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接煞
眼前之物确实是僵尸不假，可这玩意儿我曾经见过。
这特么不就是彦三省身边那具僵尸么？
当时它在满街鬼物当中大杀四方的场面我还历历在目。
“靠！小晨！”
幻境增强不少，可对僵尸来说好像并没有所谓。
它可不受幻境影响。
受到新鲜的活人气息影响，它放下手中内脏，转而朝我扑了过来。
速度极快，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铛！”
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我来不及后撤的身体与僵尸爪子碰撞迸出了火花。
当然我的肉体并没有那么高强度。
阻挡在其中的是骆江的符纸。
也正是这一下，给我们两个都留出了反应时间。
“符化万千！”
骆江抬手甩出几张符箓，把僵尸定在原地。
他在阴阳中的评定等级为6级巅峰。
眼前僵尸撑死也就是七级中阶，全力催动符化万千的情况下能勉强定住僵尸一会儿。
因为没有主人操控，眼前僵尸显得十分笨拙，基本只有本能对血肉的渴望。
显然对我更盛，我猜测很可能是因为体内的百鬼血对其更具有吸引力。
僵尸被暂时稳住，骆江却没有那么轻松。
显然一直在往符箓中输送真气。
“想想办法啊，这样下去我可撑不到下飞机！”
他神色焦急，看向我道。
可现在除了干瞪眼，我还能做什么？
唯一有用的能力便是小晨的造梦。
可对僵尸来说完全不起作用。
黑将军本身修为不高，只是本身对鬼物有威慑力。
面对僵尸也很吃力。
正当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体内一个颤颤巍巍的苍老声音传来。
“我可以帮你，但作为报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心神一震，这是老头儿鬼的声音。
他已经很久没和我交流过了。
进入身体这么长时间也没作过妖。
但我还是保持谨慎的态度。
“你能解决眼前这具僵尸？”
“呵呵，老头子我当年在战场上不知砍杀过多少人，沾染的煞气都够这小小僵尸喝上一壶！”
内视识海，老头鬼正盘坐在角落里，一副邋遢模样，但眼神中凌冽的气质根本做不了假。
“你这身体也算够格，若是把我这一身经验和煞气全部赠与你，与这僵尸斗上一斗也不是不行。”
“你要什么报酬？”
思量再三，我决定试上一试。
见我答应下来，他抚须淡笑。
“驯服煞气！”
“煞气？”
又是一个新词，黑将军适时解释道：
“煞气是一种和阴气尸气类似的东西，一般来说当兵的、杀猪的这些人身上都会沾染。
若是没有相对应的功法匹配修炼，普通人一旦沾染煞气便会慢慢被煞气侵蚀，改变。
轻则冲动易怒，好勇斗狠，重则丧失理智。”
“刚才你说要把一身经验和煞气全都传给我？经验我了得，可这煞气也能对僵尸造成伤害吗？”
老头鬼笑呵呵看着识海中幻化出来的我。
“对，煞气对一切邪祟都能起作用，而且不会和你现在体内的真气、阴气产生冲突。”
“你说想让我驯服煞气，对你有什么好处么？”
老头儿沉默，似是在回忆过往。
最终淡然失笑，满目悲情道：
“我是因为煞气过于浓重，生前抛妻弃子，生怕他们受到影响，死后原以为菩提村能解决我的问题，没想到那地方没过多久也出事儿了。
现在我已经没办法继续压制煞气，它如同跗骨之蛆，一刻不停地腐蚀我的灵魂、我的神志。
可现在你我融魂，相当于我们一体同魂，如果你不抵触，这份煞气随时可以传给你，为你所用。”
三两句，我便明白老头儿的心思。
现在留给我的思考时间并不多，骆江看样子马上就撑不住了，必须尽快做出选择。
煞气目前来讲对我有益无害，而且可以算得上是唯一可以和眼前僵尸掰掰手腕的东西。
如果拒绝，我想不到第二种解决僵尸的办法。
一旦僵尸挣脱开，不止我们，整个飞机的人全都要遭殃！
现在我的灵魂强度比一般人高上不少，煞气对我来讲总会有解决办法！
“嘶”
权衡利弊之后，最终答应下来。
“来吧！”
“小伙子倒是有我当年的风范。”
老头儿笑道：
“我叫衡山，希望你能驾驭这股煞气，为自己所用！”
言毕，他的意识体开始分离出一股黑红色的气。
不断在识海中散布弥漫，很快就感觉到兵戈铁马在耳边回响，刀刃入肉仿佛插在自己身上一般。
现实中，我双眼变得通红，眉间浮现一股黑气。
一旁骆江看了差点手抖松开控制符箓的手。
这个一米八多的大汉此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以为我也要对他发难。
还好，我接下来的话让他安心不少。
单手撑机舱壁，我慢慢靠在无人的座位上。
“在撑一会儿，马上就好”
