，早已不清白，在男人眼里就不如普通女人值钱了，被人轻视也是寻常事。
“你嫁给陈老爷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本殿应该心疼你，又怎么会嫌弃你呢？”
高岚做到这个地步，虞歌应该满足了，然而虞歌又提出了一个条件：“口里说出的话，不作数的虞歌见得多了，殿下既然这样有诚心，我要殿下发誓，今日所说的一切都当真，以后也不准拿我曾经做过的事来说事，殿下能做到吗？”
虞歌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她的要求是过分了些，要是他不答应，她也不会勉强他的。
“如果殿下为难，那就……”
“我高岚在此立誓，以后虞歌是我的侧妃，以往的一切弗如过眼烟云，皆不再提，以后我高岚眼里只有侧妃虞歌，没有倦寻阁头牌虞歌，如违此誓，必教我尝尽万箭穿心之痛。”
虞歌在他说完的那一刹那捂住了他的嘴：“够了。”
“为什么要本殿接绣球，直接嫁给本殿不好吗？本殿怎么舍得让你做妾？”高岚轻轻摩擦着虞歌的脸。
虞歌愿意为妾为妃的话，吴斌都已告诉了他。
虞歌扶上他的手，与他四目相对：“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殿下若能接住我的绣球，虞歌便相信我与殿下是有缘的。”
他趋近一步，脸几乎与她相贴，温热的气息扑到虞歌脸上：“那歌儿就不怕本殿接不住绣球，你落到别人手里吗？那样本殿岂不是很伤心？”
他那一声“歌儿”已经叫得很是熟稔。
自入倦寻阁以来，能这么叫她的，只有兰仪一人而已。
虞歌松开了他的手：“如果是那样，只能说明我与殿下无缘。”虞歌眼里无一丝波澜，仿佛即使是那样，她也会认命的。
高岚更近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我与你是有缘的。”他急得连自称“本殿”都忘了。
如果无缘，怎会让他们在坟场相遇？如果无缘，她怎会偏偏叫虞歌？
虞歌一笑，贝齿微露：“我也相信我与殿下是有缘的，所以殿下千万别失手，否则我也会伤心的。”
高岚亦是一笑：“那是自然。”
高岚潇潇洒洒地离去，兰仪急急进来：“我听说有人挑事？”
虞歌不在意道：“无事，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兰仪心上有些担忧：“高岚世子府上已有三房妾室，先前你嫁给陈老爷还没受够妻妾成群的苦吗？为什么还要嫁给他？”
虞歌看着她：“兰仪姐姐，不是所有人都像刘公子一样一生只娶一个女人的，世子能给我侧妃之位，我已经很满足了。”
刘公子娶兰仪进门，兰仪的条件是做妻，而刘公子答应此生不纳妾。
兰仪脸色沉重道：“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这个。”
虞歌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