尽管有三只鬼在辅助我吸收这股煞气，它的影响还是远超预料。
“呼呼”
全身被冷汗浸湿，仿佛在梦境中变成别人被杀了一万遍，每个被杀之人心中郁结的怨气、向死之志、杀人以及被杀的觉悟等。
全部转化为煞气，融入我的身体之中。
其中有一个主导。
那抹身影似乎就是老头儿鬼年轻的时候。
他一点没有现在的佝偻，瘦弱。
相反的，身高八尺，面容凶狠凌厉，跟随他的第一人称视角，我体验了他拥有煞气之后完整的人生。
“啊！！！！！”
极度痛苦，咬紧牙关还是忍不住低声呻吟。
老实讲，短时间内接受这么多东西确实有点强迫自己。
但正所谓不破不立。
这次，我便是突破了自己对自己认知上的限制。
同时也深刻认识到一个问题。
很多时候，只是我认为自己不行，可并不是真的不行。
染煞之后，我整个人气质发生了巨大改变。
相比于之前的低调，死气沉沉，现在我便是锋芒毕露，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
“黑将军，辅助我。”
就连话都变少了很多。
它也不多废话，立刻将能力全部调用起来。
不知怎的，我鬼使神差地用指甲划破手腕。
我的血中掺杂了百鬼血，流出的一瞬间，被阴气和煞气包裹，塑造成了一把血刃。
“真是方便的能力，哈哈哈哈！！！”
如果说表情，我可能比棍之勇者有之过而无不及。
可能是刚刚接触煞气，现在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好像那个磕了药的，一直忍不住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我捂着脸，口水不自觉流的满手都是。
“我说牢底，先别笑了中不？再维持符箓我都要被榨成人干了！”
“急什么急！啊？”
血刃横扫，骆江扭了下身子，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他缓过神来，看着破损的衣服满头冷汗，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啊吼——”
僵尸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我当时心烦气躁，破口大骂、
“你在狗叫什么？你在狗叫什么！”
冲上前去，血刃直直地插进僵尸口中，不停搅动，连坚硬的牙齿都被我撬了几个下来。
这时候，骆江似乎是力竭，真气输送断开。
僵尸立刻脱困而出。
朝我扑来。
这时候我的行为动作经过衡山老头儿记忆的洗礼，已经脱胎换骨。
可以说按照评级来讲，我觉得自己不比骆江差。
当然，我的手段还是太过单一。
随着那抹身影扑来，一股腥风随之被带起。
恶臭让我鼻头抽动，皱起眉头。
“滚！”
右手持血刃格挡僵尸爪子，紧接着一脚踹在它心口。
这次攻击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软弱无力。
僵尸被踹地直接倒飞出去。
由于后面是厕所的墙壁，距离不算远，所以反冲力相当之大，后面机舱都变了形。
不过造成的伤害对它来讲还是如同挠痒痒。
“来啊！再来！”
此刻眼中杀意再也控制不住，煞气已经影响了我的思维。
仗着煞气的伤害，百鬼血的身体强度和回复能力，以及衡山前世经验。
我没有在这个狭窄的地方进行有限的闪躲。
而是持刀直取僵尸面门！
骆江在一旁观战，显然没想到我会如此冲动，和僵尸这个死东西以伤换伤。
口中喊道：
“危险！”
紧接着手中动作不停。
“符化万千！”
由于来不及取怀中符纸，情急之下，他竟然以血为引，凌空画符！
金光覆映我身，一张防御类型符箓打出。
他面色苍白，显然是耗费了相当大代价换得这次符化万千的使用机会。
僵尸没有避险意识，它只想着怎么杀死我，吸食我的血液，啃食我的内脏。
可我不一样，大的动作不闪不避，但本能还是有避险意识。
原本它的爪子会插在我脖子和心脏位置。
稍一侧身，脖子处的攻击便随之落空。
但胸口还是被掏了进去。
“噗——”
“咳咳”
血刃入肉产生一丝闷响，僵尸的血肉已经没有活人的性质，所以声音很沉。
我煞气未消，对疼痛感知没那么清晰。
咳嗽两声，将血沫子吐出来后便是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我发癫的同时，机舱内传来骚动。
很多人再喊杀人了，怪物之类的话。
我瞥了一眼。
原来是小晨的幻境维持不住了，在幻境崩塌的一瞬间，厕所这边发生的事情被他们看得一清二楚。
空姐就在我们身后，见此情景被吓得不轻，浑身颤抖。
我转头对她露出癫狂的笑容。
“哈哈哈，小猫（喜欢吗的空耳）牢煤？”